第三卷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被忽視者
「是「殺人」,阿爾西姆。你與我都以殺人為樂,在戰鬥中殺戮便是維繫你我生命意義的熊熊之火,我們精通於此並且樂此不疲,所以……我們才會是同類。」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那海森伯格說的確實是沒錯,至少其中的一部分是對的。
「……」
「……」
畢竟那可是一個軍區級的政治處二把手,堂堂的正牌中將軍銜,不管是銜級還是職位都比馬拉申科來得更高。絕不是一個師長就能擅作主張、不顧其生死的人物,哪怕他是被俘的中將也是一樣。
阿爾西姆不是什麼談判專家,打仗殺敵是他除了狩獵以外唯一精通的職業技巧,就更不用說什麼「揣摩敵人心思」這類的精細活兒了。
對方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阿爾西姆很清楚地知道那海森伯格挾持人質,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在自己的面前公然玩這套,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什麼目的。
甚至可以說就連師長同志都無權擅自決定這件事,必須向上請示。
「自然法則里有哪和-圖-書一條是規定了這些玩意兒的?為什麼我從沒有聽到過「殺戮即正義」的演講?他們憑什麼說瘋狂殺戮者必永墜地獄?死後都上不了那叫做天堂的地方?該給我們以發言的機會了,就讓這些款款而談的廢物們聽聽一直以來都被忽視的聲音。」
「在你看來,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同類。」
老實說,阿爾西姆真的恨透了這個毫無下限可言的變態雜種。
望著會場另一邊獨自一人閃身而出、赫然出現在視野內的阿爾西姆,嘴角上揚的弧度是肉眼可見的海森伯格繼續著獰笑。
「誠然像我們這種人是喜歡殺人,我們天生就以殺戮為樂。但又是誰賦予了他們以權力、他們憑什麼說我們所愛好之事,就一定是邪惡的、是會遭報應的?」
可以的話,阿爾西姆甚至根本沒心思跟他玩什麼單挑遊戲,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對現在的阿爾西姆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師長同志賦予自己的神聖任務才是第一位、必須被保證的https://m.hetubook•com•com。
「不!住手!」
正當阿爾西姆還在猶豫著,以自己儲量稀少的詞彙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合適時,看出了阿爾西姆臉上那「難言之隱」的海森伯格只是繼續獰笑著開口。
噗呲——
「很慶幸我長久以來的尋找,最終沒有白費功夫。能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合遇見你,我真想說這的確是我的一件幸事。」
但也不知是為什麼,阿爾西姆打心底里抵觸、排斥、不願意和這樣的變態狗雜種,牽扯上任何有共同點可言的東西。
「你聽見了嗎?阿爾西姆!」
只是牢牢把握著現場節奏的海森伯格那邊,很顯然沒興趣被阿爾西姆帶偏了話題,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自己想說的話、做著自己認為該做的事,重點突出一個「心無旁騖」。
笑聲不大,但聽起來卻極盡陰森嘲諷之語氣,即便是不用言語都能察覺出那海森伯格現在想說的話究竟是什麼。
阿爾西姆猜得到這逼養的玩意兒話裡有話究竟想說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
「呵……呵哈哈哈哈……」
「別誤會,這不是指陣營、信仰、身處哪一方而戰,我指的是更本源的東西,你明白嗎?那是深入你我二人靈魂最深處都無法抹掉的東西。」
邊說邊走動的海森伯格,在分秒流逝間已經來到了被押解著的年邁中將身後。
「你的目標是我,把那快死的糟老頭子放了。你不是想玩玩嗎?我陪你玩就是,咱們倆繼續上次沒玩完的遊戲接著往下玩。」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別在這兒磨磨蹭蹭浪費時間,難道你的本事已經退化成只有嘴上功夫了嗎?嗯?你不是想跟我打嗎?來啊,就在這兒,你這個賤種!」
年邁的老者喊得很大聲,忿怒的聲音不止有面前的納粹們能聽得到,更加傳到了會場內很遠的位置上去。
「你與我太相似了,如此漫長的戰鬥歲月里,我一直在尋覓與我「志同道合」的人。」
「……」
「……」
有心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開口。
「……我剛剛還在想,你要是不出和-圖-書來的話,我接下來該怎麼辦,看來是我多慮了。」
默不作聲的阿爾西姆原地不動地繼續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那癲狂瘋魔的納粹變態還有什麼爛活兒,就擱這兒等著。
沾滿鮮血的猩紅長刃再一次捅穿了胸膛,從背後刺入、從前胸捅出,噴濺的血霧當即瀰漫在空氣中渾濁飄散,唯有身後那陰暗的獰笑還在徐徐回蕩。
但凡能辦到的話,阿爾西姆絕對會第一時間抬手一梭子,把這雜種當場射成馬蜂窩。
一直緊握在右手當中的重刀再一次被高高舉起,意識到這混賬要做什麼的阿爾西姆當即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抬起手來不禁失聲大喊。
阿爾西姆真的就只是個遵循「窮山惡水出刁民」的真理,從西伯利亞荒原上來的地地道道大老粗,就僅此而已。
只是……
「我們要說的是,殺戮多者必上天堂!」
吶喊聲在空曠的會場內持久回蕩,做完這一切的海森伯格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並且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確實不出所料。
「歡迎來到我為你精心和*圖*書準備的遊樂場,同類。上次一別之後頗有遺憾,不知道你現在……休息得如何了?嗯?」
很快,結束了短暫笑聲的海森伯格隨之恢復了常態、繼續開口。
聽這邪魔歪道擱這兒把他的歪理邪說嗶嗶個不停,實在是忍無可忍的阿爾西姆索性不再沉默,直截了當地向前一步開口、把話當場給頂了回去。
只是望著眼前的場景,清楚知道著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的阿爾西姆卻別無選擇。那個極盡殘殺之能事的納粹頭子說得對,自己確實沒從師長同志那裡得到授權,可以對一名被俘的祖國將軍無視生死、大開殺戒。
知曉責任和擔當為何物的阿爾西姆不想也沒必要牽連其他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該自己站出來的時候也絕不會含糊,就好比眼下的時刻。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總有些演講家,喜歡把善良、美好、和平掛在嘴邊。他們在各種場合演講喋喋不休,宣揚著他們這一套狗聽了都想吐的東西、滿世界嗶嗶個不停,把一切相反的事物盡皆踩在了腳下,批判為邪惡、永世不得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