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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蘭獃獃地看著秋知荷，秋知荷也定定地看著她。

「那一日，是我此生最絕望的日子。」

「她離開時，我問她能不能跟她一起走，她說，她此生惟求大道，不想有任何拖累。」

莫小蘭把茶杯放回桌面，臉上的笑容愈發苦澀：

「幸好他沒有開口，否則就錯過天底下最好的娘子了。」

莫小蘭在地牢里經常被刺神鞭鞭打，滿身傷痕，但說來也怪，她身上的傷每次都不過半日就好了。

莫小蘭沉默片刻，笑了笑：「他沒問過我。」

秋知荷輕輕咬著嘴唇，桌下的雙手依舊緊緊抓著裙擺，問道：

秋知荷一怔，莫小蘭繼續道：「因為我說過，我此生惟求大道，我視他為知己，他自是知道，若對我開口，便是為難於我。」

「多謝秋道友。」

「我自然更不能放棄。」

莫小蘭怔住，沉默良久，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來，對秋知荷道：

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低頭看著空空的杯子，眼神迷濛，聲音也和*圖*書變得柔和。

「那晚下著很大的雪，我回到窄雨巷時，看到了秦道友坐在巷口的麵攤上。」

「我當時在想，原來也有人與我一樣，在這大雪天里這麼晚了還沒吃飯。」

「我記得，她飛走的時候天上的夕陽很好看，把雲朵都染紅了。」

「從那一刻起，我便不再覺得自己的遭遇有多悲慘，因為秦道友比我還艱難，但他依然沒有放棄。」

「他請我喝了整整一壇酒，我整個身子都不冷了，然後，我起身告辭。」

「當我第十六次失敗時，我辛苦賺來的靈石已經耗盡，我去求飛驛樓的管事，能否預支我一個月的酬勞，那個管事……卻想讓我與他雙修。」

兩個女人對視良久，莫小蘭垂下頭，纖瘦手指緊緊抓著裙擺，終於抬頭道：

莫小蘭道謝，上了樓，來到翠字房前，敲了敲門，卻沒人回應。

莫小蘭笑了：「是呀，我當時也這麼想，但那一日我實在太累了，走不動了，有人請我坐下，和-圖-書我拒絕不了，那一晚……」

片刻后，她匆匆走出房間，關上門，臉頰通紅地逃走了。

「後來，我每一日清晨出門去跑驛修，都會碰到他。」

「我每日努力做工擺攤，練習畫符去售賣，賺取靈石，只為了能繼續修鍊。」

「秦道友說是我幫他度過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其實我也何嘗不是？」

秋知荷靜靜地看著莫小蘭，只見她笑靨如蘭花，眸子燦如星辰，良久，秋知荷也端起了茶杯。

「莫道友，他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是他的福氣。」

「秋道友，他能娶到你是天大的福氣，我為他高興，那日沒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今日我祝你們……百生百世，永結同心！」

「我夫君說，他遇到你時，是他最困頓之時，他一直感激你，只是他知你一心求道，是以當初他打算找道侶雙修時，並未找過你。」

「可是，這些年我衝擊練氣四層十余次，卻從未能成功。」

片刻后，莫小蘭走出秋知荷的房間和*圖*書，轉頭對她問道：

今日大戰，她其實沒受什麼傷，只是那體內還有部分壓制修為的毒，羅文之已率人晚上在常府搜尋解藥，找到了明日就送過來。

房間里一時變得安靜。

「我就想，我都不認識他，他為什麼邀我喝酒？」

秋知荷愕然看向莫小蘭，她是罕見的天才，自小就站在頂端，確實很難想象練氣四層還要衝擊十余次這種事。

隨後把還房間的符鑰拿給了她。

莫小蘭輕輕呼出一口氣，眸子里恢復了神采：

「我想儘快提升修為，賺更多的靈石，若我修為有成，也能幫秦道友尋得『冰心回春丹』。」

「我出生在雲陵鎮外一座小村，那一年靈獸化妖成災，我爹娘和妹妹都死了，村子里只剩了我一個人。」

「只是，我天生靈根不佳，努力十多年，才堪堪達到練氣三層。」

「秋道友，我此生只為求大道，不會沉迷兒女之情，也不會走雙修之路。」

「知己……」

「有一天，他告訴我，其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身中丹毒，只能活到四十歲，他每日早出晚歸，拚命賺靈石、修鍊，只是想在四十歲前根除丹毒。」

「從那一日起，我就下定決心，此生惟求大道。」

莫小蘭聲音頓住，嘴角翹起：

「秋道友，我擔心小雪和司姐姐的傷勢，她們在何處療傷？我想去看看。」

「我們一起坐在巷口喝酒的次數也越來也多。」

秋知荷沉默片刻，淡淡地道：

秋知荷忽然開口：「那你為何不與他結為道侶？助他雙修？」

「一位修士從天而降，殺死了那些妖獸，然後踩著飛劍，把我帶到了雲陵鎮。」

莫小蘭猶豫一下，用符鑰打開房門，輕輕走了進去。

所以莫小蘭除了身子有些虛弱，身子並無大礙。

是以莫小蘭想去探望一下兩人，倒也合乎情理。

莫小蘭抓著裙擺的十指更緊了，咬著下唇，忽然苦笑一聲：

「每一晚深夜從夜市回來，也會碰到他。」

桌子對面，秋知荷的十指緊緊抓住了裙擺，手背上那小巧的青和*圖*書筋都凸了起來。

不過秋知荷卻猶豫了，見莫小蘭疑惑地看著自己，她終於開口：

秋知荷冷冷地道：「登徒子！」

莫小蘭低著頭，抓著裙擺的手指慢慢放鬆，臉上的笑容也不再苦澀。

「我拒絕了他，他便當眾污衊我偷靈石，要將我趕出飛驛樓。」

「可沒想到，當我走到租住的屋子門前，回頭才發現，原來他居然就住在我對面，他的眼睛也瞪得老大，看著很好笑。」

「然後，他忽然抬頭對我說：道友，夜冷心寒，不如坐下同飲一杯？」

「晚上我去夜市擺攤，又被周琨看中，逼迫我做他小妾，我不從，他便揚言要絕了我的生路。」

叮，兩隻茶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莫小蘭抬手捂著嘴，英氣十足的臉上現出少女般嬌憨的笑容，可以想象她與秦耕耘初識的情景多麼有趣。

「若他當時求娶你，你會答應嗎？」

「他們在樓上翠字房。」

倒是司明蘭和方雪本就有傷，又被土螻吸收了部分靈氣和元陰，情況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