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產力飛升時代
第115章 清潔車
馬車動了，陳宴沒動，他僵硬的坐在那裡，已經看清楚車廂內乘客的模樣。
片刻之後，三叔緩緩停止了抽泣。
三叔意識到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他撲了上來，陳宴向旁邊一閃，三叔一頭撞到了車廂壁上。
淡黃色順著眼瞼攀上晶狀體薄膜，並迅速堆積——他的眼睛在下一刻轉變成了猩黃色。
陳宴不為所動。
「撲街仔，那另一個我，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陳宴離開倉庫，反覆確認反鎖過倉庫門，而後一路來到老虎區公交站台，看向手錶，時間已經來到8點31分。
三叔思維凌亂，且前言不搭后語，但陳宴偏偏明白他每一句話的意思。
明明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為什麼會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呢？
在緊張的等待中度過了這漫長的三分鐘后，一輛人力驅動的大型三輪車，出現在老虎區的另一邊，陳宴的視野之中。
距離清潔車到來，還有6分鐘。
《在上午8點34分，搭乘老虎區前往動物園門口的清潔車，並保持沉默。
他看著陳宴逐漸變化的臉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了！」
回來時，請在上午10點13分，或12點32分，搭乘園內巴士，並保持沉默。》
這樣你就會被逮捕，然後被移民局遣返。
而作為你的房產經紀人，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得到沃克街33號公寓樓。」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我可以用我的血源和你立下契約！我把我的軟肋告訴你！那是我致命的弱點！」
車門關上，車廂之中煙霧繚繞。
他記得簡訊里的警告。
三叔噴出一口煙，眯著眼睛看著陳宴。
三叔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
黑暗中傳出低沉的啜泣聲，那聽起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在車廂內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著，空洞又驚悚。
對面的三叔並非完全正常
ｈｔtｐs://m.ｈｅｔubooｋ•ｃom•cｏｍ——他只有一隻手可以用來拿煙，另一隻手消失不見，衣袖無力的耷拉在身側，那袖子里顯然是沒有手的。
只要你開口說話，我就會把答案告訴你！」
三叔因此更加急切：
而他的下半身，則一隻褲腿充實，另一隻褲腿也是耷拉著的——那隻褲腿里並沒有腿。
陳宴依然一言不發。
「但我沒有得逞，對吧。」
他始終注視著陳宴的眼睛。
穿著皮坎肩，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香煙的三叔，此時就「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眯著眼睛，眼神里露出祥和的光芒。
他惡狠狠的罵了幾句髒話，然後說道：
「他們說我不幹凈，不能和傳教士、小賊和那一家三口一起走，就把我扔進了這該死的清潔車。」
陳宴沒有猶豫，沉默的進入車廂。
他放下手機，摸了摸願望的腦袋，又指了指自己。
他快速看了一眼窗外，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對陳宴說道：
他語氣發生了變化。
「真是奇妙，是吧？」
「我有對付和*圖*書另一個我的辦法……對付完成了【升華儀式】的我的辦法……」
「求求你了！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即便成功，我也無法復生，但能夠擁有死亡，不必忍受這裏無盡的折磨！」
是三叔！
「撲街仔。」
我推薦那兩個人去你那裡租房子，本來就是準備等他們入住之後，直接報警，讓街道警務處去找你的麻煩。
他看著陳宴微變的眼神，猛然睜大眼睛。
現在正是上午8點28分。
【保持沉默。】
是三天前的那個早晨，發生了腐壞之後，死在動物園黎明前的夜晚那個梁岸生！
「我，馬上回來，給你治病。」
「好在有煙抽……」
他低下了頭。
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哎呀，撲街仔，你也來啦！」
他貪婪的抽了口煙，煙霧繚繞之間，陳宴彷彿在他臉上看到了落寞。
是梁岸生！
緊張的看向手錶，時間已經來到8點33分——這意味著，勞倫斯發來簡訊中所說的「清潔車」，就是這輛人力驅動的三輪車！
雕花的雙合門開了，露出ｗww•hｅtubｏｏｋ.coｍ.ｃｏｍ黑洞洞的車廂。
距離清潔車的到來，還有3分鐘。
「該死的，我在這裏呆多久了？」
清潔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那是即將到站的徵兆。
嘆了口氣之後，三叔抬起了頭，忽然開口說道：
陳宴沒說話，只盼望著這段旅程趕快結束。
所謂「人力驅動」，真的是人在拉動車輛前進！
除了三叔之外，車廂里還有兩位乘客，只是那兩人靠在車廂的另一側，身影完全隱沒在陰影之中，陳宴看不到他們的樣子。
「我知道瑪琳娜肚子里的孩子是什麼！
三輪車後方的車廂是一座帝國老式馬車車廂，紅漆木的車身，加上黃銅質地的裝飾，看上去就很有分量的樣子。
而這架三輪車的動力，則是一個帶著漆黑面具、渾身長毛、身高超過三米、被帶刺的鐵鏈所束縛住的壯漢！
「你已經接觸到另一個我了吧？媽的，他代替我行使泰盛和的權力了吧？這麼一下子，我竟然成了替身了！當初真不應該打那小丫頭的主意！」
「意料之中的事。
陳宴很懷疑，三叔那條和圖書充實的褲腿里並不是腿，而是尾巴。
陳宴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但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來都來了，也不準備走了，我也不是沒反抗過，但他們告訴我，我已經死了……」
清潔車緩緩停下，但門還未開。
陳宴看著那壯漢，就感覺頭皮發麻。
還未坐穩，在看到了車廂內距離自己最近那人的瞬間，陳宴的瞳孔像是迎來了一場地震。
他一半臉被窗戶照進來的微光照亮，另一半臉則完全陷入陰影，一片黑暗。
「我就知道！每一個拜倫維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都會接觸到超凡的領域！每一個！」
「撲街仔，你是否很疑惑呢？」
老虎區距離動物園門口並不遠，走路也只需要最多十分鐘時間，乘車應該更快才對吧！
他抽了口煙，用很自然的語氣說道：
陳宴意識到，這該死清潔車的車廂，似乎能吞噬掉大部分進入車廂內的光。
願望挺著大肚子，翻著白眼，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陳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他咽了口唾沫，強壓下心中的驚懼，清潔車已經來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