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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什麼？我怎麼看不到？」

「有些是看不到的。」

「別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是不想在人前示弱？還是別的原因？

保爾金·沃克低聲道：

陳宴感覺這是不正常的，怪物對腦子的舔舐必定會影響到他的神經，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這樣的精準度，實在是……太不可理解了。

擁有超凡的能力，卻沒有靈視，看不到肩上的怪物。

現在看來，嗜血菌株的食物不僅僅是血液，還有生肉。

「我知道了。」

「你既然被傑克稱為兄弟，我就信得過你。」

陳宴問道：

是蛇吻岩嗎？

「這樣嗎……」

「傑克雖然也是那些東西……但他還算不錯，從來不吃人，也能克制住自己。」

陳宴從內心認可自己人類的身份。

「保爾，代理人說，讓你別做得太過火。」

咦，這人竟知道傑克·巴爾多是不死人。

「你這些天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保爾金·沃克用十分嚴肅的眼神看了陳宴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向門外說道：

保爾金·沃克搖了搖頭，引來肩頭怪物一陣不滿的叫囂。

陳宴說道：

所以，他是一個人類。

他嘟囔著：

於是，人就被吃空了……

而從社會學意義上來講，他生活在人類社會中，認可自己在人類文明社會中的身份，並對自己依然要作為一個人類生存下去這件事深信不疑。

「他們最近越來越多了，他們走進下城區那些患了病的家庭里m.hetubook.com.com，施展他們所謂的『春神神跡』，看起來像是治好了人的病，可你很快就會發現，被他們治好的人開始厭惡熟食，開始喜歡吃生肉……」

看起來，傑克·巴爾多的名聲相當不錯。

「他們所謂的醫治，只是把人變成吃生肉喝鮮血的怪物罷了，那些可憐的病患，表面看上去像是被治好了，可實際上，他們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你打開他們的胸腔，裏面甚至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到處都是那些蠕動的、看起來像苔蘚一樣的蟲子……」

「它……長什麼樣？」

傑克那種樣貌猙獰的怪物甚至心地善良，而我曾經的老闆，那慈眉善目的胖子，完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他比傑克這樣的怪物要壞多了，他是披著人皮的、真正的怪物……」

「不，我還是人類——從各種意義上，我都是一個人類。」

「還有……它在舔你的腦子……」

陳宴看著怪物睜開的眼睛，描述道：

可哥特琳德他們為什麼敢這麼做呢？即便不怕被人查到，難道也不在乎【不戰之約】嗎？

保爾金·沃克完全沒有發覺怪物的蘇醒，他繼續說道：

一個帶著口音的沉悶男聲從門外傳來，在靶場密集槍聲的映襯下幾乎微不可聞。

陳宴依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正常人類，從生物學意義上講，他人類的形態和內在沒有發生本質上的變化，他身體里人類演變了無數年的基因從未發生過任何改變——也許已和*圖*書經發生了改變，但誰說改變了就不算是人類呢？生物學意義上的人類又是由誰來定義的？

咦？這傢伙，剛才不是還說「這樣害人的怪物應該被毫不猶豫的殺掉」嗎？怎麼這就自相矛盾了？

也許是天賦使然，一直被怪物舔舐腦子的保爾金·沃克，在指導陳宴進行槍械訓練時，竟然一點都不犯迷糊，槍械瞄準也從未偏移過，十五米的靶子次次都能正中靶心。

他看著陳宴的眼睛。

陳宴仔細打量了怪物，又補充道：

他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咬牙切齒，情緒激動：

原本那麼大一個人，燃燒之後竟只剩下拳頭大的那麼一小撮，保爾金·沃克輕易的把那些灰燼裝進塑料袋裡，然後將塑料袋團成團，放進口袋。

從保爾金·沃克的描述來看，被寄生者的進食，通常趕不上嗜血菌株對血肉的消耗。

陳宴思考之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比剛才那個邪教徒更醜陋一些……它的身體出現了大範圍的潰爛，那些潰爛的地方流出了綠色的膿血。」

「對了，它手腕上好像戴著一隻手環……腐朽的太嚴重了，已經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了。」

真是奇怪的問題。

陳宴說道：

是否擁有靈視，難道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是超凡者的標準嗎？

這又是什麼情況？

就在保爾金·沃克最後一句話說完的同時，那怪物再次睜開了雙眼。

陳宴看到他這副樣子，才終於能夠肯定，他應該是擁有某種超凡的能力。

那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匕首上的淡綠色石頭……

保爾金·沃克從褲兜里掏出塑料袋，將地面上邪教徒化作的灰燼收集起來，在收集的過程中，他明顯很小心，不讓那些灰燼碰到他的手指。

門外那沉悶的男聲再次傳來：

「其實……你剛才說的那種東西，現在正有一個趴在你的肩膀上。」

即便擁有了外置軀體，腦門裡面也長了第三隻眼，走上了通往進化的未知道路，成為了超凡者，那又怎樣呢？

「走吧，咱們繼續訓練……你一點基礎都沒有，要抓緊時間才行！」

陳宴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他始終在觀察保爾金·沃克肩膀上的怪物。

保爾金·沃克臉上表情幾經變化：

而被寄生者身體內的生肉明顯不夠吃，還要通過進食來補充更多的生肉。

保爾金·沃克的精神狀態又開始不對勁了，因為他肩膀上的那隻怪物再次開始舔舐他的腦子。

陳宴肯定了他的想法：

「你既然是和傑克一起來的，應該知道，亞楠市的暗處有……那些東西吧。」

陳宴認真想了想，否認了他的猜測。

保爾金·沃克眼神恍惚：

保爾金·沃克警惕道：

還是因為他們是外來的艾爾人，本身就不承認【不戰之約】？

陳宴說道：

「我知道……你們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我知道你們的眼睛和我們不一樣……」

保爾金·沃克肩上趴著的怪物沒動靜了，恢復了一些精神的他連言辭都正常起來。

「你……也是『它們』嗎？和圖書」

「保爾金。」

門外那傢伙，包括他所說的「代理人」在內，似乎並不知道保爾金·沃克那把礦石匕首的存在。

門外那輕微到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這人知道的還不少……他知道不死人要依靠某種「進食」來維持人形態，那他知道不死人吃的其實是靈魂嗎？

「這東西很不好搞，因為生命力太強，我之前遇到過一個即便燒成灰，在沾水之後還會動的……那東西後來污染了我的狗……可憐的道格，差點把我的喉嚨咬斷。」

如果是蛇吻岩，那純度也太低了一些，陳宴記得蝦人喬治·萊博斯特那一桶蛇吻岩看起來綠油油的，像是翡翠色的鼻涕蟲，但保爾金·沃克這把礦石碎片匕首上的淡綠色石頭卻比較暗淡，只能看見那麼一絲絲的淡綠色光線罷了。

「不用了。」

咦？他明明就是很不舒服，為什麼不承認呢？

他完全沒有解釋，只是說道：

「這樣害人的怪物應該被毫不猶豫的殺掉！」

保爾金·沃克愣了一下：

陳宴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當患病者被春神的邪教徒用嗜血菌株修補了身體之後，嗜血菌株就會蠶食人的身體，如同寄生一般生存在病患體內，以鮮血為食物進行生存。

保爾金·沃克回答的毫不猶豫：

怪物不再舔舐保爾金·沃克的腦子，他便清醒過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比之前好上許多。

保爾金·沃克點了點頭，用手抹了一把臉。

「放心，我心裡有數。」

一個擁有超凡能力的人，怎麼和*圖*書可能連顱內之眼都沒有開啟呢？

「需要我幫忙嗎？」

在邪教徒變成一團灰燼之後，保爾金·沃克肩膀上的怪物似乎因過度哀傷而失去了力氣，軟綿綿的趴在他肩上，沒了聲息。

陳宴看了一眼他肩上的怪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

那把匕首「燒死」了春神的嗜血菌株。

他像是欲言又止，也像是經歷了一定程度的掙扎，最終還是問道：

「這世道太他媽亂了，蒸汽機、移民、怪物、艾爾人……總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在亞楠市，我們早就應該適應了，不是嗎？我們沒辦法從外表判斷一個傢伙是否是個【好人】。

他看了一眼陳宴，壓低聲音道：

說到這裏，極度壓抑的精神引起了保爾金·沃克生理上的不適，他兩步來到牆邊，開始劇烈的嘔吐。

「你曾經見過這種怪物嗎，為什麼對他們如此深惡痛絕呢。」

直到保爾金·沃克在某一次喝水時，隨手抬起一槍，在眼睛沒有注視靶子的情況下依然擊中了靶心，陳宴才知道，他是真的有問題。

「保爾……代理人還說，你惹不起春神密修會的那些怪物，把那個人放了吧……你手裡的槍也殺不掉他，何必呢。」

「當然，這對我沒什麼好處。」

在陳宴的驚訝之中，保爾金·沃克眼神躲閃，立刻想要用新的話題轉移陳宴的注意力。

或許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嗜血菌株吃的越來越多，人沒了臟器，無法維持正常生命體征，各種各樣的副作用就會集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