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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帶來了一切聲音，我大概記得我們來時的路，也能在霧中辨別方向。」

狐耳苗水生在被鯊鰭蒼耳改造之後明顯有所進步，雖然再次說出了「所有人都會死」這樣的話，但並不像上次一樣直接瘋癲失控。

『這兩個克萊恩，和未來世界的克萊恩·賈斯特斯，也不是同一個個體。』

『這兩個克萊恩一定不是相同的個體。』

陳宴從通感中意識到，梟耳克萊恩並不是要變成喪屍，而是發生了劇烈的精神混亂。

陳宴突然想起記錄者留下的記錄中提到過，至高神想要滅世，是因為一個叫「陳宴」的人死了。

『和地上那些【基礎版升騰儀式】產生的亞人不同，奧斯曼狄斯這種「高級貨」沒有特別明顯的野獸特徵。』

梟耳克萊恩在被陳宴肯定了「自我」之後，明顯比之前有很大的進步，竟然在沉思過後說道：

【在進行最後的同步時失敗，心智偏移率98％，無法構架出完整的意識體，模擬失敗，同步程序終止。】

瀰漫的大霧遮蔽世界，陳宴看向四周和腳下的濃霧，看了看身邊的三個獸耳人，想了想，對梟耳的克萊恩說道：

這次陳宴雖然不理解這些話的具體意思，但大概算是看懂了：

他看向視野內鋪天蓋地的迷霧。

陳宴略帶驚喜的說道：

他不止看到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克萊恩，還看到了代表這個克萊恩生命體征的數據：

在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陳宴強行控制幾乎失控的心神，將自己從精神混亂的邊緣拉了回來。

陳宴問道：

他眼神平靜但又不再和之前一樣獃滯無光，彷彿受到了啟蒙。

畫面中，一個身影正在幾台不同的「光幕」上進行操作，那些「光幕」上都印著一整塊游曳之眼圖案，那身影的操作就是在游曳之眼圖案上完成的——他輸入的內容被游曳之眼圖案所代表的程序接收並處理，並出現了某種反饋。

那身影抬起了頭，正對光幕。

和圖書「可惜我們的世代結束了，我們沒時間來探索這個問題了。」

梟耳的克萊恩這次卻沒有去看陳宴，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大霧中的某個位置，直到陳宴說完的時候，梟耳的克萊恩用迷惘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卡一卡的朝大霧中的某個方向走去。

『又是一個克萊恩？』

似乎是由於圖騰未被破壞，陳宴這次看到的通感中的畫面很清晰。

『他一直活著嗎……在未來不知多少個時代，一直活著？』

『這段通感……不！這段不是通感！是這個人留下的視頻記錄！』

雖然是亞人，但奧斯曼狄斯並沒有獸耳，幾乎和人類並沒有區別。

陳宴跟上他的步伐，另外兩人緊跟在他身後。

陳宴聽到了他的聲音。

陳宴並不理解那些數據，也不知道這些數據代表什麼。

諸如「基因數據躍動波長」、「三相性腦電波頻率」、「模擬基因轉錄耦合周期」……

陳宴聽不懂他說的話。

為了驗證自己的一些猜測，陳宴對梟耳克萊恩說道：

他雖然精神憔悴，但語氣堅定極了。

陳宴心想，如果能知道奧斯曼狄斯把臣服於他的亞人們都帶到哪了，說不定就能知道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隱秘。

冷靜下來之後，繼續探索下去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發酵，並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克萊恩死在了聖山伺服器里。』

陳宴心中若有所思。

畫面上的身影忙碌許久，終於停了下來，並來到最大的一塊「光幕」之前，低著腦袋，雙手十指交叉捂住額頭做頭痛狀。

『這個意思是，之前那個時代的克萊恩，在將意識上傳到伺服器這一步失敗了，無法完美的將自身進行數據化，無法從血肉之軀轉化為數據生命形態，所以轉化過程被機械立柱……也就是【聖山伺服器】，強行終止了。』

「你還能感覺到什麼嗎？」

這時候的奧斯曼狄斯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暗紅色的長hｔｔｐs://m.hｅ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m鬍子，穿著一身看似輕裝甲的防護服，身高至少有三米以上，和未來的獨眼少年形象天差地別。

由於精神狀態比之前穩定了許多，這一次陳宴使用通感時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一些浮動的數據。

『不對……』

『也許【聖山】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那應該沒什麼危險了才對。

「如果是前者，我們尚存一絲希望，可如果是後者……」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往後要去到哪裡，但至少知道自己是誰，內心就不會一片混沌。』

「克萊恩，他是他，你是你，你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了，那個和你同名的人和新生的你完全無關。」

『在驗證完成之前，我不能肯定任何事，也沒必要因此心生恐懼。』

「更何況，薩隆美爾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問題——薩隆美爾到底是因人而誕生的神，還是至高神創造出來以愚弄世人的虛假造物。」

『難道……每一個時代都有克萊恩？』

他流暢的說出了這句話。

三叔眼神暗淡，低聲嘆息：

他內心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他感覺之前心中留存的疑問都將會在這次探索中得到解答。

陳宴看了一眼劇烈打擺子的梟耳克萊恩。

陳宴的意志堅定起來，並對面前的機械立柱再次使用了通感。

在斯沃姆再次解決掉兩隻【升騰儀式】失敗產生的畸變怪物之後，四人來到一處破損機械立柱的位置，梟耳的克萊恩站在立柱旁，像是卡到BUG一般整個人打著劇烈的擺子，看起來像是屍變前的喪屍。

『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不知道這些事是否成立，所以需要驗證。』

第三個念頭讓他恐懼起來：

「除了這裡有熟悉的感覺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了。」

陳宴抱著泰達尼奧斯，走上前去，伸手觸摸游曳之眼圖騰。

陳宴伸手觸摸破損機械立柱，下一刻，一副畫面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真是詭異。』

ｈｅｔubｏok•ｃｏm.ｃｏｍ在陳宴說出這句話之後，狐耳的苗水生再次變得一卡一卡，含糊不清的說道：

陳宴心中有所明悟。

看到梟耳克萊恩沒事了，陳宴便將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機械立柱上。

我他媽在想什麼……

「我們……救救救不了村子了……所有人……都會因此而死……」

『他知道了自己是誰。』

他指著自己的耳朵，補充道：

梟耳克萊恩在濃霧中發現了某座較大的裝置，這座裝置由四條巨大的實心黃銅管圍成，中央擺放著一顆立體版的游曳之眼圖騰，這圖騰已經被破壞了，圖騰四周霧面上的血已經乾涸，陳宴聞到的血腥味由此而來。

第二個念頭很快出現：

『就像是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而發生了自然而然的消亡。』

三叔神情憔悴，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即將猝死的人。

是十分熟悉，且一輩子都不可能遺忘的聲音。

「我認為我發現的那些事情必須記錄下來……即便這個時代毀滅了，也必須記錄下來。」

這是主線劇情的內容，也是陳宴自己的拓展，更符合其他三人的行為動機，所以陳宴心想，這樣的建議應該會得到支持和幫助。

三叔繼續說道：

梟耳的克萊恩聽了這話，眼神里的迷惘逐漸消失，顫抖的身體也在幾秒鐘內恢復了正常。

「那麼，我們繼續往上走。」

他只知道，一切數據都已經停止變化，這代表著機械立柱里的克萊恩已經沒有任何生命特徵了——機械立柱里儲存的「數據生命」克萊恩，變成了一堆「死亡代碼」，成為了僅僅被儲存在機械立柱中的一股失去【活性】的數據塊。

第四個念頭讓他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我就是我，我是陳宴，不是別的什麼其他人。』

『應該說：上一個時代的克萊恩，死在了聖山伺服器里。』

這樣的感覺毫無根據，也並非來自通感，所以很快被他強行否定了。

他似乎很焦急，顫抖的雙手透露出和*圖*書了他內心的一些恐懼。

在這副畫面的正中央，一個相貌和克萊恩一模一樣的人正盤膝閉眼而坐。

「之前那個記錄者說過，他進了聖山，他一定是去尋找活下去的辦法了，我們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的屍體，說不定他成功了。」

「記錄是有意義的，即便是至高神，也無法刪除一切，而必須用荒野來對舊時代的廢墟進行消化。」

濃霧之中亮起了點點星光，這些星光有大有小，最大的像是視野盡頭地平線上的即將落下的太陽，小的像是芝麻，周圍的微光幾乎可以忽略。

『我怎麼會想到【活性】這個名詞……』

『上一個時代的陳宴死了，上一個時代的克萊恩也死了。』

陳宴想了想，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對梟耳克萊恩說道：

陳宴穩定自己的心神，看向梟耳克萊恩。

僅僅只是猜測而已。

梟耳克萊恩蹲在血跡旁邊，那指頭蘸了一下血跡，說道：

是三叔。

陳宴心想，這難道是某種固定的程序設定？也許斯沃姆的AI基本法則就是這樣的？

【聖山】內的地面結構也是一個大斜坡，雖然到處瀰漫著霧氣，但能夠十分明顯的感覺到地勢的變化。

「我是克萊恩·賈斯特斯。」

梟耳克萊恩看了一眼機械立柱，回答道：

陳宴通過通感看著機械立柱中的克萊恩影像，又退出通感看向現實中的梟耳克萊恩，一時之間頭腦混亂，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宴之所以能認出奧斯曼狄斯，是因為他的面部特徵並未發生變化。

斯沃姆僅僅是對陳宴說道：

「現在，我要記錄下來一件事，那可能是我們這一世代探索到的最有價值的事了。」

「我發現了很不好的事情。」

『也就是說，有可能，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個我。』

陳宴瞳孔震動。

『他怎麼會死了啊……』

陳宴意識到，或許是他曾經擁有量子分身，知曉數據生命特徵的原因，才會下意識的用【活性】這個名詞來體現數和_圖_書據生命的生理狀態。

通感產生的畫面在奧斯曼狄斯堅定又沉重的話語中結束了。

「所有人都會死。」

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陳宴忽然想起之前那個記錄者所說的【聖山伺服器】，也想起了記錄者之前所說的【嘗試將意識上載到伺服器里，想辦法讓伺服器硬體度過末日的派系。】

「我們沒辦法把藍皮殭屍全都消滅，但現在看來，它們應該會隨時時間而自行消亡。」

『克萊恩就屬於這一派……只不過他失敗了。』

是梁岸生？還是苗水生？

「這個時代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至高神的反抗。」

陳宴看著瀰漫著整個世界的霧氣，恍惚之間心中想到，這時候的奧斯曼狄斯並不是少年的形象。

通感還獲得了更多信息，那些信息不長，僅僅有一段話，是對機械立柱內克萊恩之死的總結：

當他把自己從困惑中拔|出|來的時候，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是：

「我們現在無法通過炸彈來摧毀藍皮殭屍的巢穴了，所以我們需要繼續探索，說不定接下來會找到讓這裏——讓整個基地開始下墜的辦法，也只有這種辦法可以大範圍消滅殭屍，拯救村子。」

『我總覺得這個時代有什麼問題，出現了和未來時代相同的人，就連和未來的時代一樣的計算機科技也被演變出來。

「我聽你的。」

無論是在陳宴的時代，還是在這個時代，斯沃姆都是陳宴最忠誠的工具人。

在濃霧中前進了大概十分鐘后，陳宴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賽博錫安內「舊人類」的時代已經結束，舊的事物也會隨著時代的結束而逐漸消亡，而整座賽博錫安……如果不出意料，應該會沉降進入荒野之中，成為荒野的一部分，並最終被荒野吞噬。

他看著屏幕，瞳孔放大：

即便是巧合，也太巧了一點。』

「那些蠢貨打造了薩隆美爾，企圖對抗至高神的規則，可如果規則能夠被改變，那就不是規則了。」

「這裏的打鬥已經超過一周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