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萬眾一心
一盆盆熱水被前來幫助的婦人們端上城樓,此時人頭聳立的城牆上竟無一絲聲響,只有城樓上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整片城牆。
隨著婢女說完,群眾的熱情再度被點燃,歡呼聲久久不息。
陳然見狀,開心的在司馬孚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扭頭而去,急速的在後院山石中穿梭,轉眼不見了蹤影。
城樓上的屏障很快就拉了起來,接生婆也急急忙忙趕至。
司馬孚苦笑一聲,暗道一聲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此時他選擇性的忽略了,他也沒比陳然大上幾歲。
但是這兩三百人並未起到左右戰局的作用,就在緊要關頭,司馬防竟率領城中吏卒趕至城頭參与防務。
有人在人群中吶喊道:「是公子還是小姐?」
甄姜此時再也堅持不住,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
司馬孚剛想說不行,開什麼玩笑,他拿什麼拖住這幾個壯漢。
她欣慰的看著城頭的歡呼,終於放開手中長劍,斜斜的依靠在蔡琰的懷裡。
一旁的荀攸也覺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喝退左右的將士,讓其把守住城樓。
荀採在旁焦急的看著,此時的甄姜嘴裏咬著白巾,絕色的面容上已經蒼白不堪,一頭秀髮更像是扎入了水中一般。
……
城牆上的北軍將士雖士氣十足,奮死而戰。
黑衣人聞言,止住了劈下來的刀,隨後用蹩腳的漢語問道:「你可知道,陳風的夫人,孩子都在哪裡?」
司馬孚正想回頭看看那些黑衣人的動靜,卻不料一個沒注意,腳下踩斷了一段枯枝。
……
但這一刻說什麼都晚了,只見陳然挺著小劍已經殺向黑衣人。
城樓頓時一片大亂,貂蟬握著和圖書甄姜的玉手,焦急的道:「姐姐堅持住,我們立刻回府。」
周倉和司馬孚見狀大驚,大小姐如果有個好歹,他們就算是死,也無法跟主公與幾位主母交代啊。
「蔡邕來也…」「張機來也…」「黃琬來也……」
「咔擦!」
卻見陳然不帶一絲猶豫,劍鋒橫探,直入黑衣人咽喉。
突然,荀采也覺得腹中絞痛,那種鑽心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彎下身子,癱坐地上。
陳然大吃一驚,剛想掙扎,卻順著司馬孚所指的方向,看到幾個黑衣人已經翻牆而入。
蔡琰看著地上早已淌出的羊水,急聲道:「來不及了,快通知接生婆上城樓,調動左近婦女上樓拉起屏障,快。」
看著匈奴軍大舉退去,城頭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周倉這時也虎吼一聲,斬殺一人,制服一人。
陳然眼珠子一轉,貼著司馬孚的耳朵,小聲的道:「我的身材比較小,不容易被看到。我去找周倉叔叔幫忙,你想辦法拖住這幾人可行?」
但是那被制服的黑衣人竟毫不猶豫,咬舌自盡。
於夫羅急忙回頭去看,只見大營方向濃煙翻滾,火光衝天。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這是何處來的兵馬襲擊他的大營。
只見甄姜的婢女從屏障後走了出來,她面帶微笑,做了個肅靜的手勢。
陳然此時也還沒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屍體,久久不語。
司馬孚聞言,焦急得不行,府中現在守備空缺,該如何是好。
蔡邕連忙上前,攔住荀爽,安慰道:「慈明(荀爽字)稍安勿躁,你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呀,何況裏面都是驃騎將軍的女眷……」
司馬孚做了m•hetubook.com•com一個禁聲的動作,隨後小聲的問道:「府中守衛呢?」
這個問題立刻點燃了群眾的熱情,紛紛出言詢問,聲勢之大,全城可聞。
落地后,便與其後三人戰在一起。周倉左劈右砍,交鋒幾合后發現,這幾個黑衣人實力都不錯,一時間竟無法拿下。
就在這時,司馬懿率領天網密探奔上城頭,加入戰局。
「姑奶奶呀,您可別鬧騰了,外面戰事正酣,你一個小丫頭過去不是添亂么。再者說了,守在門口的黑漢也不讓呀。」
他已經顧不得擦拭額頭的冷汗了,此刻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向城樓參与搏殺。
枯枝斷裂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一片寂靜的後院中,卻顯得格外的響亮。
同時,他心裏也慌得不行,暗道一聲:姑奶奶,你和那黑漢來了沒有,我快撐不住咯。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司馬孚背後閃出,迎向了那個黑衣人。
城樓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正在歡慶勝利的將士和百姓們。
陳然剛想在說什麼,卻見司馬孚神色一變,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住陳然,捂住她的嘴巴。隨後伸出手指,指了指後院的牆根方向。
陰館的攻防戰此時已到白熱化的階段,匈奴騎士策馬奔至城下,便下馬甩出鉤鎖開始攀爬。大量簡易的雲梯也紛紛搭上城頭。
但因人數的絕對劣勢,多段城牆已經被匈奴人攻佔。
蔡邕嘴角扯了扯,還有這麼說自己女婿的?
城中彷彿是打開了水閘的河道般,大量的百姓,各路家丁紛紛湧上城頭。
幸好都被周圍的幾位大人攔下,荀爽怒沖沖的道:「裏面是我的女兒,你和*圖*書們攔我作甚。」
剛從城樓內出來的婦人還未作答,「嗚哇~」又是一聲清脆的啼哭。
隨著逐鹿學院年輕的學子們也加入戰局,城頭的局面終於得到了控制,匈奴人被壓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被逼落城頭。
這下全城上下都陷入了狂歡的海洋。
荀爽這才不滿的哼道:「什麼驃騎將軍,一個強搶民女的暴徒罷了。」
頓時城牆上下都熱鬧起來,荀爽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搶上前去,問道:「是哪位夫人生了?可是采兒生了?」
黑衣人吃痛,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於夫羅看了眼被逼下城頭的前軍,自知大勢已去。只好鳴金收兵倉皇而去。
恐怕連落草為寇的機會都不會有……
司馬孚連連應諾,隨後帶著幾個黑衣人在空無一人的府邸中轉悠起來,他刻意避開了府中婢女所在的院落。
湧向城頭的人潮當中,出現了一股身著統一服飾的年輕人。
隨後,只聽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荀爽來也!」
周倉連忙回身查看陳然,見其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司馬孚皺著眉頭道:「哥哥辦事一向謹慎,他說沒有就定然是沒有了!除非這些黑衣人…並非於夫羅的人。」
這一下,城樓里更加混亂起來……
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跳出戰圈,持刀飛馳向一旁的司馬孚。
眾人都屏息凝神的看著城樓方向,他們英武不凡的主母,就要誕下孩子了。
在城樓之上的荀采聞聲大喜,她連忙舉目望去,只見她的父親正率領各府家丁殺上城頭。
陳然拔出腰間小劍,轉身對著司馬孚,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屑。
司馬孚急忙擺手苦笑道:「好好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周倉叔叔。我也知然兒劍術了得,但是畢竟你還年歲尚幼,如果出去有個好歹,我怎麼跟幾位主母交代。」
司馬孚趕緊回道:「我哪敢呀,就…就快到了,過了這處走廊,下個院子便是……」
大家都將目光聚焦向了城樓,隨後消息不知怎地,在城牆上傳遞開來。
周倉皺著眉頭道:「天網是怎麼辦事的,司馬懿不是說了,已經盤查過城中,確保已無於夫羅的人了么,要不是如此,主母也不會將府中守備盡數調去守城啊。」
不料陳然腳尖一墊,竟靈巧的躲避開來,隨後小劍如靈蛇一般,刺入黑衣人的大腿。
幾個黑衣人相視一眼,便飛速的朝著這邊撲來。
轉了一會,黑衣人不耐煩的道:「怎的還沒到?小子莫非在戲耍我等?」
荀爽在城樓外來回不停的踱步,聽著內里荀採的痛呼聲,急得幾度想要衝進去。
「鍾繇來也…」「楊彪來也……」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樓上的將士、百姓都愈發焦躁起來,更多聞訊趕來的百姓也將城下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兩位主母為北軍誕下麟兒。
……
黑衣人拽起司馬孚,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隨後兇狠的道:「快快帶路,敢使什麼手段,必叫你人頭落地。」說完,還揮舞了兩下手中大刀。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嘴裏吼道:「找死!」
正在這時,樓中突然傳出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
北軍反應如此迅速的么?
就在這時,只聽房樑上一聲爆喝,周倉從樑上一躍而下,左手弩箭射出,直接將看押司馬孚的黑衣人射翻,隨後手中環首刀斜探,又是劈飛一人。
陳然邁著步子穿hetubook.com.com行在後院之中,身後司馬孚緊緊的跟著,他嘴裏焦急的勸道:
但是看到陳然充滿期待的大眼睛,到嘴邊的話瞬間給憋了回去,他滿臉通紅,鬼使神差的點著頭。
司馬孚心中一動,陰館遍地都是胡人,但是這裏的胡人說話可不似這般,就連蒙州的胡人也早已習慣了漢文。而這黑衣人蹩腳的漢語,更像是裝出來的……
陳然道:「除了周倉叔叔,都被大娘和母親他們調去城頭了。」
貂蟬看著如此景象,不由得道:「這便是萬眾一心最好的詮釋了吧。」
正在焦急萬分之時,他身後的騎士突然躁動起來。
但此刻性命攸關,也容不得司馬孚亂想。他急忙道:「知道知道,了如指掌,只要幾位好漢不殺我,我這就帶你們去找。」
隨後刀鋒下劈,想將迎面撲來的陳然砍成兩斷。
司馬孚只覺得頭皮發麻,他趕忙舉起雙手,大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對府邸可謂是了如指掌,願為幾位好漢帶路。」
陰館戰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位處城中心的驃騎將軍府也可以清晰的聽到喊殺之聲。
他當然知道,如果拿不下陰館,沒有陳風的家眷為質,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見群情激昂的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她才扯著嗓子道:「兩位主母皆母子平安,甄夫人誕下的是公子,荀夫人誕下的是小姐。」
於夫羅看著此番場景,冷汗不自覺地溢滿額頭。
司馬孚傻在當場,這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能幹出來的事兒?
她聲如黃鸝的叱道:「我一個小女孩都不怕,你一個男子漢害怕什麼,娘親都親自上陣了,我怎麼能獨坐府中。還有,門口那個不是什麼黑漢,是周倉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