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發配邊疆
陳風苦笑一聲，話是這麼說，但永遠不要去考驗一個人的人性……哎，換位思考，如果馬上要被送去前線的是陳予……
這讓陳風想起一人……
「南面新定，交州，荊州也只有零星的山越和五溪蠻人反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南海更有太史將軍坐鎮崖州、台州海域，只要陛下不對南海用兵，大漢南邊至少十年太平無事。」
別的不說，千軍都護府想必就沒少拜訪過他吧。
他入京之後就馬上接到了審理張虎案的任務，期間為了規避流言蜚語，他可以說沒有去拜訪過任何人，也就是說發配西域是他早就想好的。
王朗進來后，不卑不亢的朝著陳風拱手作揖，眉宇間的浩然正氣讓陳風看了就不由得升起信任之感。
要知道他之前還只是北海法官，官職只有從五品，這跨度實在太大了。
陳風淡淡的問道：「發配之地，選好了么！」
「唯獨西北，西域一地雖也臣服，但西域以西還有天屋，以陛下在長安進行的軍事調動，還有不遠萬里的結盟安息帝國，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商路那麼簡單吧。」
不過賈詡那老傢伙是假正氣，心中的彎和圖書彎繞比誰都多。但王朗卻是真正的面有心生，王朗之前的經歷和背景早就被陳風摸了個底朝天，從過往事迹來看，這傢伙還是值得信賴的。
而發配邊疆無非兩種，一種是在軍中做著雜役，一種是做屯田之事。
在這麼大的壓力下，他還能堅持本心做出如此判決，絕對是難能可貴的。
「為什麼是西域？」
「所以臣推測，以西域為主戰場，發動對西方國家的戰爭是遲早的事情，雖然微臣不建議行窮兵黷武之事，但臣料定，陛下必戰，故而將張虎安排去西域，是最好的選擇。」
王朗左右看了看，見偏殿之中並未懸挂地圖，也就只好口述了。
如果沒有人指點王朗，那王朗此舉確實是打到陳風心裏去了。但王朗自從入京之後的一舉一動，都在天網的監察之下。
「東邊自不必說，陛下新定倭國，倭國如今用的還是極度鐵血的統治，有司馬閣老總督四島，四島只會愈發安定。」
張遼嘴唇微動，他緩緩抬起右手，顫抖的伸向張虎，在快要觸摸到張虎的頭時，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張遼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痛惜，但他的和_圖_書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張虎。
一碼歸一碼，主理和判決張虎之事，可想而知他要頂著多大的壓力。
讓陳風好奇的是，如此正氣的一個人，怎麼會在演義中被寫得如此不堪……
需要這麼多可能性合起來，那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張虎要在邊疆待上十二年，作為張家嫡子，也是張遼唯一的孩兒，可想而知，這幾乎是讓張遼絕後之舉了。
————
「一十二年…為父只有一個要求，最多六年，你必須一席盛裝回歸洛陽。否則，你我父子之情就到此為止。」
「臣依法令，以最高刑法判決張虎發配邊疆一十二年，剝奪大赦之權，七名從犯一同流放七年。」
「父親啊…孩兒讓您失望了……孩兒給您丟人了……嗚嗚嗚……孩兒知…知錯了。」
果不其然，王朗也是詫異的看著陳風，隨後很是鄭重的道：「張虎乃將門之後，他的父親是屍山血海里一刀一刀殺出來的。張元帥一生征戰，多少次險象環生，如果張虎殺不出來，馬革裹屍也不失為一樁佳話，總好過張元帥一世英名毀在他手上。」
和*圖*書他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抹了一下眼淚，隨後重重的點頭。
陳風嘴角扯開，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詢問道：「如何了？」
王朗微微一笑，言道：「因為張虎等人想要減刑，就非西域不可！」
陳風一愣，隨後嘴角微微揚起，他眼中現在可不只是讚賞了。
這裏沒有御書房那麼大的落地窗，朝向也不對，所以可視度並不遠，但陳風依舊看著窗外的花草陷入沉思。
王朗回答道：「西域！」
「西南地域，藏地新定百廢待興，此時需要的是治理而非武力。南蠻更是臣服並不斷的漢化，去那裡又有什麼意義。」
……
王朗鏗鏘有力的話將陳風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陳風哈哈大笑起來，他起身好奇的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刑部大牢，張遼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關押張虎的牢房前。
陳風的心微微一顫，他可以想象張遼此時有多麼痛苦。
想到這裏，陳風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搖了搖頭，嘆道：「你就不怕張虎戰死邊疆，到時候可不止是和張家結下樑子了。」
此時的張虎哪裡還有當初在外的盛氣凌人，衣裳凌亂不說，更和*圖*書是蓬頭垢面。
這話一出口他就閉嘴了，瞧瞧這問的是啥……
張遼凝視著自己孩兒那雙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此時的張虎眼神中透著和他一樣的神采。
張遼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陳風揮手打斷王朗想要說的話，他正色道：「你很好，朕已經觀察你有段時間了。你的恩師楊賜與朕也有一段淵源，當初朕被軟禁洛陽之時，也多虧了楊司空的幫助。希望你能繼承楊司空的遺志，以匡扶天下為己任，莫要讓朕失望。」
陳風揉了揉眉心，繼續言道：「這件事情，你完成得很好！朕打算將檢察院從御史台獨立出來，由你來擔任院長，官列一品。」
艷艷從外走了進來，她給陳風重新換了一盞茶放在桌案之上，她並未上前打擾陳風，因為她知道此時的陳風需要靜靜。
……
以大漢王師之威武，罪犯想要從軍是很難的，除非到了邊疆能夠得到某個將軍的賞識。就算如此，大漢軍法森嚴，張虎也得憑藉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打下戰功，才有可能減刑。
陳風聽著王朗的分析，心中的讚歎自不必說。但他也反應過來了，雖然他從來沒在大臣們面前表達hｔｔps://ｍ.heｔｕbook.coｍ.ｃｏｍ過欲西征之事，但在這群智囊眼裡，誰看不出來呢，只是大家都並未挑破罷了！
張虎的哭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來，眼神從一開始的迷茫逐漸變成堅定。
王朗言道：「如今大漢之強盛，是華夏亘古未有的。北面，大漢鐵騎席捲漠北，雁、雲二州如今更是穩定繁榮，唯一存在的扶余王國也在儘力的朝著我朝靠攏，北疆至少十年不會有戰事發生。」
陳風並沒有怪罪王朗的意思，反而他更欣賞這個人了。
「參見陛下！」
王朗又是一揖，隨後言道：「張虎等人，所犯國法七條十一例。身為國家重臣之後，不思報國反借權勢行不義之舉，可謂是知法犯法，罪上加罪。」
王朗再度拜謝，陳風示意他退下之後，才走到偏殿的窗前。
張虎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張遼面前，「噗通」一聲隔著圍欄跪了下來。
饒是王朗已經修鍊到了喜怒不行於色，也被陳風的安排嚇了一跳。
張虎聽到動靜，也微微抬起頭來。
當他看到張遼之後渾身明顯一顫：「父…父親……」
什麼是剝奪大赦之權，就是意味著張虎無法因為朝廷法令而減刑，唯一減刑的途徑就只剩下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