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薦軒轅 道心種魔
第二十七章 完顏婁室
兩個孩子恐懼的回過頭,撲在李綱家僕的懷中。
然後又盯向一臉緊張的趙良嗣,說道:「你來翻譯!」
金國眾人以及趙良嗣看到此人,立馬肅容行禮,萬分崇敬。
說著朝李綱、范卓遠、童貫等人深深行禮,看似態度無比誠懇。
有范卓遠鼓勵,百姓們一個個將所見之事都說了出來。
此人名氣天下皆知,遼金之戰,幾場重要戰役他全部參与,從東北戰場一直打到西北,馳騁在大半個中國的土地上,所向無敵,戰功累累,以其大智大勇而名聞天下,向來為完顏阿骨打信任的左膀右臂。
「呵呵,這個熱鬧,老夫看了許久。」
高慎行亦還劍入鞘,洒然一笑,「絕不失約!」
完顏拔野臉色鐵青,「不過區區契丹人,我金人與之仇恨頗深,想來是他們三位想起當年為契丹人欺辱時的景象,因此才有此等作為。」
然而他只向一眾高官武將行禮,卻對死者一家與周圍百姓視而不見。
完顏婁室豪邁的哈哈大笑,「此事確實是我們金國做得不對,殺人傷人,即便在我們金國也是要付出大的代價的。https://m•hetubook•com•com」
童貫身後的王稟也充滿擔憂的看向范卓遠,朝他微微搖頭。
要做到如此境地,領軍者非得要絕頂武功方可,以暗殺手法針對,恐怕難以奏效。
李綱冷笑道:「你們與遼人如何,與我皇宋沒有任何關係,如今他們已是宋人,自當受宋律保護!
李綱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面對微笑的完顏婁室,想起他身後赫赫戰功,以及累累白骨,一時腹中想說之話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綱個性倔強,早上雖與范卓遠起衝突,但那是理念不同,當下反倒站成一隊,冷哼道:「國格不可辱,今日被辱,來日金國必將得寸進尺,難道次次都得忍讓退讓?那又將退往何處?」
此時一個鬚髮有些花白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此人也是金人服飾,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血腥煞氣,彷彿自屍山血海中爬出一般。
來人!給我將此三人帶往府衙,本官要親自審理此案!」
李綱安慰完兩個小孩,將他們帶到一旁,由家僕暫時照料。
童貫暴跳如雷,呵斥道:「恆https://www.hetubook.com.com武,這裏沒你什麼事!」
他橫眉冷對童貫與金國使者等人,跳下戰馬,來到食肆,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眉頭越皺越深,忽然聽到房間里有聲音,而後走進去一看。
李綱轉頭怒而看向犯下惡行的三名金兵,「誰來翻譯!」
百姓們有些畏懼,范卓遠道:「你們盡可暢所欲言,范某在此,沒有誰敢對你們怎樣!」
童貫連連賠笑道:「婁室將軍說得極是,就算他們父母做一輩子生意,恐怕也賺不到這許多錢財!有將軍這般慷慨,他們以後算是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慢著!」
此時,范卓遠忽然來到了兩個孩子身前,他蹲下身體也比兩個孩子高出許多,俯視著他們。
如今看來,所有人都認為以錢買這契丹人一家性命,換得如此結局是皆大歡喜的事。
身為直臣,李綱的氣勢絕非尋常文官能正面硬抗,就連奸相蔡京也往往對其退避三舍,更何況趙良嗣。
然後對李綱道:「宣撫使,你不必如此吧,挑動兩國干戈,你我在官家面前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和-圖-書夫完顏婁室,有幸作為陛下使者出使宋國,對於這裏發生的不幸,老夫深表歉意。」
趙良嗣張口結舌,「我……李宣撫,此事敏感,你還是不要……」
童貫到了場內,看到這副情景,怒聲道:「快送金國使者前往使館!恆武,這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完顏拔野道:「看來貴國是想撕毀盟約,與本國交戰了!」
黃龍府一役,此人曾被數十萬遼軍圍困九重,卻能率領數千部下強行殺出重圍,並與金軍迂迴繞后的騎兵內外夾擊,一舉擊潰遼軍。
范卓遠指著一名親歷此事的士兵,讓他站出來敘述一遍。
而後神色不善的看向周圍人群,說道:「誰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范卓遠扛著屠龍刀站了出來,「要動手,范某求之不得。」
金人快意大笑,宋國官僚媚意相陪,百姓沉默不語,宋軍麻木不仁,武林俠士怒不敢言。
一眾披甲金兵紛紛拔出兵刃,殺氣騰騰。
「這些都是我們的誠意,兩個孩子以後還是要生活的,這些財物就賠給他們,必能讓他們安樂長大,富貴終身。」
出現之時,范卓遠和獨https://www•hetubook•com•com孤鴻這類對氣息較為敏感的武者,立時心生警惕,知道這個老者絕不簡單。
李綱聽完后,鬍鬚都在飄動,轉頭看向周圍百姓,拱手作揖道:「諸位父老,這裏發生的一切,真如方才那位軍士所言?」
知州也笑道:「本官立刻去尋找這兩個孩子親戚,由其代為照顧,實在找不到,官府也能代為照料的。
獨孤鴻看著這一幕,冷哼一聲,捲起了地上的黑布纏上重劍,冷冷瞥了眼高慎行,道:「索然無味,三天後,西城門樓等你!」
金國使團如此友好,誠意滿滿,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忙了這麼久,大傢伙也累了,不如本官在天祥閣做東,諸位賞臉同來,暢敘宋金兩國友誼!」
范卓遠沒有動,燕山府路知州也大叫起來,「爾等刁民看什麼看,還不快散去,等著官府把你們抓起來吃牢飯嗎!」
軍兵正要驅散百姓,以及護衛金國使者前往使館時,李綱忽然大喝起來。
這裏面卻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一男一女,應當是店家夫婦的兩個孩子。
李綱反諷道:「原來金國的臉面就是可以當街殺人、淫辱婦女,對嗎和_圖_書?」
范卓遠也在認真打量對方,此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個絕世強者,並非單純的軍事統率。
完顏拔野冷哼道:「這位看來是不在乎我金國臉面了。」
完顏婁室拍了拍童貫與李綱肩膀,隨意的舉動便已在氣勢上壓倒兩人,以其出眾戰功為背景,哪怕是剛正不阿的李綱,也不由生出幾分懼意。
金人被宋人當庭審訊,這等大丟國格的事,完顏拔野等人自然不可接受。
說著回頭看向三名金兵,用女真話一番怒斥,三名金兵當即拋棄武器,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然後將身上攜帶的所有財物都拿了出來,交到店老闆兩個孩子面前,又跪下朝他們二人磕了幾個頭。
完顏婁室又朝完顏拔野等人說了一番話,他們當即將戰馬牽出,取出周身財物,金銀珠寶閃爍寶光,晃得人人眼花繚亂。
童貫與李綱一文一武,相互制衡,此時誰也擺不平誰,情況當即僵在原地。
李綱和童貫等人也立刻朝完顏婁室行禮,甚至顯得略微緊張。
「胡說八道!就連一武夫都尚且知道觸犯皇宋王法,當以王法處之!爾等飽讀詩書,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