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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想到對方竟然繞開了己方主力，轉而沖向自己這支奇兵，看來對方的目的也已明確，就是徹底吞下自己，以此來重挫金軍士氣。

范卓遠揭開鍋蓋，當即舀出，淋在麵條之上，再將早已準備好的醬拌羊肉鋪陳其上，揮舞筷子一陣攪拌。

范卓遠拍了拍桌子，說道：「要吃的自己來下。」

范卓遠來到昨夜一處將息未息的火堆旁，支起鍋子煮起羊肉拉麵。

而後轉過頭，對親兵拔都吩咐道：「拔都，下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將最值錢最輕便的東西留下，其他的，明天可能需要全部毀掉，包括所有財帛子女！」

范卓遠眼中帶著笑意說道：「今日隨我殺盡金狗，回頭羊肉酒水管夠！」

完顏婁室獰笑道：「要帶著這麼多累贅北上也行，可自己留下斷後。」

好在營地扎得足夠穩健，內地用兵，總是物資不缺的。

完顏婁室任憑几名傷兵跪在門口，而後慢慢在帳內前後踱步，偶爾會詢問和圖書今日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尤其對兩炮之間大約間隔詢問得最是詳細。

將士們士氣高漲，直到許多年後，他們當中還有人記得這一天，頂著一夜風霜，溫著羊肉，煮著麵條，慨然上路，誓殺金賊，那份豪情壯志，終身難忘。

完顏婁室正盯著篝火發獃，見此情況心中一跳，語氣宛如帳外的雪花一般冰冷的說道：「高里翰他們全軍覆沒了？」

宋軍能造出這種小型的野戰炮，意味著將來野戰，哪怕他們只有步兵，也足以跟彪悍的女真戰士正面對抗，只要他們有足夠的勇氣的話。

他自語道：「五千騎兵，五千步兵……宋人的步兵往往不擅騎戰，我軍戰士上馬都是最好的騎兵，下馬則是最強的步兵。

另一邊的壺中，藉著篝火餘燼溫了一夜的羊肉湯，正是香味撲鼻，濃郁誘人的時候。

可如今卻遇上了意料之外的軍隊，就要時時刻刻小心了。

這傷兵看來還懂些漢和_圖_書文化，也是出身貴族子弟。

「拔都，高里翰他們去得太久了。」

傷兵道：「看不到他們的番號，但是軍旗上寫著范字！」

侍立在旁的拔都是個身形粗壯，非常勇猛的戰士，不過行事不太喜歡過腦，因此雖然戰功赫赫，卻始終難當大任。

那香味，直聞得附近的將士鼻子直抽，暗吞口水。

完顏婁室對自己的親兵，同時也是自己的侄子說道。

跪在地上的傷兵抬起頭來，他背上還扎著幾根羽箭，都射透了鎧甲，釘在肌肉當中。

一群將士哄然大喜，喜笑顏開的拉起了麵條，就著滾水下面溫煮，不一會兒已將存貨盡數消滅，仍意猶未盡。

拔都神色凝重，他對完顏婁室充滿完全沒有理性的崇拜，哪怕完顏婁室告訴他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也會毫不懷疑的相信。

完顏婁室霍然而起，「火炮？多少門？」

待知曉范卓遠所用戰術后，他對那新式的野戰炮更加忌憚，知道金軍ｍ•ｈetuboｏｋ•ｃｏｍ•coｍ常用的沖陣之法不可再輕易使用，否則定會落得同樣凄慘的下場。

還有人手臂被斬斷，失血過多，強撐著一口氣在這裏。

需得先想辦法吃掉他的騎兵，沒有了騎兵，區區步兵大陣倒也不懼。只是這裡是宋地，戰事遷延若久，四面八方的宋軍都有可能圍攏過來，蟻多咬死象。

拔都驚訝道：「如此一來，大家可能會很不滿意。」

天色已暗，帳外下著小雪，對著篝火炙烤羊肉的完顏婁室，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打，能不能打，得看明天他們是否會入彀，如果他們不冷靜，哼，老夫也不在乎吃掉這一支精銳！」

羊肉是昨晚吃剩的，拌以醬料充分入味，這個時代沒有辣子，只能用花椒和薑片替代，混以蒜末，佐以蔥段，配以野菜。

沒有多久，拔都忽然帶著幾名傷兵來到完顏婁室帳內，他與一眾傷兵慌張的跪在婁室面前。

他想了想，「元帥，可能高里m•heｔuboｏｋ.coｍ.ｃｏm翰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吧，斥候已經派出去了，還未見回報。」

旋即傷兵將戰場上所遇到的事情複述一遍，完顏婁室聽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完顏婁室一聽，神色更加凝重，自語道：「范卓遠竟追到這裏來了？粘罕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當下行了一禮，走出帳外，呼喝著安排防務，踢打著那群休息時摟著擄掠而來的女人享樂的金兵，喝令所有人夜間休息必須著甲。

傷兵們驚訝的看向完顏婁室，不可思議道：「元帥，難道不與這伙宋軍交戰？」

「當面這支宋軍，是哪支部隊？」

一早，相隔二十里的兩軍，互相之間已能看見升起的炊煙。

范卓遠一早起來，走出營帳，各營伙夫已經開始準備早飯，誰都知道接下來必會有一場惡戰，這或許會是許多人此生最後一頓，因此伙夫們用料毫不客氣，大肆揮霍自滄州城與附近莊園里要來的食材糧草。

「元帥！這伙宋軍……他們帶著火炮！」

「嗯和_圖_書，今夜加強警備，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時代棉花尚未廣傳，將士們能賴之禦寒的唯有厚重的皮甲。

他握了握拳頭，此行南下，引出范卓遠的驍捷軍所部吞掉，原本就是既定之策。

由於是完顏婁室的命令，金兵再如何不滿，也不敢不聽從命令，紛紛穿上鎧甲，這樣一來，玩女人也沒法玩得盡興了。

拉麵時分筋錯骨，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直到拉得不能再細，而後放入滾水中，默數八十下，便即撈出，正好不老也不生，足夠保持麵筋勁道。

「不是我們俘獲的那種大的，是一種小號的，只有這麼大……」

一夜過去，氣候更加寒冷。

完顏婁室緩緩道：「我們孤軍深入太遠，本已犯了兵家大忌，原本顧慮到宋軍都是一幫草包，故而為之。

嗯，實在不行，當以全師為上……」

另外一邊的鍋里，正滾著麵條，面是老面，經過范卓遠昨晚以一身巨力揉捏七七四十九道，再經過醒面發酵，已是難得的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