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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我們背後聚集而來的阻卜人和室韋人已經超過兩萬了，這在草原上是極其罕見的。」

范卓遠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事不過三，我已經三次邀請你們跟我合作，一起到遼東去搶金人，可你們竟然拒絕了我三次！

我已經非常有誠意，可你們竟然不顧我的誠意，不願與我好好講道理，所以我只能用馬刀和鮮血讓你們明白，我講的道理是在為你們好！」

大地彷彿都在震動，轟隆隆的一片，捶打在睡夢中的遊牧各部牧民心中。

「我從來沒有騙他們，還親自邀請他們跟隨一同前往金國搶劫，可惜他們不信，現在什麼時辰了？」

驍捷軍也派人在戰俘中尋找特別厲害的勇士，將之挑選出來打散補充入驍捷軍中作為正式戰士，往後還會教導他們漢話，逐漸將之同化為自己人。

七千兵卒，一人雙馬，戰馬不夠的以馱馬替代，正好攜帶武器裝備和乾糧飲水。

這句話就連翻譯都翻譯得古怪之極，這是在跟人家講道理么？有這麼講道理的么？

霏玥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他們是輪休了大半夜，精神狀態都不差，用冷水搓著臉恢復精神，檢查武器裝備，拉好戰馬，手中撕著風乾肉積蓄著體力，偶爾還會喂點豆料給即將衝鋒的戰馬食用。

只有蕭仲恭捻須微笑，覺得這位將主已經把握到了草原上的精髓。

有時殺得手滑，甚至連身份也不辯，累得范卓遠要屢屢阻止。

雲瓏霏玥等陰癸派的人也聽得詭異之極，明明就是你先下手為強，卻反過來指責對方不願聽自己講道理？

你賣了那麼多茶葉、粗鹽和鐵器，就是在迷惑他們，以為是來做生意的？」

五日時間準備完畢，范卓遠率領眾人一早出發，浩浩蕩蕩往東北方向而去！

他們見識過驍捷軍的裝備與物資后，自然難免心生歹意。

用了一個上午，各部整編結束，清點人馬後將數字報給了范卓遠這邊，而後中午吃完和-圖-書飯便繼續出發，彷彿凌晨發生的那場戰鬥根本不存在。

還有七八千當場投降，被驅趕到中間來，其中包括各部酋長，可以算是全軍覆沒。

范卓遠沒那耐性繼續跟這群遊牧部落糾纏。

「那我看你好像是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雖然有大量草原牧民加入，但主要骨幹依舊是原本的驍捷軍，牧民們也並非同屬一部，互相之間沒有羈絆，所以編伍起來非常順暢。

草原十分遼闊，天與大地相接，彷彿星河就是從地平線的盡頭蔓延而來，異常壯美璀璨，幾乎讓人懷疑如果一直往地平線奔跑，是不是就能到達星河的起源。

可驍捷軍中不少契丹人，皆精於騎射，立刻數十騎攆上，數十發箭矢齊至，再強的草原勇士也不得不渾身中箭飲恨於此。

一眾俘虜聽得呆住，那位克烈部酋長深知草原上的道理是怎樣的，稍微愣了一下便即明白范卓遠的意思，於是五體投地的下拜道：「我們克烈部願與將軍一起前往遼東懲罰那些金人！還望將軍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斥候訓練得不錯，周圍動向我都很清楚。」

雲瓏微微搖頭，「不必了，指揮作戰是你的事，我只是負責你的安危。」

霏玥想要去找范卓遠，正好撞見正在監軍維護秩序的符延。

事情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結束了，雲瓏與霏玥看著一眾阻卜人和室韋人興高采烈的回去召喚俘虜當中各自的部族青壯。

霏玥久在中土，對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經歷。

「漢人將軍！怎麼是我們不對？！」

軍中翻譯站在一旁耀武揚威，他們大多都曾是草原上被滅族的部落，看到這些曾在草原威風凜凜的人物此時跪在自己面前，自有一股得意洋洋。

這裏從來沒有道理可講，唯一可講的道理就是誰的刀子更加鋒利！

明天再行軍一天，就能看到潢水，沿著潢水向東就會有一條長達百余里的峽谷。

明亮的星空照耀在大地和*圖*書上，即便沒有火把也不影響人的視野。

一天下來也就走個五六十里，這麼做是為了保證猝然遇敵，戰馬有突擊奔襲作戰的能力。

范卓遠騎馬來到最前方，不知何時，陰癸派宗主也到了他身邊，與他並轡而行。

范卓遠初時也不以為意，只用些粗糙的生鐵和茶葉就能跟他們換取大量的牛羊物資甚至戰馬。

不多時，七千兵馬便已做好戰鬥準備。

如今更加難以集中力量，完全陷入一邊倒的屠殺中。

暗夜遇襲，這些草原民族人數雖多卻無法組織起來進行有效抵抗。

他們當中大部分軍事素質都很不錯，只是默默聽令行動，沒有交頭接耳七嘴八舌。

范卓遠在前方以內勁震蕩嗓音指揮各部，在踏平中央最大的一個遊牧部落後，他令七千騎兵分散七隊，各自散開衝鋒周圍較小的遊牧部落。

「快子時了！」

畢竟一些頭人還是比較有用的，不能隨便殺掉。

甚至范卓遠贈送給這些頭人一人一副紙甲，外加一套精鐵打造的刀劍，他們反倒還高興得感恩戴德。

攻擊持續到天亮，尾隨驍捷軍之後的兩萬余遊牧部落潰散了一半。

這裏人人皆會騎馬，即便是以前的步兵，也懂得在馬上揮舞馬刀戰鬥，所以范卓遠是全騎兵編製。

對於附近的草地上還躺著的數千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他們根本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這個時代的遊牧部落曾被契丹人壓在草原上打，又多被契丹防範，且長期分裂，別提戰鬥力，就連像樣點的弓箭都缺少，用的箭頭還是狼牙、骨頭一類製作的。

草原上從來都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自己這麼一群外來人在一眾遊牧部族眼中，就是進入到狼窩裡的羊。

只有少數酋長與勇士才用得上鐵器，許多牧民甚至只能拿著削尖的木棍，或者石斧一類的武器戰鬥，當真是骨氣時代。

各部族的營地瞬間就被踏平，少數人騎上戰馬也不敢抵抗，打馬便逃，充滿慌亂與驚恐和*圖*書。

這些部落也樂於與范卓遠驍捷軍交易，數日後，范卓遠就發現尾巴後面跟了大群遊牧部落。

「符先生，這是在聚集兵馬？」

她賓士到范卓遠身邊，與他並轡而行，忍不住問道：「你不怕這些草原上的部落向你報復，給你來個臨陣倒戈？」

范卓遠用礫石打磨著屠龍刀的尖端，他要磨出一個反刃出來。

但正好利於行軍練兵，磨練隊列以及各種騎兵戰術。

何魯布領命而去，眾將聽令后開始安排部伍。

范卓遠很開心，沒想到道理這麼好講，他起身道：「不錯，我願再給各位一個機會，你們先留在我身邊，帶領你們的人馬跟隨我們行動，然後再派使者前往各自部族召喚更多的人過來。放心好了，有我們帶隊，金人主力又都去了漢地，我定能帶大家搶個盆滿缽滿！」

雲瓏與霏玥跟在范卓遠身邊，根本沒經歷任何想象中的慘烈廝殺，基本就是伴隨衝鋒，有接近的就順手了結，感覺如同郊遊。

「嗯，你還可以睡兩個時辰，寅時記得起來。」

他本人甚至還前往見了幾面各部頭人，再次向他們發起共同進攻金國的邀請，依舊被這幾名頭人拒絕。

新加入的謀士蕭仲恭跟隨范卓遠中軍，由於他不通軍事，因此主管軍中輜重、各種文書工作以及後續戰利品分配。

「人太少了，殺起來不過癮，要聚集得多，殺起來才有威懾性，也才能有更多部落願意與我們合作。」

偶爾會遇到遍布草原的阻卜部落與室韋部落，這兩個草原民族，隨著時間發展，逐漸成為了後來的蒙古人。

此時外面人影重重，各個軍帳之中的士兵在軍法隊的催促下匆忙起來。

頓時刀槍平舉，火把招展，萬馬奔騰！

聚集的遊牧部落越多，也意味著交戰的可能越大，這個臨界點就在於對方什麼時候覺得他們憑藉數量優勢能壓垮己方，戰爭就會來臨！

她覺得他們魔門行事已經足夠乖逆常倫，但如今在草原上所見顯然ｍ•hetuｂook.cｏｍ.cｏm大大超出她的三觀理解。

范卓遠不以為然，真遇到勁敵，箭雨滿空，誰保護誰還說不定。

不過在這個時代他們還是比較弱小的，遇到范卓遠所部如此強大，無一敢隨便上前招惹。

范卓遠搬了個馬扎坐在草地上，面前跪著數十名各部當中有頭有臉的頭人。

他們不由驚起，當然也有夜起和睏倦的斥候先發現了驍捷軍，他們雖然報警，但卻已經晚了！

當天夜裡，范卓遠令全軍正式紮營，並叫來了各部將領，向他們吩咐了一些事情，而後就在帳中磨刀。

符延笑道：「寅時正是人最睏倦，也是警惕性最差的時候。我們的斥候在此之前已經放倒了各部分散在周圍的遊牧斥候，現在正要聚集起來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

他們本就不是正規軍隊，又分成多個遊牧部落，相互之間號令不服，而最強大最有威望的那個阻卜部可汗在第一波遇襲中就被范卓遠生擒。

霏玥狐疑的返回自己的帳篷，打坐靜修到了寅時，忽然聽得帳外腳步陣陣，便走出門去，下意識看了眼天空。

被范卓遠生俘的那名部落可汗名叫忽爾扎·怯烈，原是北阻卜克烈部可汗八子之一的後代，在左近勢力最大，不想一戰便被范卓遠所滅。

范卓遠保持著外松內緊的姿態，同時使者與他們來往不斷，裝作非常友好樂於貿易的樣子。

范卓遠道：「雲宗主，挑件兵刃吧，戰陣廝殺非比江湖爭鬥，如果可以，最好能穿上鎧甲。」

何魯布、常輔、古懷真、張進、武煜各統一千騎，符延依舊為軍法官，判定執法與戰功，統率一千騎，范卓遠自領一千騎。

各部有條不紊的行動著，看似忙亂卻極有條理。

陰癸派有百人加入，皆是武林好手，作為軍中散兵配合斥候一起行動作戰。

偶爾有些勇士意圖反擊，展開游擊騎射，想要風箏驍捷軍。

他策馬自諸軍騎陣面前掠過，來到一角，高舉屠龍刀，直指數裡外紮營的各個遊牧部落。

范卓和_圖_書遠也不會主動進攻，正好部伍當中也有不少室韋人和阻卜人，范卓遠便令他們上前說服這群草原民族加入自己，一同往金國去搶劫。

經過翻譯后，范卓遠搓了搓下巴，說道：「這是你們不對。」

事已至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后又屢屢安排蕭仲恭前往勸說，但仍舊被嘻嘻哈哈的拒絕。

至此他心生警惕，命令全軍放緩行軍速度，節約馬力以備不時，並且令眾人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而驍捷軍卻收穫頗豐，劫掠到了數萬頭牛羊，以及上萬匹戰馬，包括這段時間與他們交易的粗鹽、茶葉、生鐵等物資，又基本回到了手中，並且己方損失微乎其微。

這在廣袤的草原上並不是很費馬力，從這裏跑到潢水峽谷，路程是五百里，也就只用行軍五日。

這些部落對來使只是微笑，以馬奶酒款待后，卻並不願意加入。

霏玥睜大雙眼道：「這幾日你都是裝出來給那些遊牧部落看的？

七千精騎橫衝直撞，見人就殺，四下放火。

眾俘虜聽得糊塗，他們雖然聚集成勢，但忌憚驍捷軍軍容嚴整，還未來得及露出敵意，就被驍捷軍給胖揍一頓，順手滅了，現在居然還說是他們不對？

沒有喊聲，只有諸軍騎馬默默的小跑，直到接近敵軍營帳，這才三聲號角驚起！

七千蕃漢騎兵奔騰進入草原深處，按照宋軍騎兵的行軍準則，通常為騎行十里，再步行下馬行走十里。

這一路上除了草原，便是大片的荒漠，著實無趣。

霏玥忽然闖進范卓遠帳內，她依舊赤足纖纖，美麗得宛如精靈。

各部頭人對此當然有意見，但他們的意見不重要，只要驍捷軍自己不嫌棄，那些被挑選出來的勇士不嫌棄，沒人會在乎頭人們的想法。

此時他驚恐的喊道：「這位漢人將軍，我們尾隨貴軍只是為了做生意，何至於此？」

但范卓遠現在人均雙馬，他就沒有使用宋軍的行軍方式，一路自然全部都是騎行，每行五十里便換馬而行，一日行軍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