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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行夜話

作者:香菇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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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請帖

第37章 請帖

講白了覃相鸝就是嫌棄駱康長得丑有殘疾,她心裏喜歡的是活在雜誌油墨和自己想象里的翩翩佳公子溫哲。這話到了玉秋嘴邊,她想了想又吞回去,搖搖頭沒有吭聲。
玉秋拉住她的手:「周六跟我們一起去萬國花園的春長風是個警察,所以你放心,保准不會出事兒。就算是駱康突然犯病要打人,也有春長風護著咱倆呢!」
這周過得憋悶至極,春長風被越來越熱的天氣熬得像脫了水的蔫白菜,打不起一點精神。日頭垂在天邊上眼看要落進海河,春長風憋悶的餓著肚子回到胡家巷子,他站在大門前正摸鑰匙,定睛一瞧發現掛門上的鎖頭被人打開了,心裏猛一驚,腦子裡竄出來個念頭:「遭了賊還是其他髒東西?會不會是那害人的狐妖找上門?」
「我怕……」覃相鸝嘟噥。
玉秋聽到有肉吃,立刻來了精神,笑著追問:「摳門鬼怎麼今天大方?」
「駱康寄過來的請帖,讓周六去萬國花園。」玉秋回答:「今天中午,吉叔送去南陽大學的,他說是一個什麼俱樂部在那兒有個聚會。組織的人姓洪,之前是做典當買賣起家的,很喜歡收集些古董玉石,駱家那位大少爺猜著姓洪的或許會知道天藍翡翠的消息。」
「有這麼熱嗎?」玉秋到學校門口時問春長風。
玉秋是因為那股她說不上來的扭捏,而春長風更多是真的沒胃口。他近來腦子裡總塞著亂七八糟、亂成一團的事情,吃飯都沒有勁兒,只有看著玉秋吃東西,才m•hetubook.com•com覺得稍微能緩下片刻,長舒口氣。
「我……」玉秋一時也沒了言語,她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呢?小狐狸茫然地眨巴眼睛,忍不住煩惱這城裡真是複雜,從事情到人,就沒有簡簡單單的。
哦!不對!玉秋心裏一動,想到了個人——春長風。
徐有財罵得唾沫星子亂飛,春長風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垂在身邊的拳頭緊攥,骨關節都開始泛白。老孟看著春長風這樣很是擔心,唯恐年輕小夥子一下控制不住脾氣,揮著拳頭招呼下徐有才的胖臉上,於是蹦出來急急忙忙打圓場,說:「局長,憑良心講啊,這事和春長風真沒關係!咱接的任務是維持展會外面的秩序,但人是死在展廳里的,所以這事兒歸他們洋人管啊,我們一點責任沒有,全怪他們!」
「我去伙房裡收拾,你洗把臉,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飯。」春長風對玉秋說。
「嗯,」春長風點點頭。
往一樓走時,老孟跟春長風說起了那塊天藍翡翠,問他:「你有消息了嗎?」
是玉秋啊!春長風松下口氣,他走上前看見玉秋白凈的手上被燙了兩個水泡。
哭喪的老頭一點線索也沒有,狐妖更是沒個頭緒,眼下街頭巷尾傳著的都是嘉靖陵墓里跑出來吸血的守靈惡鬼魁拔。春長風期間去過幾次龍王廟,何師傅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讓他等一等駱康的消息。
「你幹嘛不吃?」玉秋問。
「這陣子心裏憋悶得很,想出去吃口和*圖*書好的。正巧你來了,咱倆就一道,算我請你的。」春長風說罷,又補了一句:「你要是不樂意也就算了。」
覃相鸝說著眼睛里又蓄起了眼淚:「我不想去……我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玉秋,我……我該怎麼辦啊?」
請帖送到晚飯吃過,春長風把玉秋一路送回了南洋大學,倆人在路上也並未再多說什麼,但氣氛卻絲毫不尷尬。玉秋就時不時地側頭看一眼,忽然發現身邊的瘦高個兒,長得還真是不難看呢!眼睛又黑又亮,鼻樑高挺,不是人堆里最招人眼球的相貌,卻是經得住看、耐得住瞧的。
微妙的氣氛不只是讓小狐狸局促,春長風的耳朵也後知後覺地微微發燙,他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子暗暗埋怨這天氣可真熱啊!
「你回來了?」覃相鸝看向進門的玉秋說。
吃飯的地方距離胡家巷子不遠,春長風難得大方,滿口說著讓玉秋隨便點,吃飽吃好為止。若換了平時,玉秋非得一口氣吃下三隻油光肥美的大燒雞,但今兒她被春長風一句話說得臉發燙了一路,這股熱火從麵皮燒到胃裡連同的胃口都減小了,學著平時在學校里見到人家女生的樣子,吃得文雅又乖巧。
「嗯,」玉秋點點頭,她走到覃相鸝的床前看著紅眼睛的姑娘,說:「快別哭了,你現在瞧著就像是成了精的兔子。」
老孟這話說得沒毛病,一通高招的甩鍋技巧把徐有財也給唬住,琢磨了下的確是這個道理,瞪著一雙腫泡眼睛沒了話。老孟趁機打和-圖-書了兩句不咸不淡的哈哈,拉了下春長風把人好歹從徐有財辦公室裡帶出來。
「嗯,知道了,」玉秋點著頭,進了學校。她走出一段距離,回頭再瞧,看見春長風還是傻愣愣地站在校門口,忽然湧上來一股喜悅,彎起嘴角,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春長風回答:「駱家的那大少爺說願意幫我們打聽打聽。」
「對了對了,差點忘記了!」玉秋拿過桌上的油紙,潦草地擦了擦手指頭,然後扯開自己隨身的挎包從裏面取出個藏藍色包裝的信封袋子。
「你吃吧,我不餓。」春長風說。
「你又不會做飯,瞎折騰那些幹什麼?」春長風嘴裏說著抱怨的話,但面上卻沒有抱怨的神色。等著上好葯,他收拾起藥箱,看向玉秋臉上的兩團灰,忍不住歪了下嘴角,這是一周里他頭遭笑出來。
「鍋燒穿了也沒事,你沒事就好。」春長風自然地接話,說完回頭看向玉秋。玉秋也不知為何,就是這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刺|激得她兩頰發燙,一下子紅到了脖子,狼狽地扭頭跑到院子里,從水井裡打上來涼水,是洗臉也是給沒來有的燥熱降降溫。
「吃什麼?」玉秋問。
「只有我們兩個?」春長風問。
「這是什麼?」春長風問。
「嗯,」春長風應答,他看著玉秋那張粉撲撲的小臉兒,點頭說:「往年沒那麼熱的,今年特別熱。你多喝點茶,免得中暑了。」
「不只是駱康,」覃相鸝壓低聲音,仰頭看著玉秋,一張小臉可憐巴巴的:「關南俱樂部里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幾個好人,他們的那些生意多多少少都有見不得人的……這次組織聚會的洪老闆,聽說以前就是混黑道的,手底下有不少人命……」
「燒雞。」春長風想了想回答:「我記得你喜歡吃燒雞。」
春長風摘下掛在腰間的警棍,小心翼翼地用腳把門踢開,走進院子里立刻聞到股焦糊味,然後就看見玉秋咳嗽著從伙房裡跑出來。那張白凈的小臉上抹了兩團灰,她瞧見春長風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本來想給你做個飯,但你家火太大了……」
「樂意!當然樂意!有肉吃傻子才不樂意!」玉秋美滋滋地點頭,春長風起身去了伙房。眼瞅著瘦高瘦高的背影,玉秋想起今天過來是有事要找春長風的,但剛才伙房裡鬧了那通,一時居然想不起來是什麼事兒了。
「傻子一樣。」玉秋低聲嘟囔著笑嘻嘻地回寢室,她本身是蠻開心的,結果一推屋進去看見了哭哭啼啼的覃相鸝,瞬間好心情打了個對半。
「我上次見過駱康,聽他說話感覺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如何也不至於到見一面都得哭半天的地步吧,」春長風很是不解,「那位覃小姐為什麼那麼不喜歡駱康?」
玉秋看得春長風有些不好意思,他眼珠子緊緊盯著前面的路,都不敢側頭,也不知是心裏燥熱得慌,還是這天熱得慌,他一路上面紅耳赤,臉上的汗把身上帶的帕子都濕透了。
「不吃哪成?我娘說,事兒多飯少死得早,越是天塌下來,那越是要把肚皮吃得飽和*圖*書飽的,才有勁兒處理麻煩,」玉秋說著撕下只雞腿,硬塞給了春長風,盯著他吃下去之後才滿意地笑起來。小狐狸這會兒一輕鬆,終於想起來她幾乎忘光光的事情。
春長風這一周過得很是憋悶,之前的案子沒個頭緒不說,周六拍賣會上又出了事,周一剛到警局就被徐有財叫到辦公室里劈頭蓋臉地臭罵。老孟杵在邊上,橫豎都不吭聲,徐有財的手指頭恨不得戳進春長風的嘴巴里,他抖擻著渾身的肥肉說:「怎麼哪有事,你在哪?怎麼你到哪,哪出事?春長風你是個掃把星嗎?」
「那感情好!駱家是天津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駱大公子的人脈多,說不定真能給你問出點線索。」老孟笑著應和。老實講,他不覺得春長風和玉秋能大海撈針一樣找到那塊天藍翡翠,這話里安慰佔了大半部分。
「還有我室友覃相鸝,之前跟你提起過,就是跟駱康有婚約的那位。」說到覃相鸝,玉秋的臉立刻垮下去,嘆了口氣說:「他一接到請帖就哭哭啼啼的,這會兒肯定又在屋裡抹眼淚了。」
近來亂糟的事情終於有了一點突破,春長風瞬間抖起精神,他連忙接過遞來的信封,拆開裏面是一張藏藍色底兒金色線邊兒的精緻請帖。
玉秋起身追著春長風出去,靠在伙房的門上,看著他在裏面收拾,小聲說:「我就是把雞蛋炒糊了,沒把你家的鍋燒穿。」
「嘖,」春長風嘖了下舌頭,拉著玉秋的胳膊徑直進正屋,取出爺爺留下的草藥箱,從裏面找到燙傷藥膏塗在了水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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