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如果換一個人，即便學問，地位什麼都比羅思堯高，他也不會感受到如此大的傷害，甚至要駁上一駁。

這就是主流媒體平台和網路媒體平台的根本差距了。

《詩歌大會》最後在億萬觀眾吐槽王世風的《論鯨》中結束。

他對你還是很驕傲的，雖然你不是他最聰慧的學生，但算是秉性最佳的，我也知道，你不是收了鄭秋的錢來做今天的事，你有你的道理，

再看看桌子上像是合約一樣的文件夾。

羅思堯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感覺整個人像是被關在一口大鍾里一樣，梁非凡的質問就像是巨大的重鎚敲在鍾上。

連個教材你們都搞不明白，一個墓挖了五年還沒有搞明白一二三，一個論題每年換個名字再拿來回爐一遍，沒錢就把多餘的房子拿出去租，下班開滴滴兼職，這就是你口中的知識分子節操？」

像是一道來自九天的敕令，讓羅思堯整個人都開始驚恐。

「哦？」梁非凡輕笑道。

但是您這個歲數，還有這種想法，未免也太不應該了吧。

是一個獨立於所有圈子階級之外的存在，永遠客觀冷靜秉持兩支保持批判的群體，以社會文化發展的鞭策人位置出現，

「羅教授您好，我是蔣芸，感謝您在節目中對我們公司藝人的照顧。」蔣芸起身微微頷首。

羅思堯面露疑惑。

最近自己好像除了《詩歌大會》，也沒上過什麼其他節目啊，什麼時候照顧過你們公司的藝人？

「？」羅思堯眉頭一皺，莫名的有些不祥的預感。

演藝圈果然令人心寒。

這未免也太現實了吧！

觀眾們很亢奮，節目組也很亢奮。

？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連帶著被硬廣帶起來的【鳴默】搜索量，也再次達到新的巔峰。

想起來在什麼熱搜上看過這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女老闆了！

羅思堯瞬間臉色鐵青，不過轉念又開始困惑。

如果不是惱羞成怒，那可能就真的是被誣陷后的憤怒。

「羅教授，梁老請您進去。」

羅思堯微微一怔，轉頭看向蔣芸。

王世風這種狂人有這類異想天開的想法，還可以理解，畢竟少年成名又小有才華，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

「梁老，那都是封建糟粕。」羅思堯皺眉道。

更難受的是，人家罵的有理有據，無法反駁啊。

「哪裡說的話，和圖書年輕人上節目……」羅思堯下意識的寒暄，腦海中閃爍搜索星河傳媒旗下都有什麼藝人。

人是有局限性的，尤其是我這種將死之人，我大哥臨終前告訴我生死之間雖然有大恐怖，但是更能照明本心，小羅，我雖然沒有教過你，但你的老師是我的學生，

「確實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要不是小王，你還在飄著呢。」梁非凡開口笑道。

「呵……你知不知道，我再過幾年就退休了？退休金有多少？」羅思堯被蔣芸語氣中的銅臭給激怒了。

和王世風的緋聞上！

至少看過今天節目的觀眾，不會再對著傳統文化抱有望而卻步的敬畏和疏離感。

就在羅思堯有些心灰意冷，覺得不會被梁老搭理的時候，一個西裝革的年輕人穿越人牆說道。

給我開價？

雖然，做這件事兒人，自古以來都是層出不窮。

但是今天以後不一樣， 他們不想感受了，更多的是想參与了解。

「剛才在台上，小王提的那個建議我覺得很不錯，趁著我還活著準備推一把，看看效果。」梁非凡笑道。

「蔣小姐自然認識，如雷貫耳。」羅思堯笑著伸出手。

帶著滿腹的牢騷，羅思堯到了梁非凡的休息室。

理清楚利害關係后，羅思堯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眼中的怒意也變成了警惕與忐忑。

瞬間懂了。

接近三億人看了今天的節目，人均觀看時長二十分鐘，相當於半節課的時間，你要給三億人上半節課，你敢想嗎？」

梁非凡不理會羅思堯的小情緒，語氣唏噓的說道

震耳欲聾已經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了。

以往大家看這個節目，都是為了感受一下詩詞以及其他傳統文化之美和趣味。

但是你們看看都們都在做什麼？批判了什麼？又分析了什麼？

倒不是針對王世風，而是針對錢長明這些人。

我們知識分子怎麼能夠助紂為虐，攀炎附勢呢！

夏視電視台的直播節目統計不只是有限，還有互聯網IP地址統計，所以相當於全國近十五億觀眾中，有接近三億的人看過今天的節目！

「【鳴默】目前估值超過二十億美刀，預計平穩上市后，估值可以達到兩百億美刀左右。」蔣芸面無表情，語氣恬淡。

「那梁老您們聊，我就是來打聲招呼。」羅思堯心氣不順，準備找個借口和_圖_書溜了。

嘶，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詩歌大會》呢？

那今天也沒什麼其他的藝人吧。

羅思堯嘴角抽搐著，無言以對。

「站住，這事兒和你也有關係。」梁非凡說道。

「就是把傳承文化，發展成一個行業，還進行推廣和普及。」梁非凡笑道。

但是不得不承認，今天這檔節目，不管對於新觀眾還是老觀眾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一期節目。

「啊？我？」羅思堯微微一怔，他今天可以說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面，間接把學術圈的逼格都拉低了，沒想到梁老竟然還能召見他。

不說別的，光是把傳統文化和利益挂鉤這件事，聽起來就會玷污文化的神聖性和獨立性啊。

這個收視率，已經接近新聞類的《天氣預報》了。

「蔣總說笑了，小王先生哪裡需要我照顧，我還得承蒙他照顧呢。」羅思堯背起手冷哼道。

筷子兄弟和周布只是不到六分鐘的表演，但是兩個人的關注度和粉絲量就已經有了恐怖的增長。

現在您真的要大張旗鼓的公開行事，未免有些大逆不道了吧。

有一種質問，是來自靈魂的，不需要太高的聲音，就能讓人毛骨悚然。

現在節目活了，還是在犧牲了他的名譽前提下盤活了，卻沒人來搭理自己了。

「知識分子？當代大夏哪有什麼知識分子，有個文憑，懂點兒道理，背點兒文獻就是知識分子了？」

當初請自己挽救這個節目的時候三顧茅廬。

他說你是垃圾，不管你學位多高，獲得過什麼獎項，那你就是垃圾！

我是老了，但我還沒有昏聵，我還看得懂，與其讓這樣一灘死水腐朽發臭，那我寧可親自掘開堤壩，放它肆流！」

「王世風在【鳴默】平台有個規定，所有平台參与的主創人員都可以享受內部股份福利，而且暫不限購。」蔣芸繼續說道。

而且有老有少！

還自詡啟蒙者，知識分子的節操，擔憂文化走向和獨立神聖性，你們不過是妄想把夏國未來一代，變成和你們一樣的巨嬰，然後被後人供入神龕吧，你們有什麼資格指點華夏文化？」

雖然比不上綜藝類天花板《歡樂大本營》的最高26%的收視率，但已經算是一個收視奇迹了。

羅思堯神色凝重，語氣也帶著幾分怒意，像是一頭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他和圖書的話，在文史專業的學術圈，那就是絕對的真理！

我那是為了我們老祖宗傳承的文脈！

我知道，這有些不對，但對於病入膏肓之人，猛葯才能解脫，大不了，重頭來過，華夏五千年的傳承，不可能就因為這一點兒小風浪就翻車，

羅思堯不敢怒，更不敢言。

也遲到了太久吧。

梁非凡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夾，輕聲嘆息「量變雖然不能質變，但是種子撒到地里，誰知道能開出什麼樣的花？」

贏到即便錢長明直接忽略了王世風在台上夾帶私貨，硬核推廣以及帶新人的事情。

但是以梁非凡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擔心遭到冷遇，鄭秋安排的團隊，依舊要畢恭畢敬，如同伺候祖宗一樣把他伺候好，不敢有任何閃失。

羅思堯臉色一僵，皺眉道「我不知道您誤會了什麼，但是我沒有收過鄭秋任何好處，我來，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與王世風論對錯。」

真是要命了，他真的沒想到梁非凡對他們竟然有如此多的不滿，雖然這些例子里有很多不是他們這個領域做的事情，但總體來說，確實都屬於知識分子範疇。

贏麻了。

什麼事情？

梁非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溝壑縱橫的皺紋彷彿一下子都被磨平，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間變得肅穆冷冽起來，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膽顫。

把傳統文化當行業去經營？

羅思堯錯愕抬頭，眼中的驚恐都要溢了出來。

成年人的世界觀里，有一個離譜又無奈的定律。

幾乎要將羅思堯整個人都擊碎了。

除了羅思堯之外，還有其他節目的嘉賓來拜訪，而且基本上都是文藝圈內比較有身份的人，不過看樣子基本都被拒之門外了。

那還得了！

剛硬氣起來的羅思堯也瞬間軟了下來。

看著被人群簇擁如同黑夜明珠般的王世風，羅思堯心中有些慍怒。

這種級別的曝光率，對於藝人的幫助是立竿見影的。

羅思堯聞言臉色大變，沉聲道「梁老，這事兒未免太過離譜了，當個談資還可以，真正落實那對文化傳承絕非益事，甚至可能是流毒無窮。」

因為文化也好，知識也罷，本質上落在實際處時，都是可以作為一種有力的精神控制工具。

18%！

「說你們是在老祖宗文脈里汲取養分的文化巨嬰都算是抬舉你們，你在我這兒裝什麼清高？和-圖-書

不過她怎麼能受到梁老的單獨接見？

「怎麼？覺得拿聖賢書去換錢，很丟人？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事兒很丟人？」梁非凡似笑非笑的看著羅思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羅思堯雙眼發紅，面沉如水的盯著桌子上的文件夾。

王世風那小子在台上吹的比太多了，您說的是哪一件？

「你有什麼新的思想創新？有什麼巨著問世？還是有什麼顛覆性的發現？」梁非凡厲聲問道。

「我就快要死了。」梁非凡抿了口水，至少沉吟了五秒鐘才再次開口。

好傢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見面就陰陽怪氣是吧。

梁非凡的聲音不大，卻重若千鈞。

「知識分子這個概念本身就是西方的，intelligentsia和intellectual，和學歷無關和學識也無關，只與思想有關，

「我和小蔣的祖父有些淵源，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見到故人之後，真是時光荏苒啊。」

但是梁非凡不同，這是目前夏國，僅剩的遺孤真正活著的歷史與大師。

羅思堯接過，沒有去看合同內容，只是死死攥著，目光複雜的看著偎在座椅中的乾瘦老者。

這才是真正的出圈了，真正的國民認知度。

「不過緣分這個東西妙不可言，小王竟然是小蔣旗下的藝人，那很多事情就更簡單了。」

這一環扣一環，彎彎繞繞的比諜戰片還複雜啊。

「小羅啊，這位是星河傳媒的老闆，年輕後人蔣小姐，你應該認識吧。」梁非凡轉頭招招手。

價值是衡量對錯的主要標準。

不過人家都是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沒有人放在明面上說出來的。

「一個完全沒有問題的環境，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更何況還是在文化這個領域中，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天天罵戰才應該是知識分子該做的事情，但是你們都在歌頌推崇些什麼？

而且即便沒有鄭秋的人，夏視也會安排妥當，所以休息室外，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安保人員圍的水泄不通，活生生的將原本應該人聲鼎沸的走廊隔出一個真空帶。

洛莘是夏視的，鄭幼韻是鄭總千金……焯！！！

「小王的建議是講文化市場化，將你們職業化，要接地氣，深扎入土裡，讓文化有衡量的價格和價值，先以利誘，再以義推，人確實是要吃飯的。

至和_圖_書於王世風更是收割了億級的關注度。

叛逆期啊？

「在哪兒簽字？是用水性黑筆還是鋼筆？」

還關照，罵人是吧！

「當初是我們這些人將它束之高閣，如今再次將它打落九淵，這也許是一件好事，也許是一件錯事，但我真的沒有時間了。」梁非凡面無表情，聲音透著幾分虛弱

因為這期的全網收視率破了近十年以來，這個類型節目的新紀錄。

好啊，原來是鄭秋被演了啊。

果然是戲子無情啊！

！！！

「你能為鄭秋出頭，為什麼就不願意為人們出頭？」梁非凡眯起來呀。

在一邊憋笑的蔣芸，也有些錯愕。

「可以請來鄭秋當面對質，我羅思堯雖然可能才疏學淺，但絕對不會為蠅頭小利而卑躬屈膝，我們知識分子是講究節操的，即便梁老您要貶斥我，我也要論上一論！」

雖然鄭秋的計劃失敗了，梁非凡這位核彈級別的殺手鐧，並沒有蒸發王世風，甚至還推了他一把直接上天了。

不過很顯然，你的道理不得人心，沒有小王的大，所以我被小王說服了，觀眾也被他說服了，你看看今天的收視率，

這個女子羅思堯有些印象，好像是某個傳媒公司的老闆吧，以前在熱搜上看過。

「如果把文化環境就這樣交給你們，我真的有些不放心，火車頭太重要了。」梁非凡像是在對羅思堯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羅教授願意加入，團隊將負責基礎文化版塊，這個版塊每年將有至少超過十億的預算用於研討。」蔣芸輕聲道。

王世風的老闆，為什麼單獨得到梁老的接見？

娛樂圈的水也太深了。

你以為我在遲疑是因為錢？

心懷忐忑的跟著年輕人走進休息室內，見到了一位冷艷如同九月秋水般的女子，正在與梁非凡談笑，桌子上堆著一些文件夾。

梁非凡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不知是氣得還是真心覺得好笑， 端著水杯的手都開始抖了。

原來梁老不是鄭秋請來的，是這個女孩請來的！

羅思堯低垂著頭，滿臉通紅，像是一個上課犯錯誤被批評罰站的小學生一樣委屈。

王世風的思路和風趣，給這個節目賦予了新的生命力。

「所以我覺得，和小蔣小王合作，找一批專業人士，加入他們的公司，這件事你要是不能做，我就去找別人。」梁非凡又扔過去一份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