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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自殺？啊？」鄭幼韻感覺自己大腦有些宕機。

「讓你爸過來。」蔣衛國冷聲道。

而且這個人毫無底線，他不會認為這件事是他的責任，反而會反咬一口，將所有矛頭指向我們和王世風。」鄭幼韻異常冷靜的說道。

但是這次王洛帶來的消息，瞬間擊碎了蔣芸的心態，以至於她的身子開始生理性止不住的顫抖。

「喂，你冷靜點，這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你可別覺得你老子有多厲害，這種話不能亂說， 想都不能想。」王洛皺眉訓斥道。

這個世界，每秒鐘都會有2個人死亡，每分鐘有120人死亡，一小時就是7200人，一天就是172800人。

雖然她和王世風在很多理念上有衝突，但是蔣芸完全了解王世風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當滿腹牢騷的蔣衛國聽了蔣芸的緣由后，臉上的神色變得格外凝重。

「額，鄭秋無非是想要我退步，雖然到嘴的肉吐了有些不甘心，不過，也只能這樣了。」王洛無奈的瞥了眼一旁的低頭不語的蔣芸。

蔣芸的聲音無比堅定，但是卻帶著異常的驚慌與忐忑。

看來對於鄭秋的人品，鄭幼韻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所以死亡，是一個令人恐懼，又令人習慣的名詞。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已經動讓我家裡人開始處理了，但是鄭秋那邊。」蔣芸欲言又止。

「不行，你這麼做萬一被發現，是會坐牢的，我自己有辦法解決。」蔣芸聲音緊張了起來。

很顯然，蔣芸這是在質疑他，各個方面。

「好，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蔣芸應了一聲。

一推開門，王洛正蹲在門口，也沒搭理蔣芸，徑直走進書房「爸，這事兒我會處理好。」

這畫面放在電影鏡頭中，可以堪稱妖異。

「人我已經扣住了，是鄭秋的心腹，是去遊說賄賂鄭老作為證人起訴《好日子》，試圖挽回輿論影響，那人說老人拒絕了，他本來想明天再來拜訪，但是他剛下樓，那老人就……」王洛聲音有些干啞。

「再看吧。」蔣芸敷衍一句，快步向著主樓方向走去，把牌桌上的爺爺蔣衛國拉了下來。

「好。」蔣芸鬆了口氣，進入書房裡間。

「那學姐，我先掛電話了，等下你接受下郵件，用我以前給你的那個。」鄭幼韻笑道。

見到爺爺真的動怒了，蔣芸抿著唇，出門喊人。

因為這件事里，鄭秋犯了致命錯誤，導致人贓並獲，主動權完全被王hｔtｐs://wｗｗ•hetubooｋ.ｃｏm•coｍ洛捏在手裡了。

死亡的是一位老人，是王洛和蔣芸初未謀面的老人。

「您這是在為難我啊，世間安得兩全法？」王洛抓了抓頭，面露苦惱。

「我……等等，你是說，那位是因為看了電影以後，代入了才發生意外的，不是鄭秋逼死的？」鄭幼韻聲音發顫。

這讓他這個當爹的，心情無比複雜，憋悶又妒恨！

她以為，自己可以平穩的接受任何人死亡的事實。

「大概率是陰差陽錯，但是即便是意外鄭秋難辭其咎，當然，我們也難辭其咎。」蔣芸幽幽一嘆。

況且那個孩子聽起來也是一個有才華的，要是就這麼毀了，著實惋惜，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不正是為了這些孩子的未來嗎？

因為這位老人，是青藤苑的獨居老人，也是《好日子》電影中，鄭老的原型。

「事情很複雜，還有一些商業上的競爭，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意外，如果被鄭秋抓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輿論上和實際損失倒是無所謂，但是我怕王世風會撐不住。」蔣芸沉聲道。

「胡鬧，那是你親爹，你信不過他，還能信誰？他還能害你不成？」蔣衛國有些惱火的敲了敲蔣芸的腦門。

電話被掛斷了兩次，才被接通。

但是他沒想到，蔣芸竟然願意為了保全王世風，逼他放棄唾手可得利益，甚至不惜請出蔣衛國說情。

「吳雪和，我是不是真的早就該死了？」鄭幼韻吸了吸鼻子，艱難開口。

「這是個意外，芸芸，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相反，我們做了正確的事情，是鄭秋那廢物的問題。」王洛猛然扶住蔣芸的肩膀，沉聲低喝。

無法感同身受的代入到鄭老立場，這種感覺讓蔣芸迷茫又恐怖。

尤其如果這個人的死亡，與你有關，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裏面不只是利益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難，只是……這次的主動權在鄭秋那邊。」王洛輕嘆一聲。

蔣芸聞言愣住了，鄭幼韻的反應讓她都有些繞不過來。

「放心吧，我是守法公民，我只是有辦法，逼著鄭秋閉嘴而已。」蔣芸搖搖頭。

說實話，要壓下這件事情，很簡單。

「那，當做最後的底牌吧。」蔣芸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要穩一手。

「嗯嗯，我會想你的。」鄭幼韻笑嘻嘻的說道。

「你出身草莽，才情過人，是我見過最驚才絕艷的年輕人中，但是你身上有個最和-圖-書大的問題，就是痞氣太重，賭性太重，人情太薄。」蔣衛國語氣幽然。

「放心吧，大不了這輩子不回去就是了。」鄭幼韻爽朗一笑「那傢伙幫了我這麼多，我也得偶爾回報一下。」

不應該啊。

而且這樣一來，他的解決方法，甚至還顯得有些下作。

「誰能夠完全預知未來呢？你口中的影響，也都是自己的判斷而已，但是眼下發生的事情，確實可以止損的，你以為我是再縱容芸芸？

大概持續的半個小時左後，從被子里伸出一隻血淋漓的手，原本纖細白|嫩的手尖被血珠滲，血珠的源頭，是被撕咬殘破的指甲。

「大概是鄭秋派人去找他做偽證，讓他聯想到了劇情中的結果，誤以為有人要阻止青藤苑的盤活，他可能覺得，自己若是像電影里一樣，就能夠引起巨大的轟動，盤活青藤苑。」王洛語氣複雜的說道。

她引以為豪的大腦反應速度，停滯了好久，才終於恢復了理智「封鎖，要立刻封鎖全部消息。」

「我知道這個決定讓你為難了，但是有時候，我們的選擇應該多一些底線和人情味。」蔣衛國和顏悅色的安撫道。

「掛了，新年快樂。」蔣芸臉一黑，掛斷電話。

甚至這位老人為了讓電影更加真實，願意讓劇組使用他的真實姓名。

「可能這也是小萍看重你的原因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蔣衛國笑呵呵的說道。

「很難辦到嗎？」蔣芸像是鬼火一樣的眸子，死死盯著王洛。

說真的，他預料過無數種意外，唯獨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聽到蔣芸的決定，王洛再次沉默下來。

「你是利益相關者，你出手，會讓局面更麻煩，再說，你覺得這是一件小事， 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卻是滅頂之災。」蔣芸冷冷的看著王洛。

似乎被王洛篤定的低喝喚醒，蔣芸的瞳孔再次聚光，她死死的咬住唇「鄭秋是個瘋子，我們一定要阻止他，這件事情，要扼殺在我們這裏，永遠封存，而且，絕對，絕對，不能讓王世風知道！」

大局，難道大局裡面的個體，就不屬於大局中的一部分嗎？」

「……」王洛沉默半晌「說實話，爸，這件事我的立場本來不允許我徇私，是因為您開口，我才這麼處理的，您也知道，這件事情，我的立場不允許，我不能因為幾個孩子的情緒，影響整個大局。」

「您是戰場上吃過子彈的，應該知道，上了戰場一切都變了，我們有和_圖_書底線，但是敵人沒有，您口中的底線和人情味，會讓我們吃盡苦頭，能光明正大的做事，誰願意蠅營狗苟？

即便從法理上來說，這件事和王世風沒有絲毫關聯，但是從普世觀念來看，王世風，就是罪魁禍首，殺人兇手！

但是這位老人，卻與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蔣芸會擔心他直接崩潰。

她把自己蒙進被子里，不一會兒房間里響起壓抑的哭泣和低吼聲。

「你以往，都是這麼處理的？」蔣衛國眉頭深皺。

所以很多人在看到史書上寫的那些因戰爭死亡的數字，並不感覺到不適，有些甚至反而會覺得，才死這麼點兒人？也叫戰爭？

「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習慣了黑暗后，又看到了光，但是他卻不再信任光。」王洛幽幽一嘆。

即便在父親寬厚的懷抱中，依舊感受到從內而外的寒冷。

死亡，是人類的終極恐懼。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王世風知道。」鄭幼韻扯了扯頭髮，作出了和蔣芸一樣的判斷。

王洛瞪大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因為他竟然從蔣芸這句話中，聽到了幾分殺意。

只是因為王世風當時許諾，會讓老人得到應有的東西。

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王世風知道。

但是說實話，蔣芸相信自己，卻不相信王洛。

「是鄭秋派人逼迫的？」蔣芸顫抖的聲音帶著幾分憤怒。

老丈人給女婿倒水，說明了許多問題。

「我知道，也是因為你這種性格，才能擔得起大任，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來說，你這樣的人，並不是女兒的良配。」蔣衛國伸手拍了怕王洛，語氣放柔

「放心，交給我，他這次的動機應該就是為了挽救龍圖輿論，不管是出於鄭家的壓力，還是為了吳雪和，

「那這老兄弟，就白死了？公道呢？」蔣衛國搖搖頭。

死人，對於有些人是天大的事情，對於有些人，不值一提。

但是這些數字，對於不相干的人來說，只不過是冰冷的數據，抽象的含義而已。

我這是在幫你，小洛啊，你不能總把目光放在未來，也要看看眼下，況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一個人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能把手氣正旺的蔣衛國從牌桌上拉下來，還不被罵的，整個蔣家，甚至整個大夏，估計都只有蔣芸一個人。

「你要怎麼處理，我來聽聽？」蔣衛國伸手給王洛倒了杯水。

王洛眉頭緊皺，被看的有些煩悶「我一直以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只是孩子氣，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真的對我有誤解，找時間好好聊聊吧。」

其實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洛腦海中第一反應，是龍圖和桓古的僵局破了，桓古大概要大獲全勝了。

「電影？那段劇情？」蔣芸猛然抬起頭，原本清亮的眸子滿是驚慌。

更何況，如果這個消息傳播出去，那麼所有人都會將王世風看做為兇手。

「今天是元旦，工地放假了，目睹過程的人，只有我的親信，暫時消息封鎖沒問題，但是想要瞞住很難，因為，還有鄭秋的人在場。」王洛輕柔的拍著女兒的後腦，語氣有些疲憊。

即便別人不這樣認為，王世風自己也一定會這樣認為。

每個人都有弱點，鄭秋的弱點，蔣芸很清楚。

對面岳父打一棍子給個紅棗的行為，王洛表示哭笑不得。

王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甚至都不想辯解。

「我會想辦法讓鄭秋把嘴閉上，如果他不願意，那我就幫他閉嘴。」蔣芸語氣森然。

聽到電話掛斷的忙音，鄭幼韻臉色的笑容瞬間斂去，緊接著臉色變得蒼白，瘦弱的身子像是篩子一樣顫抖起來。

憑什麼啊。

但是當你身邊人死亡，尤其是與你有直接關聯的人死亡，感受就不同了。

蔣芸是直面過親人死亡的，而且是她的至親。

這丫頭，瘋了吧！

王洛沉默不語。

蔣衛國的意思他聽明白了，要按規矩辦事。

「學姐，稍等我一下。」鄭幼韻應了一聲，隨即開始噼里啪啦的敲鍵盤，大概十分鐘以後再次開口「我黑進了龍圖的內網，搜集到了一些有用的重要消息，而且看到他們的資金來源有很多不正常，等我打包發給你。」

血手摸到枕邊的手機，讓灰色的床單變成了暗紫色，因為指紋被血掩蓋，試了好幾次才解鎖，顫顫巍巍的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然後呢？」蔣衛國皺起眉。

至於以後的問題，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要相信後來人的智慧。」蔣衛國柔聲安撫道。

甚至蔣芸也知道，鄭秋之所以派人去青藤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即便這些信息絕對能夠堵住鄭秋的嘴，但是這些信息的來源屬於違法途徑，追究起來，會牽連到鄭幼韻。

沒理由啊。

「那個老兄弟年歲比我小一些，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太清楚了，說實話，把我放在他的立場，我也會作出同樣的決定，但你做的事情，不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人間慘劇嗎？

「你去給你的殺hetubook.com.com手鐧打電話吧。」王洛看向蔣芸。

今天保下王世風這個決定，未來會影響到無數人的生計，損失也很難衡量。」王洛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那隻要我把龍圖逼到死境，那就能堵住鄭秋的嘴了，對吧。」蔣芸微微眯起眼，語氣冷冽。

所以實話，永遠難聽，永遠令人無法接受。

但是如果按規矩，那麼這件事的價值就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出來了。

「這件事，我要請爺爺出手。」蔣芸緩了一口氣，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有很多可能，我猜測，可能是老人看過電影了。」王洛猶豫了半晌，還是說出自己的猜測。

在這種局面下，任何犧牲，對於王洛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

接到蔣芸電話時，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鄭幼韻在星球的另外一邊，為了《忠犬八筒》參獎的事情，忙的昏天黑地。

「為什麼？我們已經開始動工了？他為什麼還要這麼想？」蔣芸深吸一口氣，冬夜的冷氣卻抵不過內心的寒意。

光是看，就有一種揪心之痛。

也是因為經歷了至親的死亡，所以讓蔣芸對於死亡，有了完善的死亡觀。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不同意你跟小萍在一起嗎？」蔣衛國看著王洛，深邃睿智的眸子中帶著幾分傷感。

「？爸，你這話啥意思？」王洛一愣。

「啊？這點小事，不用驚動你爺爺了吧。」王洛一怔，隨即有些不悅。

「為什麼？」蔣芸喃喃道。

「你……身體不舒服？吃藥了嗎？去醫院了嗎？」吳雪和的聲音從焦躁變得緊張了起來。

畢竟只要一思索因果，最終的起因，都會落在王世風身上。

「所以，是我們逼死了他，對吧。」蔣芸倒退一步，赤紅的眸子變得渙散起來。

「就當這事兒，從未發生過，那老爺子意外過世，我們也有一定責任，會和他們家屬好好溝通的，老爺子一生都在為子孫操勞，我準備把他們一家送到國外休養幾年。」王洛嘆了口氣。

王洛皺著眉，神情無奈。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鄭老明明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他這麼多年的內疚與苦痛明明已經解脫了，但是依舊沒有挺過新的太陽升起。

裏面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焦躁女聲「鄭幼韻，你那邊是大早上，但我這裏已經是半夜了！」

「爺爺，我信不過他。」蔣芸蹙起眉。

確實，鄭老的意外，這件事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王洛可以充分利用這件事，一舉將整個龍圖吞併，到時候整個大夏的市場，他可以一首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