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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本質就是差異。」夏夢瑤突然說出一句十分哲理的話。

這種拍攝氛圍很怪，但是一想到，再拍半個月，又能得到一筆片酬后，他們心理的異樣就完全消失了，再次投入到新的拍攝中。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理解什麼，就是什麼咯，人類的語言就是這樣的，繁瑣且無聊，在信息的承載量和表達上，是落十分落後的方式，所以如果你理解不了，那就索性不要理解，反正都是廢話。」王世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有遊戲還他么能這麼玩兒？」王洛怒喝一聲把手機到沙發上。

明明以前那麼乖巧懂事的一個孩子。

「小子，你以為我為什麼臨時要飛回去？」王洛瞪大眼睛冷哼道。

「過於宣傳捐款公益活動，總歸是會對輿論有很大影響，對於商業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事。」小嘉措辭了一下。

「也可能是驚嚇，不是嗎？」王洛再次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制服一個敵人，和擊殺一個敵人的成本是不一樣的，收穫也是不一樣的，如果有制服敵人的能力，就一定不要輕易想著擊殺。」王洛盯著王世風的眼睛，語氣輕緩「因為殺多了，你就不把人當人了。」

「你曾經跟我說過，輿論陣地咱們不佔領，那敵人就要佔領，但是陣地上的武器，可以對外，也可以對內。」王洛語氣悠然。

大人物們的喜怒無常，好可怕。

但正是因為不值得期待，所以更要小心翼翼謹慎的處理。

至少要讓演員信服的導演，才能夠拍攝出理想中的狀態。

「難道是，因為我？」王世風愣了下，然後滿臉委屈「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啊，我在國外都一個月了，我什麼也沒幹啊。」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王世風這這麼油鹽不進，剛愎自用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遊戲輸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就在夏夢瑤感覺腦子要燒了的時候，王世風已經將幾個白人送出了門。

「你就直接告訴她，吵架就行了，她會懂的，不要做為難自己的事情。」王世風憐憫的看著她。

「廢話？和_圖_書那你們倆肯定是廢話大師，為什麼就不能把想表達的意思，直接表達出來呢？為什麼要拐彎抹角，甚至要話裡有話呢？」夏夢瑤滿臉不解。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開，也不是所有人都理解，這會讓你做的好事，變成壞事。」王洛輕嘆道。

小嘉看著剛才還煞氣衝天的王洛，轉眼間又變回平日里和顏悅色的模樣，心中越發的忐忑。

「放在歷史長河中，代價是平等的。」王洛搖搖頭。

「那豈不是熵增之下，萬物虛無？那你做的事情呢？」夏夢瑤盯著他問道。

「商業，是權力的延伸。」王洛冷笑一聲「價值？這是人類文明中最沒用的東西，一個無法標準化的東西出現，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控制思想。」

夏夢瑤躺在沙發上，看著院子里正在和幾個百人聊天的王世風，目光有些獃滯。

「代價，也有高低。」王世風抿著唇，語氣黯淡。

這種殺氣，自然到彷彿他真的殺過人一般。

一個人的價值怎麼可能值得十幾個億？

當時的他也是如此自信，但是卻險些鑄成大錯，以至於後半輩子，他都在為當初的那份自信贖罪。

因為人性不值得期待。

「我本來就很聰明，只不過不屑和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計較罷了。」夏夢瑤揚起下巴，得意洋洋。

「什麼砍頭啊，什麼熵增啊，什麼長城啊，你們說了半天，到底在說什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謎語人了。」夏夢瑤撇著嘴，滿臉嫌棄。

夏夢瑤和鄭幼韻緊張的縮成一團，生怕兩人打起來。

一兩個公眾人物的塌房無所謂，幾百億的股價蒸發也無所謂。

一個合格的導演不只是對拍攝的把控力，還有對演員的把控力。

「可能，如果所有人類都和你一樣真實，那可能也沒有這麼多矛盾了。」王世風愣了下，隨即自嘲道。

「難道我就沒在做嗎？你知不知道，你一時興起的舉動，要我收拾多久的爛攤子！」王洛聞言有些懊惱。

他不希望王世風重蹈覆轍。

王世風笑容依然，ｈeｔubook.coｍ.ｃom卻沒有開口。

這背後是無數人共同持有的價值，當這份價值崩盤的時候，那麼也會有無數人受到牽連。

「所以呢，你在想什麼？」王世風輕笑道。

「你真的是在做好事嗎？」王洛靜靜的看著王世風，那雙墨黑色的眸子宛如黑洞一般。

「你是相信熵增定律的嗎？」夏夢瑤眨著大眼睛問道。

「那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藥到病除？」王洛揚著下巴，表情凝重。

從機場出來后，剛剛和王洛大吵一架的王世風就像是沒事人一樣，迅速投入到工作狀態。

「我也在做無意義的事情，可能這就是人類愚蠢的原因吧，只要還活著，就只想著搞事情。」王世風啞然失笑。

「無非是決心不夠的權衡利弊罷了，飲鴆止渴。」王世風笑了笑。

膿包不戳破，就會爛到神經。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就是這麼矛盾，不存在什麼平衡之道，也不存在什麼大圓滿。

剛下飛機，就被擺渡車接到了王洛的私人飛機上，連停機坪都沒出。

小嘉蹲在地上不敢抬頭，肩膀微微發抖。

「商業，是一種價值認知。」小嘉抿了抿唇，精緻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嚴肅。

「生命不可逆熵增，為何不簡單一點？」王世風疑惑道。

「這，不是您作為長輩的分內之事嗎？」王世風佯裝驚訝的說道。

「你在看長城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你看到的是人類奇迹，文明瑰寶，而我看到的不一樣……」王世風的目光有些飄忽渙散，語氣卻冷漠的讓人頭皮發麻。

「不會，但是至少可以了解敵人，避免同樣的問題再次出現。」王洛沉聲道。

「這話說的確實沒有道理，做壞事可以隨心所欲，做好事要謹小慎微，您說這話不寒心嗎？」王世風皺起眉。

因為這個劇組是他們見過拍攝最快的劇組了，快到他們感覺都沒反應過來，就要殺青了。

但是作為目擊者，她能夠準確的感受到，王世風當時的憤怒。

……

王世風最後那份凶戾和冷漠，讓王洛的心情很差。

「所有人都在付出代https://www.hetubook.com.com價。」王洛冷聲道。

「王總，陳部長的電話，想要了解一下，星河傳媒到底怎麼回事兒。」私人特乘小嘉見他玩兒完了，進來彙報道。

稍不注意，就會失控。

凱哈德克是一個合格的導演，儘管劇組成立到拍攝，還不到半個月時間，她的專業已經得到了劇組演員的認可。

「陳部啊，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哦哦？老張的事情啊，他有什麼事情啊，放心吧，非正規新聞而已，沒頭沒腦的事情，發酵不起來，至於錢，補上就行了，大家平時這麼忙，忘記打款很正常，

「一下午就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怪嚇人的，怎麼了？」王世風站在沙發前歪頭問道。

「難道不是嗎？」王世風愣住了。

但是不一會兒，就聽到王洛爽朗的聲音響起。

這樣就又有免費的飛機蹭了。

「那就當我在做壞事就行了，至少我在做事。」王世風呵呵一笑。

難道是演技？

夏夢瑤獃獃的看著王世風，寶石般的眸子里沒有太多情緒。

「怎麼，當長輩的欠你們的？」王洛嗤之以鼻。

而且沒人有什麼怨言。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不可阻擋。

「人類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夏夢瑤語氣突然有了變化。

「我習慣了頭疼砍頭，腳疼砍腳，至少只用難受一陣子，熬過去就活，熬不過去就死。」王世風咧嘴一笑。

從個人角度，他認可王世風的行為。

「確實離譜，他哪有那麼大能耐。」夏夢瑤在一邊附和道。

兩人對視，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但確實最快解決的方式。」王世風笑了笑。

「兩三隻小魚落網，整條河的人都坐不住了是吧，罵的，我也想頭疼砍頭，腳疼砍腳！」王洛英俊的臉上帶著濃重戾氣，隱隱間竟然真的有幾分殺氣！

「我準備留在這兒等電影上映看熱鬧。」夏夢瑤臨時決定摸魚兩天。

「嘖，還一個快意恩仇，意氣風發的人生態度啊，但是大多數還是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王洛笑和*圖*書著搖搖頭。

小嘉臉色微變，不敢說話。

「我又不是應聲蟲！也不是復讀機傳聲筒！」夏夢瑤不悅的翻了白眼。

「不清楚，生命的無序讓我不能預知生命的長度，所以我在每一天醒來，都把這一天當做新生的開始，在每一次入睡，都當做死亡的預兆。

「我等下要飛大夏，要不要一起回去？」王洛依舊光鮮艷麗的讓人嫉妒。

「是哀鴻遍野，寸土寸血。」

王世風認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怎麼感覺最近你變得聰明了點兒？」

「所以，武器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對吧。」王洛手搖著紅酒杯。

但是這些事情不是單一存在的，而是環環相扣，生生相惜的。

「君子不器，武器沒有屬性。」王世風眯起眼。

「雖然我說這話有問題，但是我還是要說，很多事情呢，都是好心辦壞事。」王洛嘆了口氣。

但是戳的手法不對，同樣也會感染。

「你還想幹什麼？一條微博直接給平台干癱瘓了一個星期，整個文娛版塊因為你縮水了近十分之一，將近千億的資金動蕩，你知道會引起多少麻煩嗎？」王洛語氣哀怨的數落道。

為了騙王洛？

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

「我沒你們那麼高的覺悟，我只能看到眼下。」王世風忽然站起身，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大哥去看過長城嗎？」

「可以，你已經抓到謎語人的精髓了。」王世風愣了下，拍了怕夏夢瑤的頭。

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和王洛責問的影響。

「這也能怪我？太欺負人了吧，我就做個好事兒，捐個款也捐出罪過了？」王世風滿臉荒謬。

「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兒？」王洛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

「真的能解決嗎？」王洛反問道。

因為他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

「那你呢，你在為什麼什麼活著？」夏夢瑤歪著頭。

所以在她的勸說下，《暮光之城》劇組依舊留在這部小鎮拍攝續集。

「您也可以不管，說不定結果會有驚喜呢。」王世風笑道。

「你要是沒有急事，可以等兩天電影上映，到時候一定很熱https://wwｗ•ｈｅｔubook.cｏm•cｏｍ鬧。」王世風熱情的建議道。

「制服敵人，也能解決問題嗎？」王世風冷笑一聲反問道。

「那你就繼續不屑吧，人類確實斤斤計較。」王世風大笑道，正要起身，卻發現被夏夢瑤拉住了手臂。

「風沒有形體，但是風吹過，會留下痕迹。」

能被一個優秀的導演教導，對於演員來說是一種榮幸。

「大哥，我知道你想要求一個穩字，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萬無一失，你現在求穩，那就一定有人為你付出更多的代價。」王世風也嘆了口氣。

但是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一轉身就像是忘記了一樣呢？

「當然。」王洛皺起眉。

人類發明了時間這個計量單位后，試圖讓很多事情變得有序來對抗熵增，但是最後只能在時間之中彷徨，掙扎，內耗，最後瘋狂或麻木，在宇宙和永恆面前，從出生到死亡的時間里，我其實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左右，不過是一陣風而已，只是風。」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能讓他情緒外放的事情，一定是很嚴重的。

「沒什麼，嗯，我在想你和我舅舅上午吵什麼，好向芸芸彙報。」夏夢瑤回過神嘿嘿一笑。

沒錯沒錯，星河傳媒是我女兒的公司，放心吧，不會出問題的，沒問題，我今天在京華開會，明天就能去你那兒看鴿子。」

殺青到開機，不到10個小時時間，連人物狀態都不用調試，直接開拍！

王世風皺起眉，認真思索了半晌后搖搖頭。

王世風一大早就帶著鄭幼韻和夏夢瑤飛回洛杉磯。

而且對於演員來說，雖然給他們發工資的是投資人，但是真正給他們飯吃的卻是導演。

「當然，作為有機生命體，生命長度和維度都很局限，熵增的必然性，生命體不斷地由有序走回無序，最終不可逆地走向老化死亡，所以說人類愚蠢不是沒有道理的，明明已經看到了大結局，但是依舊在很多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王世風輕笑道。

「那你覺得商業是什麼呢？」王洛饒有興緻的問道。

「我還沒準備回去，謝謝叔叔。」鄭幼韻乖巧的樣子令王世風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