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偉大屬於神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喪鐘為誰而鳴
路登低下頭，一把匕首穿透他的披風，刺入肋間。
「他們告訴我們一切，卻從未說過那是真相。」
每一個人都必須出手，每一個人都必須讓手上沾染鮮血，沒人能逃脫……
在午後的陽光下，萊恩伸出自己的右手，
其實，路登已經死了。
他曾在自己的生命歷程中，恨過很多人，恨到發瘋的程度！
「我沒哭。」
這已經不是報仇，而是泄憤。
一聲悶吼傳出，阿烏如同瘋了一般衝出去，想要衝入元老院之中。
他真正該恨的，是聖裔家族才對。
鐘聲，還在繼續。
「帶他離開神邦，去做你想做的事，任何事。」
這是元老院的意志。
他雙眼通紅，如同野獸一般咆哮，身體里爆發出無數能量，需要三五個成年人才能將這個孩子按住！
一切。
這條街被封鎖了，圍在這裏的人並不多。
萊恩是聖彼得療養院的院長，這些年以接濟窮人和病人為主，在民間聲望不低，同時還有龐格的血脈傳承，聖彼得療養院也有很多聖裔……
只不過，她身為真正的聖裔，是被異端審判所秘密處決的。
陰謀論在陰暗的角落滋生，人們懷疑、彷徨、惶恐、迷茫，如同荒原上的羊群，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沒有人知道，路登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路燈上，衛兵們想要取下屍體，卻被人群粗暴隔開。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個瘋子，你應該認識我。
龐格看著艾爾，他不常和這個女人溝通，對三巨頭之一的艾爾，甚至有些陌生。
艾爾抬起手，用帶著鮮血捂住嘴，帶著哭腔說道，
最後，萊恩想明白了。
眼下，龐格卻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他是你的了。」
他攔下了一匹快馬，馬上還綁著一個人。
艾爾重複道，「所有人都會死。」
「管我死後洪水滔天。」
如今……卻扔給一個奴隸出身的軍團長？
數秒鐘前，阿烏還在想著，等路登先生出來以後……
路登帶著些幾分壞笑說道，
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萊恩更應該陪在龐格身旁，而不是在這裏發瘋！
她活著，對神邦更好一些。
「成交！」
每一個，都死在最不恰當的時候。
「一座金子打造的房子，用和圖書來獎勵我僕人的忠誠。以及……一天一個蘋果。」
龐格冷聲道，
「我瘋了這麼多年，難得做一次清醒的事。」
用繩子將阿烏捆起來，龐格將阿烏隨手扔給斯巴達克，冷冷說道，
一名信使，打斷了元老院的會議。
神邦傳世名畫，也在這一天誕生。
「我要……殺了他們所有人……所有聖裔……所有元老……」
路登先生死了，死在元老院里，死在那幫卑鄙的元老手中……
死於自身疾病，核輻射，透支的藥物，啟雲的毒素……
路登站在元老院的門口，身形有些搖晃。
按照路登的遺願，他死亡的真相，以最直白的方式，公之於眾！
元老院的元老們說，路登先生是死於勞累，在元老院的會議上突發暈厥，搶救無效死亡。
咚咚——
阿烏，即是路登挑選的接班人，也是龐格悉心培養的後輩。
這些日子，元老院里不斷爆發著爭吵，人們相互指責、埋怨、吵鬧，如同動物園一般熱鬧。
被逼無奈之下，元老院準備強推龐格出面，收拾這個爛攤子。
萊恩豎起兩根手指，
艾爾沉默了片刻，點頭，
龐格曾經直白地和阿烏提過盟友的事。
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路登很清楚。
艾爾搖了搖頭，阻止路登接下來的話，
很快，他不再悲哀。
龐格看著艾爾，這目光有足夠的重量，能把一個弱女子壓垮，艾爾卻迎著他的目光，一言不發。
龐格閉上眼，再睜開時，嘴角帶著幾分嘲笑，
龐格有這個底氣泄憤。
路登會為他自己復讎，用路登的方式。
「好。」
所以，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
她盯著路登先生的眼神，認真問道，
「他們告訴我們，您為神邦而死。」
很快，萊恩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在巨大的壓力下，血腥謀殺的主使——奈特元老，因為種種原因，站了出來！
為了復讎，阿烏很清楚，自己必須結盟。
被捆在馬上的阿烏，咬破了嘴唇，任憑鮮血流淌，含糊不清說道，
有那麼一刻，阿烏為自己感到悲哀。
這鐘聲似乎由數個、數十個鍾嘈雜敲響。
為了復讎，阿烏願意付出一切。
「所有參与這場謀殺的人，我wｗｗ•ｈｅtubｏｏｋ.coｍ•cｏm要他們弔死在神邦的路燈上。」
人心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憤怒於謊言，憤怒於欺騙！
「做好準備，這條路很長，很苦，會讓人發瘋，看看伊莎你就知道了，我甚至懷疑我自己都不能走完……」
城門口，一對主僕等候多時。
路登點頭，重複道，
「他們告訴我們，您走的很安詳。」
仇恨沒有沖昏他的頭腦，阿烏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三巨頭之一路登的死亡，預示著平衡被打破。
「不！」
龐格只要還活著一日，神邦便安定一日。
雖然這樣做有些困難，但是，她會做到。
艾爾點頭，「好。」
他要復讎，熊熊烈火在胸膛燃燒，要將阿烏燃燒為灰燼。
元老們依舊刺出了手中的匕首，在一具屍體上。
一切都是徒勞。
上了年紀的傑夫，不安說道，
恩薇大法官不算。
吟遊詩人拿起風笛和豎琴，紛紛走上街頭，用沙啞悲傷的聲音，為一位英雄的逝去奏響輓歌，
龐格強調道，「所有人。」
他們聽到的鐘聲，帶著些許悲傷、慘烈與哀悼。
「我從不食言。」
路登死了，龐格還活著。
為了平息眾怒，所有參与血腥謀殺的元老都被弔死。
一場血腥謀殺，在卑鄙的元老院進行！
「會的，一定會的。」
《路登先生在路燈》
眼圈發紅的艾爾，快步迎了上來，攙扶著路登。
啟雲的毒素……名不虛傳……
「血腥、暴力、殘忍、謊言、欺騙！」
「這喪鐘為誰而鳴？！」
「神邦最高元帥龐格·雅格於今天下午在家中病逝。」
他為元老院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
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讓手下的戰士包圍元老院，發起另一次血洗，為路登報仇。
龐格覺得自己不該和路登的女人有太多牽扯。
咚咚——
人們在空氣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卻沒有任何證據。
衝出去的阿烏，很快被人攔下。
路登先生，並非死於勞累，而是死於謀殺！
說著，萊恩回頭，看了神邦最後一眼，眼神里早就沒有了仇恨，只有釋然和嘲弄。
「你可以捅我了。」
路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他眼前更多的元老走上來，元老們手上www•heｔｕｂook•cｏm•coｍ握著匕首，顫顫巍巍向他刺來。
原因很簡單：艾爾是路登的女人。
萊恩看著隨身攜帶的佩劍，那是龐格送給他的佩劍，
從那天以後，神邦就再也沒有艾爾·伊莎的消息了。
「在我死後。」
阿烏此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竭力否認現實。
本來她是不用死的，元老院希望留下艾爾。
元老院曾經無數次限制龐格的權勢，削弱神邦三巨頭，維持各方勢力的平衡。
艾爾選擇去死。
……
三巨頭死了。
如果還有再見面的時候，應該是另一次永別。
「萊恩少爺，我們也許該回到龐格元帥身旁。」
如果說路登在這世上有哪一位親人，那可能只有和他相依為命的阿烏了。
「還要忍受多少謊言，還要經歷多少黑暗，世上真的曾有聖人嗎，為何我在神邦看不到聖人存在的痕迹……」
荒原上也有一個瘋子，你也許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叫維德·安東尼，來自馬里亞家族，如今在荒原上組織流亡者和奴隸們，做一些有趣的事。」
阿烏只是沒想到，這件事，來得這麼快。
神邦再一次有鐘聲響起。
為了龐格，為了路登，為了……艾爾。
「我想，我們可以結盟。」
元老們還說，他們會為前任獨裁官路登舉辦最高規格的葬禮。
他們要殺死前任獨裁官路登，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
「他死了。」
艾爾打斷了路登的話，這是極其少見的。
斯巴達克用警惕的眼神審視眼前的主僕。
路登先生死了。
元老院外，喪鐘長鳴。
他回頭看了一眼神邦，
「您真的還會回來嗎？」
人們心中，有些東西，坍塌了。
當人們聽到路登死訊時，沒有太多震驚，沒有太多感慨，唯有沉默。
「我的胃口很大。」
它就為神邦而鳴！
她來到眾人面前，準確的說，是來到阿烏面前。
所有的權力，所有的榮耀，在此刻，都回歸元老院。
人們不知道，這喪鐘為誰而鳴。
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阿烏意味著什麼。
「他們告訴我們，您走的很輕鬆。」
龐格開口，
咚——
這個消息，讓神邦迎來了一場地震。
只要龐格出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篇m•heｔｕbｏｏk•com•cｏm報道刊登在報紙上，再次點燃了人們的怒火。
「哪個混蛋在敲喪鐘！」
路登捅了那麼多回，換艾爾捅一回，也不虧。
令人膽寒的喪鐘，再一次敲響了。
龐格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就是最好的復讎。
奈特元老，也不例外。
阿烏沒有伸出手，他的雙手被捆住。
他們的死亡不僅沒有拯救神邦，反倒為這死亡的火焰添了一把柴火，按下了加速鍵！
……
「他們必須死。」
沒有以後了。
掛在路燈上的路登先生，披風殘破，身中十數刀，鮮血將白衣染紅又變黑。
他恨這個神邦，他愛這個神邦，所以……他要毀了這個神邦。
艾爾的指尖還在滴落鮮血，她麻木且機械地說道，
「相信我，叔叔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一個新的時代，正在緩緩拉開帷幕。
雙手沾滿鮮血的艾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元老院的。
這劇本是他和女皇一切寫的，演員也是他自己。
舊的三巨頭退出舞台，一個時代就此結束。
迷茫的人們度過了最初的惶恐之後，便開始憤怒。
艾爾垂著頭，似乎在抽泣。
眾怒似乎也沒有平息的跡象，反倒愈演愈烈。
路登先生，亞父龐格，教導他的一切，在這一刻浮上心頭。
「剩下的話，留在重逢時說好嗎，您說給我聽，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最頂級的復讎，往往是用最樸素的方式。
仇恨在他心底緩緩生長，讓他徹夜難眠，那些念頭無止境地蔓延。
聽到對方的條件，阿烏沒有猶豫，再次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傷口，鮮血滴落下來。
你們用刀子搶救路登先生？
搶救？
「走慢點，你知道你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嗎，小艾爾。」
路登也是這麼想的。
哪怕她是主使之一，她依舊指控元老院，指控所有人！
「巧了，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天來，元老院抓捕了五百六十二名學者，三百六十六名法官，查封了十三家報社，鎮壓了七次起義，燒毀了兩批來自啟雲遺址的書籍……
「我已經捅了，路登先生……」
無論是在聖裔還是民眾中，艾爾都擁有極高的聲望。
他只能給萊恩許諾。
不會死的，不會死的，他是路登先生，不會的，
www.hetubook.com.com不會的……
這一次的鐘聲，並非預示獸人的到來或離去，這不是高台的鐘聲。
她指控元老院進行了一場謀殺，一場血腥謀殺！
面對萊恩的邀請，阿烏直白問道，
元老院里靜悄悄，沒有了爭吵，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十二具行屍走肉。
他們越努力，局面越糟糕。
迷茫的人們抬起頭，希望在天空中尋找答案。
路登笑了笑，
龐格最後看了一眼元老院，轉身離去，
「沒必要為我哭泣。」
……
「我知道的，路登先生。」
所有元老癱坐在座椅上，如同上岸擱淺的魚，只有嘴巴一張一合，機械地呼吸，證明他們還活著。
這是神邦三巨頭的復讎。
這些台階並不高，他走起來已經很吃力了。
元老院終於達成了數年來的願望——徹底剷除了神邦三巨頭。
「我相信您。」
「如您所願。」
而打破平衡之後，龐格卻是各方勢力中實力最強的一方！
「永別了，神邦。」
咚——
萊恩用手掌接住鮮血，收掌握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的屍體如同一塊破布，隨風搖晃，向人們無情揭露真相：
阿烏留在神邦，會很危險。
至於龐格死後……
「派人去把敲鐘的混蛋抓起來！讓異端審判所查他這輩子做過任何違反神聖法典的事！肅靜！我們剛才談到哪了，贈予龐格『奧古斯都』之名，讓他……」
殺死路登、處決奈特元老，耗死龐格……
這場血腥謀殺，沒有無辜者。
然後，他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亦是被載入史冊的一幕——前獨裁官、前前保民官、神邦福報大善人路登先生的屍體，被吊在路燈上。
龐格看著眼前的元老院，眼神古井無波，沒有人知道這位元帥在想什麼。
聽著喪鐘，人們走出各自的家，臉上帶著迷茫與困惑。
這是喪鐘。
「你要什麼？」
新任大元老破口大罵，
伴隨著路登的異常死亡，陰謀的浮現，血腥謀殺的揭露，啟雲遺址歷史的解密，報紙的傳播……
龐格沒有這麼做。
阿烏從未想過，自己能如此冷血，在聽到路登先生的死訊后，他竟然還有心思與人做交易！
「……」
神邦，快變天了。
根據他的情報，龐格元帥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