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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烏學著愛聖的神態，嘴角微微翹起，帶著四分譏笑三分冷嘲兩分高人一等，用一模一樣的口吻重複道，

顯然，路登經歷的這些，是那傢伙在搗鬼。

路登的疑惑很快被解開。

他本就當過奴隸。

至少這件事，她不會。

路登被很多人打過。

動物園裡有免費的食物和水，還有定期更換的母猴子……

見完了猴子，兩人開始閑聊，準確來說，是女皇在說，路登在聽。

他不懂，有什麼話，要用這種方式來說？

但路登絕不是其中一員。

這簡直是猴子的天堂！

見到女皇之後，這口氣也在慢慢渙散。

如果他們猜想的世界真是那樣……女皇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烏龜也能活很久，可活再久的烏龜，還是烏龜……」

女皇在做很多事時都會表現出殘忍的一面。

在生命最後的彌留時刻，女皇陪在路登身邊，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他。

女皇只是安靜陪著路登，兩人更像是一起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喝下午茶的老友，在祥和平靜的氛圍中睡了一覺。

「祖父說，這是他們在虛擬世界花費了無數資源，集結了所有人力，最終得到的世界真理……」

生命大抵都是這樣。

女皇推著輪椅，輪椅上的老者昏昏欲睡，格外疲憊。

路登露出迷茫之色。

現實？虛擬？過去？未來？

煎熬是不必怕的，他本就身處煉獄之中，無時無刻不處於煎熬之中。

一個小孩跑了過來。

路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左右擺動著腦袋，打量著這片神秘空間。

女皇似乎把這些見聞早早就編成了故事，在等一個聽眾。

為了赴約，他花費了太多時間在路上，此時的路登完全是一口氣吊著命。

「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正躲在一個動物園裡……」

眼前的景物先是模糊，很快又變得清晰起來，路登再次回到了純白的空間，如同降臨時那樣。

如同所有人一樣。

m.hetubook.com.com近乎無限的漫長壽命，對於未開智的生物來講，在沒有引導和訓練的情況下，毫無疑問是一場災難。

結果到了最後關頭，愛聖又冒了出來。

「我們嘗試過教它識字和說話，像給其他智慧生物啟蒙一樣，很可惜，它的大腦似乎固定在那一刻了……」

路登的頭微微下垂，在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她知道他的選擇。

路登的頭開始下垂。

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死路登，拿走永生，成為不朽的存在。

純白空間里出現了第二個人。

女皇還沒講到結局。

只不過，這一次，不需要承諾了。

以他的身體狀況，能支撐到今天，本就是一個奇迹。

這是哪裡？

這裏絕不是天堂。

猴子，還是猴子。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猴子的名字。

換做以前，女皇不僅會悲傷，興許眼圈也會微紅，雖然她從不承認。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永生。

他感覺自己的靈m.hetｕbｏｏk.com.ｃｏm魂飄了起來，正在緩緩上升。

路登總是稀里糊塗地降臨，然後明明白白地離開。

接受，尊重，祝福，同行。

「你永遠無法愚弄時間，蠢貨！」

「我祖父，準確來說，我們之間隔了幾十代，恐怕只有y染色體相同，人們更喜歡稱呼他為愛聖，就是那傢伙，他讓我給您帶句話……」

沒人發現，它是一隻永生的猴子。

強行要一個將死之人活下去，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女皇帶著路登去見了那隻猴子。

誰曾想，這東西落在猴子身上，卻成了貨真價實的詛咒。

任憑誰擁有永生，又有一支強大且忠心的艦隊，這個的故事都會很精彩。

可再精彩的故事，也會有結局。

哪怕有天堂，路登這種人，也不配上。

和以往不一樣，這一次的分別沒有太多悲傷。

唯一能肯定的是……世界的真實模樣只會冷漠到讓人窒息。

即使被發現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女皇也許可以，但她尊重路www.hetubook.com.com登的選擇。

那場戰爭，女皇沒有提及。

和以前一樣。

小屋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他快死了。

漫長的生命沒有給猴子帶來啟迪和進化，反倒讓它進一步沉淪，徹底臣服於本能。

「這種局面，是可以預見的……」

只是再見面時，不知道兩人又是怎樣的立場。

這傢伙，總能整出點新花樣。

阿烏看著路登，他此刻是小孩模樣，眼神如同星辰一樣清澈，並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純真，更像是看破生活本質后的勇敢與無畏。

在原先的星球，這隻猴子經常會死，死後又在其他地方復活。

他的記憶很好，能夠清晰說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猴子就是猴子，本來沒有名字。

沒人能阻止這一過程。

是的，他又將離開這世間。

阿烏站在路登面前，飛快說道，

在人眼裡，猴子和猴子長的都差不多，就像地精一樣，看不出美醜好壞，彷彿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小孩的衣衫有些破爛，如同乞丐一般，不，比乞丐https://m.hetubook.com.com還慘，簡直就像奴隸。

女皇嘆了口氣，看向猴子的目光有幾分憐憫。

她提到更多的是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愛聖？

女皇的故事很精彩。

每一次，路登都如約而至。

沒人能說清楚，這隻猴子已經活了多久。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與愛聖分離之時，雙方應該都窺探到了世界的真相，只是兩人有足夠的默契，沒有戳破這層真相。

死亡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經歷了，他絕不陌生，這一次卻格外的真實，漫長，甚至有些煎熬。

路登吃力地說著，

猴子的後人，興許早就進化完全，啟蒙，開智，甚至建起了動物園……

在滾滾紅塵之中摸爬滾打，能活出明白二字，已經殊為不易。

只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

這種下垂，就像拋向天空的石子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最終回歸地面。

換做以前，女皇總會要求路登許下承諾，什麼時候回來。

女皇露出無奈的神色。

進化是族群的事，與個體息息相關，又與個體無關。

五千年？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