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飯
小雨一邊聽著胖子解說一邊樂,突然咦了一聲,指著最左邊的那個身材削瘦,笑的很是溫和的少年說道,「那這個…該不會就是……」
……
良久,小雨的哭聲漸漸平息,如同小貓兒一樣的輕微鼾聲卻響了起來,卻是哭著睡著了。
胖子聳聳肩,走到小雨身邊,看著這姑娘四仰八叉的睡相糾結了半天,最後終於對著小雨伸出了手……拍了拍小雨的臉,「喂喂喂,我說姑奶奶,兩瓶啤酒你就歇菜了?」
胖子感覺頭都大了,大吼一聲「安靜!」接著指著這幾個少年,「都去沙發那坐好!」
胖子的心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這疼痛他從未體驗過,哪怕小時候爬樹摔斷了胳膊,那種疼痛也不及此刻的萬一,他一點一點的翻過身來,猶豫了一下,反手抱住了小雨,輕輕拍著她的背,想說些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索性不說話,就這麼拍著小雨的背,任由她的淚一點點的打濕他的衣…他的心。
胖子嘆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輕輕抱起小雨,將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而後為她蓋上了一床棉被。看著小雨猶帶著淚痕的面孔,胖子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了,他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過去,最後輕輕的吻了吻小雨的臉,隨後猛然一驚,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做賊般的跑出了卧室,坐在沙發上,卻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一樣,胖子連忙點了根煙定定神,終於感覺好了點,卻是一轉眼又看到了酣睡著的小雨,心臟再次激烈的跳動起來,連忙又跑過去關上了卧室hetubook.com.com的門,這才覺得開始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胖子嚇得肝膽俱裂,一個虎撲趴到了地上,小雨這一下子便正好摔到了胖子的後背上,胖子嗷的一聲痛呼,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扇門板拍上了一樣,那叫一個疼啊!好在這時小雨也摔的清醒了一下,終於不叫了,只是卻一下子抱住了胖子。後背柔軟的觸感傳來,胖子此刻終於體會到了欲死欲仙的感受,卻過了半刻突然覺得後背涼沁沁的,而後便是小雨的抽噎聲,他還以為小雨是摔疼了,卻不想小雨模模糊糊的哭聲傳來,「嗚嗚嗚…我好想家……爸爸…媽媽…嗚嗚嗚……」
他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忍不住安慰自己,「羅昊啊羅昊!你也不是情場初哥了,怎麼還跟情竇初開似地?穩住穩住!」這麼碎碎念著,卻還是忍不住想起剛才那一吻,就這麼煎熬著過了好久,終於將激動的心情徹底平復下來。只是冷靜下來卻不知為什麼突然想到了秦昭告訴自己的一句話,「武功這東西,先天之前,不進則退!你要是不能持之以恆,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樣子!」這才猛然一驚,連忙收斂心神,躺倒床上,開始默默的運行起養氣心法起來。
這相框的樣式很是老舊,照片里一共五個人,三個少年,一對中年夫婦。這對夫婦面色慈祥,男主人帶著一幅老式的黑色大框眼鏡,穿著一件牛皮色的夾克,女主人穿著一條老式的碎花裙子,挽著男主人的手,而三個笑的燦爛的少年站在這對夫妻身和*圖*書後,那笑容真摯的雖然只是照片,卻都能讓人忍不住對其微笑起來。
直到進了屋子裡,小雨才好奇的看向胖子,忍不住疑惑的道,「不對啊胖子,怎麼感覺這兩天你體質突然變的特別好?這要是幾天前,你還不得累趴下?怎麼現在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陸川推門進來,立刻驚喜的道,「你也在啊小雨姐?」回頭對著後面叫道,「別敲門了,小雨姐在這呢!」
「噹噹當!」
一天很快的過去,燕姐卻是一天都沒露面,只是打了幾個電話,讓兩人對收銀台里的錢自由支配,聽著電話那邊的雜音,卻是噼噼啪啪的麻將撞擊聲,還有幾個人惱火的叫罵,以及燕姐得意洋洋的興奮大笑。兩人無奈的掛了電話,眼看著無所事事,乾脆五點就關了店門,胖子順手從櫃檯里取了些菜和肉——當然,按照市價把錢都放到了收銀機里。走到樓下的時候胖子還在樓下的賣店裡搬了一箱啤酒。
一段不合時宜的呼喊聲響起,聽聲音,正是陸川的。小雨急忙縮回手,對著胖子一笑,隨後走過去打開了門。
兩人的心,在這一刻似乎越靠越近…
隨著一群人散去,已經快晚上十點了,臨走前自然是將滿桌狼藉收拾的乾乾淨淨。胖子關上房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卻發現小雨滿身酒氣的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很快,不大的客廳里就擠滿了人,亂糟糟的聲音響成一片。
胖子早有準備,一挺胸脯,「你還不信?等著!」說罷跑到卧室,從床下抽出一口已經掉漆的藍色木頭箱子,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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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取出來一幅相框,而後遞給小雨。「哥!開門啊!」
小雨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胖子指著中間那個高大陽光的少年說,「這個就是王石軒,這小子搶肉是狠了點,不過我和方子涵要是被人欺負了,甭管是誰,這小子都拚命一樣給我們倆個報仇,邊上那個戴眼鏡笑的色眯眯的就是方子涵,這小子滿肚子的壞水,典型的狗頭軍師。」
胖子看著這張照片,整個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他指著照片上的人開始給小雨介紹,「這對夫妻就是當年我所在的那所孤兒院的院長夫婦,院長以前是個老師,平時很嚴厲,我們小時候要是淘氣或者完不成作業,他就會用柳條打我們手板,可每次打完以後都會讓柳姨給我們做紅燒肉吃——這個就是柳姨——所以啊,有一段時間我們拚命淘氣,王石軒這小子的手掌都腫的像麵包一樣,可是一看到肉簡直像狼見了兔子,連眼睛都是紅的,我和方子涵那時候個子小,搶不過他,結果方子涵這小子有一次就趁著柳姨倒垃圾的時候,拚命往紅燒肉里放辣椒,結果王石軒一筷子下去就哭了!哈哈哈……」
胖子驚恐的看著小雨,冷汗都下來了,他委實沒有想到,這姑娘的酒品這麼差,竟然撒起酒瘋來了!此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人家好好睡覺呢,非得去撩閑!該啊!正在思考對策,卻不想小雨對著胖子的嘴就親了一口,然後又是一陣大笑,胖子正回味著這充滿意外與驚喜的柔軟一吻,卻不防小雨「啪」的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m•hetubook•com.com在了自己的臉上!而後小雨妹妹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哈哈狂笑著大聲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胖子長嘆了一聲,「其實我高中的時候還是體育特長生呢——你這是什麼表情?——可是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孤兒,院里的經濟狀況也不是很好,之前上學的時候就四處打零工,所以到了大學我就想辦法賺錢,後來經人介紹,空閑時間就去一家黑工廠打工,那地方雖然累了點,可是工錢給的多,剛開始還沒什麼,後來有一段時間總感覺虛弱乏力,身體也開始慢慢的浮腫了起來,後來去醫院一檢查,原來是汞中毒,還好發現的早,後來終於慢慢調理了過來,可是這浮腫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但沒好,而且更嚴重了,後來慢慢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胖子心道壞了,終於露出馬腳了,卻是靈機一動,開口胡謅,「哪有,其實我之前都是裝的,做做樣子給你們看的,要不燕姐不得把我當驢子使喚?」
小雨默默的看著胖子,心中柔軟的地方好似被扎了一針一樣的疼,她很難想象,胖子從小到大到底經歷了多少苦楚,忍不住抬起手輕輕的撫起了胖子的臉。胖子一滯,感受著那手掌的溫暖與柔軟,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天!」小雨看了看照片,又仔細打量了胖子一下,「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雨不耐煩的哼了幾聲,隨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待看清是胖子以後,卻是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大著舌頭道,「胖著,你宅我家做什麼?」
m.hetubook.com.com胖子目瞪口呆,沒等反應過來呢,又看到小雨一隻腳踏在了沙發扶手上,右手指著胖子,晃晃悠悠的大喊道,「來吧小怪獸!我不怕你!」卻不想腳下一滑就向地上栽了下去。
很快,這些少年按照年齡大小都坐好了,胖子開始從大到小的安排,他指著陸川和一個面色白皙很有書卷氣息的少年道,「陸川,你和包醫德去擇菜洗肉!」接著又對著一個面色黝黑,長著衝天發,和一個滿臉青春痘,小眼睛,長得像個彌勒佛還有一個滿臉戾氣,雖然在笑可是都感覺眼神冷冰冰的少年說道,「齊小白,候歡,龍向天,你們幾個把桌椅板凳收拾一下,對了,順便幫我把鍋刷了!」最後對著一個唇紅齒白,長的俏生生的小姑娘和聲道,「至於咱們的美麗大小姐嘛,」正想著安排什麼活,驟然看到小雨不善的眼神,連忙道,「唔,就跟著小雨姐姐看電視好了!」最後,胖子一聲令下,一群人頓時忙乎了起來。
胖子瞪大了眼睛,又聽小雨咯咯的笑了起來,「倫家知道呢,你想桌壞事,是不是?」她一下子坐了起來,雙手按住了胖子的臉,使勁的搖晃了起來,「壞蛋!壞蛋!壞蛋!哈哈哈哈…」
此刻背靠著冰涼的地面,聞著小雨頭髮上的清香,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胖子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安寧,就像是漂泊的遊子終於回到了家鄉一樣。
小雨撇撇嘴,「我看你現在和驢子倒也沒什麼區別!……」隨後卻還是有些懷疑,「可是你也太能裝了吧?裝半年?」
「沒錯!」胖子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這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