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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早有猜測，可是看到這曾經縱橫天下、獨步武林的絕世凶魔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都不禁心生唏噓。

「你不知道小師叔，武林中有一句話，叫做「先天入微」，意思就是先天境的高手不一定能夠達到入微的程度，可是能夠達到入微程度的，則一定是先天境的高手！」王金龍目光之中滿是憧憬，「能夠把外功修到入微之境，這種天賦悟性可以說萬中無一，成就先天自然手到擒來。」

「這倒是奇怪。」羅昊皺眉道，「那這和內功怎麼比較？」

「一具屍體能有多大用？」羅昊奇道。

羅昊倒是沒什麼不滿，反而奇怪道，「只要能發現對手的破綻不就行了嗎？」

蕭行書點點頭，終於說道，「好，既然你已經決心做另一個人，那從前之事我也不再追究，我便以兩儀宗代理宗主的身份，收你做外門弟子。從今天開始，你便是兩儀宗的第四代外門弟子，不記入宗譜，只以外牆論。」

王金龍舔了舔嘴唇，終於小心翼翼的道，「小師叔，其實冰天…也是隱宗的人！」

蕭行書抬手一揮，便直接用內力將王金龍扶了起來，「我最不喜跪拜，這都什麼社會了…行了，我聽羅昊說你被那活死人吸去了半數功力，不過你武功底子不錯，終有練回來的時候。我過些時日還要回天海，到時候他的安全就由你負責！」

蕭行書苦笑道，「你就別抱怨了，從前這老傢伙每次找我都是要錢，否則我怎麼會給他那張金卡？」

「倒也未必！」蕭行書忽然道，「我剛才那一掌迸發出的真元力藏而不露，可是威力極為可怖，氣宗與那奇石已經連為一體，必然也會受到衝擊，可是他雖然變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屍體依然如鋼似鐵，或許…那些人需要的只是他的肉身？」

空慧放下棋譜，先是喧了一聲佛號，隨後笑眯眯的道，「蕭先生說的是，人心浮躁，肯靜心的人太少，自然不會研究這種古藝……看來我這藏了多時的「廬山雲霧」怕是要不保了。」

羅昊搖搖頭，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外功竟然也是這麼重要，虧自己在天海的時候還想自創武功，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那「先機」呢？」

羅昊一呆，忍不住問道，「外功達到「開眼」便可以這麼厲害？」

「先機？」王金龍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是到了先天以後才能知道的，我門中雖有前輩到過這種程度，可是卻也說不清楚，只是聽說到了這個地步，對手還沒等出手就可以知道對手要出什麼招，總之是十分可怕的，至於傳說中的「天目」，就更不得而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com知了，傳說中四象妖帝與那一代的宗主之所以那麼厲害，不止是因為二人都是先天無極境超級高手，更是因為都到了這種天目境界。」

羅昊倒是第一次聽說，之前秦昭教授他的時候馬馬虎虎，似乎對武技很是沒有興趣，竟然提都沒提過這事，既然王金龍很清楚，便想讓對方從頭給他解釋一下，於是開口道，「這我之前倒是聞所未聞，這樣吧，從頭開始講，把內外功的分類都給我介紹一下，」

「那氣奴曾經說過，氣宗會在帝星高照的乙未年醒來，而後著手一件大事，現在看來也只是空想罷了。」羅昊長嘆一聲，語氣有些蕭瑟。

「嘿嘿…」王金龍乾笑兩聲，繼續說道，「這外功和內功不太一樣，內功是內力，外功則是武技，武技分為下品與上品，下品為「分招」「辨式」「開眼」三個階段；上品則是「通竅」「入微」「先機」，還有一個則是傳說中的「天目」。」

王金龍繼續說道，「內功十年二十年的修為差距並不大，第一道分水嶺是在三十載的修為上，武功達到這個水平便可以真氣外放，成為三流高手了。第二道分水嶺則是一甲子，所謂甲子便是六十年，江湖中有一甲子以上修為的人，無不是武林好手，但是比起先天之境也只算是二流高手。至於第三種，便十分可怕了，這種人真氣修為已經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所注重的也不再是真氣量，而是質。他們當中的某些人已經達到了人體的極限，便開始不斷壓縮真氣，以求將其濃縮為真元，這便是所謂的以力證道，憑藉自己的修為生生的突破到先天之境。還有一種則是追求心境的突破，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悟道，自然而然的踏入先天，這兩種全是一流的頂尖好手，先天不出，他們幾乎所向無敵！所以這些人又被稱為虛天境。而且修鍊內功十分講究心境修為，心境清明，便可離「道」越近，修行的時候走火入魔的風險就越低。」

「內功簡單，只分先天後天，先天之境我不太清楚，不過後天之境卻是簡單，只以修習時間為準，計量單位便是年，這個「年」卻不是真正的年頭長短，而是按照普通人一年可以產生的真氣量作為標準，比方一個人資質很差，也許修鍊武功十年，才得五年真氣，又或者另一個人資質很好，只是練武一年，可是卻能練出五年的真氣。」

羅昊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少拍我馬屁，老子就是暗算的！好了，這事先不提，既然內功有這等劃分，那你再說說外功。」

羅昊看了一眼https://m.hetubook.com.com和正和空慧品茗博弈的蕭行書，不滿的嘟囔道，「可是這我早就會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秦昭，羅昊不禁火大起來，埋怨道，「這猥瑣大叔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電話停機，我那時候就算是被人宰了他也不會知道。」

蕭行書沉默一會，終於對著王金龍說道，「隱宗之人想必已經將羅昊的身份泄露出去了，日後的麻煩怕是不少，你曾經也是一流好手，倒是很好的助力……你可還想回磐石派？」

蕭行書看了半天，最後卻是有些無奈的道，「我痴迷武技，對星象之說只是一知半解，若是師傅或者師叔祖或許可以明白那帝星是什麼意思。」

他一連磕了九個響頭，蕭行書這次卻是並未阻止，待王金龍禮畢，這才是示意羅昊將他扶起，而後說道，「你雖然只是外門弟子，沒有師承，可也算是我兩儀宗的人，切記行善由心，但絕不可為惡！」

「是！」王金龍立刻大聲道，「若是有人有人能傷了羅老弟一根汗毛，那一定是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王金龍想了想，終於實話實說，「這個……說實話，霜寒的武功的確是有些低，他出名的是氣度，只要是和他對過招的，都被他為人折服，所以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至於冰天，那是真真正正的甲子高手，這卻是沒錯。」

羅昊聽到這裏頓時一呆，看向王金龍，「我記得你從前也是一流高手吧？」

羅昊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道，「他是隱宗的人？！」隨後嘆道，「怪不得霜寒說冰天的武功在他之上…我明白了，原來冰天之所以會來東遠，其實是給氣宗獻祭來的！」

王金龍陡然打了個寒顫，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急忙說道，「蕭先生說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剛才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沒注意聽你們的談話…」

空慧頓時大喜道，「好好好，既然蕭先生肯賞臉，老衲求之不得！」說罷便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方藏在木盒中的茶葉。

羅昊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悲涼之意，看向蕭行書的目光也多了几絲憐憫，沒想到這二師兄竟然比自己還可憐，只得反過來去安慰他，「這老傢伙賭品不好，十賭九輸，也虧得你給了他金卡，否則早就被放高利貸的砍死在街頭了…」他面上忽然露出一絲壞笑，「話說，這卡現在在我這，這老傢伙不會真的被人砍死了吧？」

羅昊一笑，忽然想起一事，「既然你已經是兩儀宗的人，那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我殺冰天和霜寒的事你應該都清楚吧？」

「原來如此！」羅昊點點頭，「你繼續說。」

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金龍恭敬的道，「弟子省得。」

羅昊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與冰天的打鬥暫且不說，便是與霜寒對戰也根本就是硬碰硬，他忽然想起一事，便是逃亡之初與隱夔打鬥的那次，那隱夔的功夫與自己就在伯仲之間，可是自己竟連對方的衣角都沾不到，最後只得灰溜溜的用幻閃神行術逃走，想到這裏便把這事對著王金龍說了一遍。

蕭行書看向羅昊，後者卻是聳聳肩，對他露出一個奸笑。

「喂！」

「你笑什麼？」

「不是氣餒。」羅昊說道，「只是有些感慨，你繼續說吧。」

「是！」王金龍答應一聲，接著便開始講述起來。

羅昊立刻奇怪起來，「不應該啊…」

「這兩人按理說都該是二流的水平，怎麼好像對我並沒有什麼壓倒性的優勢？」

出了佛塔，幾人都不約而同的向著腳下看去。

「很好！」蕭行書滿意的點點頭，「我看人極准，至於我看不準的…可不要讓我失望。」

那指風入體，王金龍只感覺自己體內的截脈指勁竟然宛如雪遇烈陽一般，瞬間便被那指風消融的一絲不剩，丹田中封元鎖的禁錮更是破解的乾乾淨淨。一身功力恢復如初，這七尺的漢子竟然連眼睛都紅了，一下便跪倒在地上，喜極而泣，「前輩大恩，季舟永世不忘！」

王金龍聽罷，笑著說道，「這隱夔的外功便是「開眼」的程度，這個階段的高手一眼之中便可以發現對手細微的破綻，至於小師叔，你現在應該屬於半隻腳踏入。」

「啊？」王金龍一愣，面色有些難看的看向羅昊，隨後對著蕭行書道，「代宗主，三個月「開眼」，我怕小師叔…」

「禪師好興緻，現如今會下圍棋的人可不多了。」蕭行書笑道。

王金龍本來落後兩人一步，聽到二人如此談論秦昭，不禁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那個江湖傳言中仙風道骨的秦宗主，竟然是這般一個潑皮無賴的作風。

「我也說不好。」蕭行書搖搖頭，隨後掐指一算，驚訝道，「明年正是乙未年，不過帝星高照…」

「「開眼」以後，又有一定的內力底子，便算是真正的好手了，不過小師叔你也不必氣餒，除非是像蜀山、鐵劍門等以武技為主的門派，其他人很少會在外功上更進一步的。」王金龍安慰道。

「沒關係。」蕭行書冷聲道，「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直接殺了他！」

正在他發愣的時候，突然聽到蕭行書叫自己，剛剛抬頭就看到了蕭行書帶著殺意的眼神，「你聽聽也就罷了，要是敢將這話傳出去……」

王金龍直視蕭行書，眼神wｗｗ•hetｕｂｏok•ｃｏm•com中竟是充滿了狂熱，「蕭先生放心，我決不食言！」

「沒法比較。」王金龍老老實實的道，「但凡精通內功者，外功也不會太差，下品武技中的「分招」「辨式」其實說的就是通過招式分辨對手門派，這兩點只要有高手幫忙喂招，其實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至於「開眼」，則是真正的武技入門了，它的意思就是找出對手的破綻。」

羅昊聽罷王金龍的這一席話，頓時覺得自己便如井底之蛙，心中更是奇怪這麼重要的事秦昭為何一點都沒告訴自己？而且隱約記得那時候秦昭說起外功的時候，告訴自己只要到了先天之境就全明白了，難道突破先天之境另有玄機？他轉頭看向蕭行書，對方卻是沒有一點給自己解惑的意思，奇怪之餘，卻是起了一番好勝之心，當下道，「嘿嘿，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好！我三個月之內定然要進入徹底「開眼」的地步！」

王金龍只覺得大腦有些發暈，興奮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當下幾乎是軟在了地上，勉強對著二人磕頭道，「弟子王金龍，給兩位宗門前輩磕頭請安！」

羅昊頓時打了個寒顫，被蕭行書字裡行間的殺意嚇了一跳，急忙插口道，「等等！師兄，這「開眼」什麼的，我聽都沒聽過…」轉頭看向王金龍，「開眼是什麼？」

他抬首望天，之前幾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天色昏暗，經過與空慧長談，又去到地下，現在天已經黑透了，不過夜色並不算濃，天上只有寥寥幾顆星星在閃爍。

王金龍苦笑一下，「啟稟小師叔，那不過是武林朋友給點面子，我的真正水平也就是二流以上，距離那一流好手還有好些差距的。」

「嗯。」蕭行書滿意的點點頭，略微思索了一下，嘆了口氣道，「罷了，雲嵐那裡我其實已經壞了規矩，為了我這小師弟，就再破一次吧！」

王金龍正要答話，卻看蕭行書已經抬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別在這說了，風雪呼嘯的，去找空慧禪師討杯熱茶，慢慢聊吧！」

兩人馬上答應一聲，跟著他向著方丈室走去。

……

「開眼之上便是通竅，這個階段的人渾身上下就好像長滿了眼睛，無論你從哪裡出招，對方全都知道，而且瞬間便可以後發制人，能到這個境界的，基本都是一流高手了。至於入微，嘿嘿……」

王金龍咧咧嘴，有些尷尬的道，「小師叔，我實話實說，您別生氣，其實您離「開眼」，差的還遠呢！」

幾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空慧正在拿著棋譜觀看。

「回靈訣不止可以補全莽牛勁的不足，也會讓你修行的速度變快一些，你畢竟曾經達到過那ｈtｔｐs://ｗｗw.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個地步，重修起來本身就比常人要快，日後只要勤練不綴，最多五年，一定可以恢復到從前的巔峰水準。」蕭行書說完這話以後，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羅昊，於是繼續說道，「我這小師弟內力馬馬虎虎夠用，可是武技差得很，你以後多多陪練，不要怕打傷他，三個月之內把給我練到「開眼」的程度！」

現如今社會快速發展，連和尚的居室也早就進入現代化的節奏，這方丈室雖然只有一室一廳一衛，地方不大，可是卻也裝上了暖氣、電視等其他物件，客廳里卻是還有一套棋盤。

蕭行書哈哈大笑，「禪師倒是小氣，如此我便陪禪師弈上几子，權作茶資了，如何？」

「小師叔說的沒錯，冰天正是因為獻祭，所以才功力不足，被您暗…咳咳，被您一舉斬殺的！」

果然，就聽蕭行書道，「你曾是磐石派弟子，磐石派的莽牛勁講究一鼓作氣，以雷霆之勢擊倒對手，爆發雖強卻是後勁不足，我傳你一套回靈訣，用以補全這功法的不足，你記好…」

王金龍點點頭，「外功比內功更難修行，內功若是有頂級秘籍或者高人醍醐灌頂，即便是資質再差的人倒也有機會鹹魚翻生，可是外功靠的便全是悟性了，若是悟性不夠，即便耗費一生的光陰，也達不到「開眼」的程度，常言說境界，內功練的就是心境，而武技的境，則是武境。」

王金龍大喜之餘卻是不敢怠慢，將蕭行書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了心裏。

「弟子知道。」王金龍點點頭。

外面風雪呼嘯，可這方丈室里倒是溫暖如春。

王金龍一聽這話，馬上心中大喜，知道蕭行書怕是要傳給自己什麼武技了。

羅昊和王金龍本身也不是什麼雅人，便是給他們上好的極品大紅袍怕是也嘗不出什麼味道，當下便坐到稍遠一些的沙發上，探討起那所謂的「開眼」來。

王金龍呆了呆，語氣說不出的蕭瑟，「小人自然是想，可是已經沒有臉回去了，早在我和隱龍賭鬥失敗的時候，武林中就再也沒有季舟，只有王金龍。」

「這「開眼」卻是外功武技的範疇。」王金龍道，「正如內功分為後天先天，這外功也是分為下品上品的。」

王金龍解釋道，「並不是這麼簡單的，現在還能夠傳下來的武學招式，無一不是門中流傳的經典，經過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反覆錘鍊，基本已經趨於完美，您仔細想想，您與人動手的時候，真正破招過嗎？應該都是以力破巧吧。」

蕭行書殺意斂去，嘴角卻帶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後中指一彈，將一道指風打入了王金龍體內，「我喜歡聰明人，以後跟著我師弟好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