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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辭敲桌子的手突然停下：「但我猜你什麼都沒有選，你選擇留在他身邊。」

顧己觀察著羅海嵐的表情，見她在宋晏辭說到很多選擇的時候，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當你幫著他將那麼多無辜的女人扯進深淵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刻覺得他是錯的？」

羅海嵐狠狠地瞪著他：「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不可能？」

羅海嵐歪了歪腦袋：「說錯什麼？」

「他或許還會告訴你，你很好，你有更加廣闊的未來，跟在他身邊，你以後或許會後悔……」

宋晏辭忽然問：「當你提出要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一定嚴詞拒絕你了吧？」

此時顧己開了口：「羅海嵐，後來你還是得償所願留在了那個男人身邊，因為他經不住你的苦苦哀求，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你，而你因此歡欣鼓舞，只要留在他身邊，你什麼都願意做。」

宋晏辭坐了下來，脊背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一條胳膊垂著，漫不經心地朝著羅海嵐一笑：「羅女士，你說錯了。」

羅海嵐不由得看了過來，眉頭迅速一皺，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宋晏辭說和-圖-書出了最後一句話：「而是從一開始，讓你成為他的一把刀，他的一個工具，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宋晏辭忽然停了下來，放緩語氣：「繼續讀書，出國深造，給你找一份好工作，或者，還有一些我沒猜到的……」

宋晏辭鬆了松領子，胳膊又放在了桌子上，食指輕敲著桌面。

羅海嵐看著他，面對他眼裡的笑，她心跳加速，就連目光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他重新坐了回去：「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即通，至於信不信，在你自身。」

羅海嵐無所謂地笑著，眼底卻閃過一抹滿足，嘴上嘲諷：「口才不錯。」

在羅海嵐的情緒越發激動的時候，顧己輕飄飄地說：「甚至直到現在，你或許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真實的樣子，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你連他此刻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羅海嵐沒說話，只是憤憤地看著宋晏辭。

顧己厭惡地看著她：「你明明嘗過地獄的苦，你明明也苦苦掙扎過，為什麼不放她們一條生路？」

顧己盯著她，她的左眼冰冷而又僵硬。

「謝謝誇獎。」

羅海嵐臉色一ｍ.ｈetuｂｏｏk.coｍ.ｃom冷：「但我並不想聽你講故事。」

宋晏辭盯著她笑：「我放沒放你心裏清楚咯。」

「因為他比你聰明，他知道如何讓你死心塌地，也知道如何維持神秘感讓你不斷追逐，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法，也是他利用你的手段。」

「羅女士，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宋晏辭忽然問。

「那個男人是在你十八歲的時候救你於水火中的英雄，他處決了你恨之入骨卻無法反抗的男人，給了你和你媽媽平穩安定的生活，在你心裏，他是神祇，是你的救贖，是你願意拿命去保護的男人，羅女士，我說的對吧？」

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顧己回頭一看，是宋晏辭進來了。

羅海嵐沒有抬頭，只問：「什麼？」

羅海嵐僵硬一笑：「這位警官，你到底是警察還是故事大王？」

「從一開始，他就是衝著你的臉來的，一個男人要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跟著自己的方法實在太簡單了，給她一點愛，一點關心，一點理解，一點溫柔，而他給你的，會讓你覺得多到你無法回報。」

宋晏辭走到羅海嵐身邊，俯和圖書身問她：「你覺得，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羅海嵐皺眉的時候，顧己緊接著開口：「錢莉無辜嗎，孫引弟無辜嗎，那些被關在地窖，埋進土裡的女人無辜嗎，那些被迫生下來的孩子無辜嗎，羅海嵐，你沒有一刻覺得你們無恥，你甚至將這些無辜的人當做你向他表忠心的軍功章。」

「這世界上那麼多受苦受難的人，他為什麼偏偏選了你？你又想過沒有，你最終如願以償地留在他身邊，不是你的鍥而不捨和愛打動了他，而是……」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想怎麼樣。」

宋晏辭挑眉：「或許我可以是最會講故事的警察呢？」

她低頭垂眸，沒有說話，指尖相對玩起了手指。

宋晏辭愉快地收下她這句話，他繼續漫不經心地開口：「即便你父親已經死亡，但對於剛剛成年的你來說，照顧一個半身不遂的母親依舊算得上走投無路，那個男人替你解決了一切，你媽媽被送進了療養院，而你……他應該給了你很多選擇……」

宋晏辭坐下的時候，羅海嵐又重新坐了回去。

羅海嵐看向顧己眼眶裡帶著克制的淚意。

羅海嵐忽m•ｈet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m然罵道：「你放屁！」

羅海嵐咬牙切齒：「你憑什麼這麼說！」

羅海嵐辯解：「就算你說的沒錯，就算他提出讓我留在他身邊，我也會心甘情願答應他，可是他沒有。」

「胡說八道！」

羅海嵐瞳孔一滯。

宋晏辭毫不在意：「無恥不無恥，你可以自己慢慢想。」

羅海嵐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手銬在她手腕勒出傷痕：「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無恥！」

「不可能！」羅海嵐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瞪著宋晏辭：「他不可能這麼對我！」

宋晏辭站了起來：「當然是他哭著求著要幫你，你無可奈何才答應的好，因為人都是會變的，萬一大家分道揚鑣鬧矛盾了，你才能安全無恙地脫身，一個，是你對他說『當初是你哭著求著要幫我的，』一個，是他對你說，『當初可是你求著讓我幫你的。」

宋晏辭反倒平靜地看著她：「男人的套路大多如此，從一開始你只不過是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宋晏辭朝她一笑，拍了拍岑虎的肩膀：「你去休息，這兒我來。」

宋晏辭一臉遺憾：「那不好意思，到了這個地方，你hetubook.com.com不想聽也得聽。」

「他當然沒有，羅女士，這些年在你手底下栽過跟頭的男人應該不在少數，我想問你，當一個男人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你想讓他給你辦個什麼事，是讓他心甘情願自己提出來，哭著求著要給你辦，還是在他為你神魂顛倒的時候主動開口？」

她們明明，一直心向太陽。

羅海嵐發現，不管她說什麼，對方總能輕而易舉地擋過來，這讓她有點煩躁。

羅海嵐緩緩抬頭看過來。

顧己盯著羅海嵐的目光移到她微微顫抖的雙手上，她眼裡沒有一絲同情，只是冷然開口：「他不無恥，那誰無恥，你嗎？」

「而且更好笑的一點是，這個訣竅應該是他那個男人親自教給你的，這些年你把這個訣竅玩的爐火純青，卻沒有意識到，他當初正是用這樣的技巧換來這麼多年你對他的死心塌地，當然，他還有雙重保險，是他救了你和你媽媽，無論你們以後的關係怎麼變，他永遠更勝一籌。」

羅海嵐想要反駁，但對面這兩個警察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心理，事實上，一旦提起那個人，她根本沒有反駁的底氣。

岑虎看向顧己，顧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