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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半的時候，顧己和聶忠華他們才做完那些受害女性的檢查和詢問。

「老大給我的。」林一月有點遺憾：「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其實我也能查到。」

「就在別墅後院的一棵桃樹下埋著。」

宋晏辭說：「鑒於各方面因素，之後只能重新放回去，這些狗的習性已經很難改變了。」

顧己有點被驚到：「什麼？」

「也是啊。」林一月一臉唏噓：「羅海嵐從小生活在家暴環境中，怎麼還會對愛情充滿希望昂？」

「我嬸嬸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宋晏辭又說：「她也是孤兒，她會照顧好孩子的。」

顧己往聶忠華所在的區域走：「那些女孩子情況都不是很好，做完毒品檢測，她們還得做身體檢查，由女警出面會比較好。」

「聽過沒見過，老大手底下很多人呢，我們這幾年的好幾個大案都有他的幫忙，反正挺厲害一人吧，這個資料就是他傳過來的。」

那些被迫生出來的孩子以後怎麼過？他們身上或許還攜帶著毒品，他們怎麼過？

「你別說，還真是這樣……」

很快，會有專門的救助機構負責跟進和幫助她們回歸正常生活。

幾聲狗叫聲隱隱傳來，顧己看向走近的宋晏辭：「山上抓來的那些狗現在在哪裡？」

從審訊室出來，外頭夕陽西下，赤色霞光httｐs://ｍ.ｈeｔubｏｏｋ.com.coｍ灑滿天際，太陽溫柔而熱烈地懸于天邊。

她也坐了下來：「收養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不用這麼衝動。」

顧己側頭看過去，夕陽的餘暉掃在他的側臉，他說起家人的時候，溫柔會從眼睛里溢出來。

「他們堅信真正的愛情需要持之以恆，而時間就是他們愛情的試金石，只有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愛情，才配得上他們超凡脫俗的愛，我們或許難以理解，但這正是羅海嵐引以為傲的點，不然她不會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甚至有些隱隱的驕傲。雖然在柏拉圖式推崇的愛情中會更傾向於同性之間的愛，但羅海嵐這種，其實也能這麼理解吧，只不過她對孟坤林的愛其實更多摻雜了感激和寄託。」

「我現在屬於最清閑的一個。」林一月攤開胳膊：「結案后寫結案報告就行了。」

「其實不難理解。」

「那剩下的呢？」

顧己覺得這並不是做慈善，撫養兩個孩子，不單單隻是錢的問題，尤其是這兩個孩子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陪伴，才能慢慢步入正常生活。

……

林一月一臉吃瓜的表情：「說……他這麼善解人意，顧隊長打算怎麼獎勵獎勵他？」

顧己往前走，又停下來問她：「你那邊還有事嗎？」

顧己想起宋m.hetubook.com.com晏辭上次給鄭沛的回復，她說：「讓他想屁吃。」

她走出去很遠，聽到羅海嵐嘶吼著：「好啊！讓他們來啊！下地獄而已，我不怕！」

「好。」

離開之前，她說：「乾著殘害他人的事情，卻妄想用桃樹來壓制他們的怨氣，在你們之後的日子里，那些冤死之人，會日日夜夜入你們的夢，一遍一遍地質問你們，人活著，為什麼要這麼喪盡天良。」

「江克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還有一點，己己你發現沒有？」林一月說：「羅海嵐算是跟了孟坤林這麼多年，她竟然沒吸過。」

顧己和林一月出來后才問：「這些資料，是誰找到的？」

那樣好的家人，她也有。

「是。」宋晏辭往旁邊移了移：「所以我家裡人連夜開了個大會。」

想起那兩個孩子，顧己有點悵然：「我想先帶她們全面檢查一遍身體，至於她們之後的問題……」

顧己說：「通常這種環境出來的女孩子，絕大部分都會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重蹈母親的覆轍，她們堅信自己能夠脫離母親的漩渦，遠離父親那一類的男人，但也恰恰是這種家庭環境中出來的女性，會更容易沉溺於異性對自己的好，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讓一個飽經傷害的女性感到溫暖，太容易了。」

更重要的和*圖*書是，那些被她騙進逍遙窩的女孩子，幾乎每一個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病。

顧己最後問她：「錢莉孩子的屍骨，到底在哪裡？」

「送去閹了。」

顧己還在消化這個問題，沒有回他。

林一月嘿嘿地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你就不用擔心啦，我送資料過來的時候，我們老大就叫了幾個女警過來幫忙嘍，而且我們老大還讓我給你帶個話。」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說下去，但還是忍不住：「如果這世上真有地獄，那你們一定會去那兒，生生世世懺悔你們的所作所為。」

「嗯。」

「由我叔叔和嬸嬸收養這兩個孩子。」

宋晏辭忽然看過來：「顧隊，要不要跟我去看那兩個孩子？」

「意料之內。」顧己臉色微涼：「把她跟孩子葬在一起吧，墓地的錢我來出。」

根據羅海嵐和周海等人的後續口供，岑虎他們找到了孫麗萍她們待過的那個別墅。

宋晏辭解釋：「我叔叔年輕時受過傷，不能生育，這些年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是挺可憐的，但是她的可憐掩蓋不了她犯下的惡，逍遙窩裡帶回來的那些女孩子里，大多數都是經由她的手帶進來的，其中有好幾個是家屬報了失蹤的。」

「那大會的結果呢？」

「販毒者不碰毒。」

顧己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到遠處宋m•ｈｅtｕbｏｏk.coｍ.ｃｏｍ晏辭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顧己又找了一次羅海嵐，羅海嵐告訴顧己，逍遙窩裡被迫生下來的孩子，目前活著的只有樂樂和陽陽，因為那些女人懷孕的時候被迫吸毒，其他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沒有活多久。

宋晏辭忽然說：「我媽想收養這兩個孩子。」

「啊，好。」

羅海嵐苦笑：「誰會冒那麼大的險帶著一具沒用的孩子屍體去海城？」

顧己又想起那個叫李重光的人：「對了，宋晏辭手底下有個叫李重光的，你見過沒有？」

「那來幫我吧。」

宋晏辭失笑：「我嬸嬸先提出來的，不然我媽也不會召集全家人開會。」

宋晏辭又說：「我跟錢莉哥哥那邊聯繫過了，他們並不打算來處理錢莉的後事。」

「兩個孩子已經做過全面檢查，好在她們體內沒有攜帶毒素，但她們兩個人都有先天性疾病，陽陽的聽力問題還好一點，樂樂的心臟問題只能小心維護，這也就意味著，她必須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逃亡生活，兩個孩子的心理問題都很嚴重。」

顧己想，他一定是個很幸福的人吧，因為他有那樣溫柔和善良的家人。

顧己只是冷笑一聲，但願吧，但願在鐵牢之中，她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還有一個問題。」顧己轉身看她：「用生孩子來牽制那些女人的和*圖*書主意，是誰提出來的？」

但林一月的注意力並不在李重光身上，她直到現在都無法想象：「己己，你說一個人能愛一個八年都不見面的人嗎，就靠網路聯繫？你不覺得這也太荒唐了嘛，羅海嵐她圖啥啊她。」

她幾乎有點慌亂地移開目光。

顧己絲毫無法同情這個女人。

顧己跌進他澄凈的眼眸里，他的眼裡似乎灑滿星光。

林一月哈哈大笑，手機摁著錄音鍵：「己己，你再說一遍。」

但在那個別墅里，他們沒有找到另外的孩子。

她可憐，但這些女人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宋晏辭坐在了台階上：「還有孫引弟的墓地也都選好了，我打算帶陽陽和樂樂過去，你要不要一起？」

顧己有點沒反應過來：「啊？什麼？」

顧己面無表情，湊近她的手機：「你想屁吃。」

顧己靠著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他們追求心靈溝通和精神上的純潔愛情，也就是柏拉圖式的愛情。」

羅海嵐垂下頭：「我。」

自作孽，不可活。

「不，恰恰相反。」

宋晏辭也看夕陽：「有幾隻體內有毒素，老鄭那邊吸收了，說實話，很難救回來了。」

「什麼話？」

「你嬸嬸怎麼想？」

顧己心裏無端地憤怒。

林一月思考著：「我初中同學，大學同學里，好像都有這樣的人……哎，羅海嵐也挺可憐的，是吧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