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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顧己收起手機：「你打算給黃珊珊介紹什麼工作？」

「夠了。」

聶忠華眼裡閃過落寞：「過去的很多年裡，我的理想都是做個醫生。」

求死，不得。

「什麼？」

「我知道。」聶忠華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不值得，我爸，老鄭，他們都是……」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直到我爸和老鄭死了。」

但槍擊他的罪魁禍首，十年前有名的國際大毒梟巴格迪，卻是五年前才被抓的。

「大部分是吧。」

宋晏辭說：「我爺爺從小就告訴我，人的善心是會帶來福報的，能幫別人一把就幫一把，人活在這個世上又能幹多少事呢，算起來也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可偷偷告訴你啊，咱的情報人員，可不僅僅在國內發展。」

第二天早上他又來了，一進來就問顧己：「顧己，想親手抓住殺害你父親的雜種嗎。」

「挺好的。」顧己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聶忠華站在原地，他深呼了一口氣。

得知爸爸犧牲的第三天，顧己訓練的時候和戰友鬧了矛盾，藉著這個由頭，她主動出手跟對方打了一架，鼻青臉腫地被關進了禁閉室。

她掩下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我爸爸，鄭m.hetubook.com.com叔叔，包括烈士陵園裡的所有人，他們為之奮鬥的，不是將哪個後代困在自己的理想中，他們辛辛苦苦想要的，是讓我們能選擇自己想過的日子。」

可是她再強大，那個殺害父親的雜種也沒有原地踏步，直到五年前，顧己經過兩年的卧底工作，才親手將那個混蛋抓住了。

就像顧己說的，這樣的宿命，讓他來承擔。

聶忠華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想做什麼？」

禁閉室關了兩天後，當時還是連長的韓團進來問她：「顧己，你知錯了嗎？」

那時候顧己不知道，這是韓團對她的第一個考驗。

她後背上從脖頸橫亘于腰間的傷疤，就是拜巴格迪所賜。

「曉光從警局辭職了。」聶忠華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跑去修車了。」

過了會兒宋晏辭又說：「其實也是個交易，別人需要幫助，而我正好幫得上，誰知道我有沒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呢，我憑藉的是父輩打拚下來的聲望給他們一點幫助，但當我用得上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可是實打實的幫我，算下來我還賺了呢。」

連長說：「如果你想，就寫檢討，道歉，練體能，加入狼鷹特種隊。」

「醫生。」

過了會https://m.hetubook.com.com兒她才說：「志向還挺遠大的。」

顧己緩緩地呼了口氣出來：「我們是心甘情願。」

這件事，顧海潮和爺爺瞞了顧己很多年，顧己三天前才從爺爺嘴裏知道。

「是我。」

顧己愣了愣。

宋晏辭笑了笑沒說話，只在心裏說，那樣才能配得上菜鳥啊。

顧己轉身往回走：「五分鐘夠嗎？」

看到顧己和宋晏辭，他腳步停了一瞬，很快又朝著他們走過來說：「王浩傑和張海亮的父母都到局裡了，岑虎他們已經帶過去認屍了，李宇家裡人暫時過不來，至於蔣麗，她大概晚上八點才能回到欽城。」

顧己抬頭看他，雙眸里滿是紅血絲，她手背上青筋暴起：「做夢都想。」

「但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聶忠華眼眶濕潤，他深吸了一口氣，疲憊中帶著一絲苦笑：「老鄭雖然收養了我們，但為了保險起見，曉光的戶口上在了老鄭一個遠方親戚那裡，今天最生氣的時候，我忽然就想，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倒不如直接跟他斷絕關係吧……免得我這種身份，將來連累他。」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一會兒，顧己忽然問：「你知道巴格迪是怎麼被抓的嗎？」

顧己嗯了一聲。

「聶曉光，你弟弟？」hetubook.com.com顧己問。

宋晏辭走後，顧己和聶忠華轉身往反方向走，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她才問：「怎麼回事？」

那就斷絕關係吧。

聶忠華詫異地看向她。

很少會有人把問題想得這麼通透，顧己多看了宋晏辭一眼：「所以你那批情報人員就是這麼來的？」

媽媽走後，爺爺就帶著顧己調去了西寧。

宋晏辭適時開口：「那我過去看看，你們先聊聊。」

聶忠華抬眼看向她：「那我們呢？」

沉默了一會兒，連長什麼也沒問就出去了。

求生，不能。

她搖了搖頭：「不是。」

宋晏辭心花怒放：「顧隊，我算不算你新手機的第一張照片？」

兩人回到局裡的時候，齊飛和聶忠華也都回來不久，剛進了辦公室樓道，遠遠就看到聶忠華從辦公室出來了。

宋晏辭不怎麼在意這件事：「這些事情江禮會去處理，我一般不過問。」

她看著聶忠華：「這樣的宿命，別讓那麼多人承擔。」

連長站在門口，禁閉室的小窗口打進來一束光，正好照在他帽子上的國徽上。

可是那又怎樣呢，他如今在最恐怖的監獄里，每天過著地獄般的生活。

顧己眉心一蹙，側頭看向他：「怎麼，打算開通國際業務？」

她當時一滴眼淚都ｈetuboｏｋ.ｃom.cｏｍ沒流，但臉上布滿悲愴：「你知道我媽怎麼死的嗎，被毒販子綁架，他們在她身上綁了十二顆炸彈，我爸趕到的時候，他們正好把我媽從樓上扔出來，那時候我兩歲。」

她說：「騎馬，吃肉，喝茶，看湖，但這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了，至少目前，我不後悔我做過的任何一個決定，同樣也能甘之如飴。」

「嗯。」聶忠華點頭：「他覺得民警的工作沒意思，我今天沒忍住打了他。」

「人各有志。」她只說：「不要隨意插手別人的人生，就算是你弟弟也一樣。」

顧己口乾舌燥，一開口嘴唇就開裂，她沒說自己錯沒錯，只說：「我爸是緝毒警，他犧牲了，連長，我想給他報仇，你說我該怎麼做？」

顧己語氣有點嚴肅地打斷他：「你弟弟沒有任何義務承擔他們的遺願，他有選擇任何一種生活的權利。」

「嗯。」聶忠華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我明白了。」

她問：「狼鷹特種隊，我能做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 聶忠華臉色巨變，他先是震驚，而後恍然大悟，又將信將疑地看著顧己：「是……是你……」

顧己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為什麼不能呢？」宋晏辭說：「人不能一輩子只在一個地方待著吧。」

「那就調整一下，和*圖*書趕緊來辦公室。」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

顧海潮是十年前犧牲的。

顧己只知道鄭叔叔收養過一個線人的孩子，是兄弟倆，至於他們是誰，還是上次聶忠華主動找到她的時候才知道的。

顧己重新看向他：「有人可以選擇去做，也有人可以選擇不做。」

顧己頓了頓。

「回西寧。」

「聶忠華。」

顧己看著他：「在我爸犧牲之前，我其實並不明白，在這個年代，作為一個普通軍人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日復一日的訓練，突如其來的演練，我只是跟著大家走而已，不突出，但也不弔車尾，說白了也有點混。」

從那天起，菜鳥就出現了。

他說完這些，目光才刻意地看向顧己。

「你選擇的是你想過的日子嗎？」

直到爺爺忽然來了部隊，親口帶來爸爸犧牲的消息。

「應該還是裝修設計行業吧。」

為了氣氛不顯得那麼冰冷冷的，她問聶忠華：「你呢，你想幹什麼？」

「那我們呢？」聶忠華重複問。

她只說：「我不會殺了他，我要讓他活著，活著接受審判，日日夜夜，都活在他終將死去的恐慌中。」

韓團說：「如果你足夠出色，你將會有機會，親手扼住他的脖頸，告訴他，他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甚至能決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