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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道：「他承認孫佳樹的胳膊是自己砍的，從我跟他的對話里，基本可以證實我們的猜測，竹林里欺凌孫佳樹的人確實不止他們三個人，而且我懷疑，秦俊興這幾個人之外的那些人才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

齊飛聽完就捶了一拳桌子：「媽的！這妥妥地證明了就是他們害的孫佳樹嘛！這小子裝了這麼久不累啊他！」

齊飛一巴掌拍在牆上：「哼！他們是真把人民警察當傻子了！真當我們的警校是白上的嗎！要真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這世上豈不是黑白都要顛倒了？」

宋晏辭點頭：「我跟你是一樣的想法。」

宋晏辭隔著齊飛的衣服給他輕撓後背：「在跟顧己的交談中，他只不過是把事實顛倒了過來，他說的很多事情都是事實，只不過受害者是孫佳樹。」

顧己臉色沉沉。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坐了起來，雙手合十不斷搖晃，嘴裏念念有詞：「孫佳樹，我也是被逼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也別來找我，害你的是姜世濤和張叢和-圖-書文，你放過我，我會用下半輩子給你贖罪的，孫佳樹，舍友一場，我也是逼不得已，逢年過節我都給你燒紙，算我求你了，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顧己哼了一聲：「這小子對兩個姐姐倒挺好的。」

宋晏辭將手機給他們看：「林一月和江禮那邊剛證實的線索，秦俊興的大姐已經從原先的公司辭職兩個月了，半個月前她來了欽城，巧的是，他們打電話到秦俊興二姐公司的時候，對方告訴林一月，秦俊興的二姐一周前也提出了辭職。」

顧己略顯詫異地看向宋晏辭：「你已經想到這兒了？」

和當初用在阮蘭英按摩店裡的是同一個。

看著宋晏辭手機上林一月發來的線索，聶忠華也明白過來：「也就是說，秦俊興靠做舔狗，讓姜世濤和張叢文利用家裡的關係給他的兩個姐姐安排了新的工作，看這兩個工作待遇確實不錯，如果這兩個姐姐再努力一點……」

顧己抿了抿嘴，還挺喜歡齊飛這性子的。

「牛啊！」齊飛連連拍手：「https://m.hetubook.com.com顧隊，你這個想法跟我們老大剛才的猜測幾乎一模一樣！」

他這麼邊說邊拜，情真意切，直到護士再次進來，他立馬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她頓了頓又說：「所以人是世上最複雜的生物，殺人放火的惡魔，也有想要為之守護的人，也不知道秦俊興在作為幫凶傷害孫佳樹的時候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對有些人來說，看著獵物互相傷害比他們親自動手更有意思。」

宋晏辭緩緩開口：「秦俊興心裏一定也是恨姜世濤他們的，但我覺得他對這兩個人並不僅僅是恨……還有利用。」

「以她們的能力，眼界和格局方面，一開始的確吃虧一點，但很快就可以在這個地方站穩腳跟。」

顧己離開，病房的門關上兩分鐘后，病床上瑟瑟發抖的秦俊興忽然臉色一變。

宋晏辭笑了笑，劃了划手機界面：「我看了一下這倆姐妹在學校時的成績，都是佼佼者，可畢業后找工作卻只能回她們那個小縣城，一個月的工資又和*圖*書要補貼家用又要給她們這個好弟弟付生活費，家裡的日子是好起來了，可對於這姐妹倆來說，不過是上班的時候給老闆打工，下班的時候給父母和弟弟打工。」

「割腎這件事是需要技術手段的，姜世濤他們幾個人再胡鬧也想不到這兒來，相反，像是秦俊興這種程度的受傷，才更像是姜世濤和張叢文的手筆。」

齊飛：「啊？」

她坐在了更衣室的凳子上：「不管出於什麼緣故，孫佳樹的確從那個竹林里逃了出來，姜世濤他們也一定搜尋了卻失敗了，所以對他們來說，只要有人發現了孫佳樹，不管他是生是死，警方肯定會查到這裏來，這件事情最後無一例外都會跟他們扯上關係。」

早在顧己和他交談的時候，她就在秦俊興的病床下放了微型錄音器。

顧己只好安撫了他一會兒，讓他好好休息，警方一定會查明真相，給他一個交代后才走了出去。

他忽然卸下了緊張和恐懼，目光盯著門口的方向大大地喘了口氣。

顧己冷笑一聲：「秦俊興不見得是在和圖書說謊。」

顧己忽然覺得這件事或許比他們想的還要複雜。

宋晏辭抬了抬肩膀呼了口氣：「而且以我現在對整個事件的分析和復盤來看，我們在竹林里找到秦俊興很有可能是他們計劃里的一部分。」

「秦俊興不傻，相反，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懂得隱忍，也豁得出去，他是單純地討好姜世濤和張叢文嗎，不見得……」

「所以我們告訴他孫佳樹死了的時候他鬆了口氣。」顧己說：「真正的受害者已經死了，話可以由他們來說了。」

她找到宋晏辭他們，將錄下來的內容給他們聽。

「你躺了幾天怎麼把智商又躺回去了？」

齊飛的腦子這次轉的倒挺快的：「我明白了老大！你的意思是說，秦俊興之所以不計尊嚴地做姜世濤和張叢文的狗腿子，其實是有目的的，比如……利用這兩個人的家庭條件為家裡人謀福利？」

顧己聽他說完自己之前的猜測，她意識到了什麼：「所以，對方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孫佳樹的腎來的？」

「當我們聊到竹林里發生的事情時，和*圖*書我從他身上看到了沒有任何偽裝的屈辱感……」

聶忠華略顯詫異地掃了眼宋晏辭，又問顧己：「為什麼這麼說？」

宋晏辭笑了笑說：「他們在竹林里發現的線索可以佐證還有其他人在場，並且對方處理過現場，老齊也確認過了，割孫佳樹腎的人或許有著較高的技術。」

但秦俊興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他剛才說的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進了顧己耳中。

「不是想到這兒，而是根據老聶他們的線索。」

「走吧，不管背後的人在搞什麼鬼，咱們先去見見這個案子的另外兩位主人公。」

宋晏辭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他抬起胳膊一看，很快鬆了口氣。

聶忠華緊隨著開口：「他們也很清楚，孫佳樹活下來的希望太渺茫了，所以他們必須搶在警察前面……要留下一個人，最好是受害者來告訴警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己思忖著說：「結合我爺爺之前的猜測，我合理懷疑當天秦俊興其實也是被捉弄和欺詐的一份子，畢竟姜世濤和張叢文從來沒有把他當做朋友，而是自己的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