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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忽然又問：「為什麼不告訴顧警官仇明希的下落？」

去死。

「仇興國是時暉的生身父親。」裴遇這才來得及告訴瞎子這件事。

直到桑東和媚狐接連被抓的消息傳來，他最終忍無可忍地摔了房子里所有能摔的東西，像是癲狂一樣地大吼大叫。

……

在這個世界上，時暉不信任任何人。

他這麼漫無目的地猜測了好一會兒，嗓子都啞的發不出聲音了，時暉才笑出聲。

遠處忽然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煙花炸開的流星久久不散，裴遇又說，「瞎子，西寧入冬了，該下雪了。」

裴遇說：「好，我答應你。」

裴遇的車子開過去，瞎子很快從摩托車上下來上了車，剩下兩輛車的人很快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一番發泄后，他喘著粗氣，雙眼發腥地站在房子中央看著一地的狼藉，忽然就笑了起來。

「閉嘴！」時暉忽然狂躁地吼了一聲，他憤怒地按下按鈕，一條飢餓的狗立馬竄進了籠子里，直接撲到了仇興國身上。

【仇興國，回去好好吃頓飯，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吧。」】

這一次時暉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快清醒過來，過量的藥物讓他難以承受，抓心撓肺的痛苦過後緊隨而來的是積聚和圖書在腦袋上的脹痛，時暉嘶吼幾聲，最後悄無聲息地暈在了地上。

他一走，很快又有兩個人上了車，這都是瞎子親自挑選訓練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他腳步虛浮地跑到存儲藥物的地方，渾身是汗，動作顫抖地拿出針管，顫顫巍巍地注射在了胳膊上。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按下一個按鈕，籠子上方噴洒下水柱，沒多久裏面的人就醒了過來。

去毀滅這個世界！

他甚至連自己都信不過。

仇興國被那條狗折磨著，他根本沒有機會回答時暉。

車子在路上疾馳起來，裴遇說：「好。」

瞎子說：「市委副書記張良玉，路東現在正在盯著對方。」

他臉上的汗珠一顆又一顆地掉下來，他的腦袋和身體像是隨時要爆炸一樣，時暉忍無可忍，又拿出兩管葯，急不可耐地注射了下去。

「媚狐被抓，宋晏辭受了傷，但是不嚴重。」瞎子一上車就說。

「那下雪的時候，在暖烘烘的房子里喝馬奶酒一定很舒服。」瞎子說。

瞎子這才滿意了，他笑了一聲，關上車門離開了。

去燃燒。

「你別糊弄我。」瞎子也不急，就那麼執拗地看著他，「我說的是，咱們要一起看雪，一ｈｔtps://ｗｗｗ.hｅｔuｂooｋ•ｃom.cｏｍ起喝酒，一起騎馬，活他娘很多個春夏秋冬，或許娶妻生子，或許就這麼簡簡單單過一輩子，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咱們都得儘力活著，淮之，咱們至少得輕輕鬆鬆地活幾年，試試那樣的日子到底多舒坦。」

「我在意嗎？」時暉笑聲連連，「我巴不得毀了這一切。」

「立刻把線索同步到顧己那邊。」裴遇立即開車：「瞎子，我去堵住蔣志成，你去幫路東，警方的人一到你們就撤。」

「快了，瞎子，咱們這次真的快了。」裴遇眼角都帶上了笑意，「這次不騙你。」

裴遇抿唇：「我也不清楚，就是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

裴遇一笑，拳頭碰了他一下：「我不騙你。」

時暉打斷他的話：「你會幫我殺了巴格迪？讓我徹底掌控巴格迪的犯罪集團？」

他什麼都沒再說，只是冷笑了兩聲就離開了這個地方，任憑仇興國如何慘叫都沒有回頭。

不夠，根本不夠！

原先只需要兩管就能壓制他狂躁的藥物，如今彷彿沒用似的，他的身體里似乎有無數雙手在擰拽著他的每一寸血肉，無數個聲音在他腦子裡呼喊。

死寂一般的沉默在這個空間里蔓延開來。和*圖*書

仇興國一愣，這正是他想說的。

「什麼？」瞎子有點吃驚，他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時暉放棄巨富集團，選擇蔣志成那邊的原因？畢竟巨富對他來說才是最方便的。」

「那咱們說好了，誰都不能騙人。」瞎子伸出拳頭過去。

去死。

「借你吉言。」裴遇看向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死，我也得死在西寧。」

那是仇興國。

遺憾的是，對方並不知道時暉這個密室的存在。

「桑東也被抓了。」裴遇的聲音較之往常輕快了許多。

仇興國的目光猛地朝他看了過來。

沉默。

「嗯。」車子停了下來，瞎子下車，又探進來半個身體說；「孟淮之，我說的在暖烘烘的房子里喝酒，是跟你一起，你要是敢把我孤零零地丟下，我就敢掘了你的墳。」

瞎子笑了一聲：「西寧是不是也有馬奶酒？」

仇興國又問：「這是誰？」

仇興國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拿起槍，對著這個屋子裡的東西胡亂開槍。

瞎子沒再說話，他支持裴遇的所有決定。

不同以往的一人一狗，籠子里如今只有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殺了我你什麼都得不到。」仇興國試圖跟他講道理：「時暉，如果你願意跟我合和-圖-書作，我會……」

仇興國晃動著籠子的欄杆：「不，不會是他，時暉，是你，一定是你！」

仇興國怒目瞪著他：「你到底想要什麼！」

「是誰？」

時暉看著籠子里搏鬥的一人一狗，他站起來，冷漠，陰鷙地看著這個畫面。

城市裡的爆炸聲停止的時候，時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個城市，即便他非常不悅，但還是努力克制著。

不夠，還是不夠。

「慘？」時暉冷笑著，「你看我像怕死的人嗎？」

「西寧什麼都有。」裴遇說。

笑夠了以後，他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最後他扔下毛巾往密室去了。

瞎子的手機上正好傳來消息，他立馬道。「蔣志成要跑了，路東查到大老虎了，對方的人跟蔣志成的人見面了。」

裴遇忽然想起時暉說的那句話。

瞎子順利找到裴遇匯合。

時暉忽然從兜里拿出一張黑白照片丟過去：「認識嗎？」

「果然是你！」他憤怒地看著時暉：「時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如果巴格迪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會死的很慘！」

這裏此刻漆黑一片，仇興國醒來后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抓了，他沙啞著聲音：「裴遇，是不是你？」

「我？」時暉指了指自己，m.hetubook.com.com他陰惻惻地笑起來，食指緩緩指向仇興國，「我想要……你的命啊。」

仇興國目光怔怔：「那你……那你……」

密室里那股腐爛腥臭的味道讓他感到厭惡，卻又彷彿苦口良藥一樣讓他瞬間恢復平靜。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保鏢急匆匆地進入房子里找他，除了滿屋的狼藉根本沒有找到人。

「好。」瞎子擰眉一想，「前面兩公里有咱們的人，我在那兒下車，留兩個人跟著你。」

沒有人回答他。

「嗯。」裴遇點頭，「巴格迪當初選擇走這一步，原本是為了這父子倆相互牽制，但他忽略了時暉對仇興國的恨，更不知道仇明希是仇興國的骨肉，自以為高明的一步棋，其實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支援宋晏辭的路上，我收到路東的消息，仇興國失蹤了。」瞎子又說。

「你問我她是誰！你問我她是誰！」憤怒和癲狂再次席捲了他的身體：「仇興國，你問我她是誰！」

「那我是為了什麼？」他反問仇興國。

裴遇已經坐在了後座，那兩人上車后恭敬地叫了聲遇哥，一路上都屏氣凝神沒敢說話。

去殺戮。

仇興國拿過那張照片看了好半晌，最終問：「這是誰？」

他開了一盞並不光亮的燈，懶洋洋地對著仇興國吹了個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