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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小又是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心頭卻有些驚愕，不動聲色的撿起一塊石頭，輕輕一捏。

頓了頓，他有些唏噓道：

在等候良久，直到洪石鎮中亮起的萬家燈火重新熄滅過後，唐小小懸起的心才放了下去，連忙繼續清洗起衣裳來。

「如果有的話，我猜應當是陸子。」另一個老人笑道。

嚇得呆愣的唐石頭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幫著阿姐將河面上的那個人給撈了上來。

水面上漂浮著的……是一個人？？

一旁，另一位老者撫了撫長須，凝重道：

唐小小疑惑看去，瞳孔微微一縮。

陸煊臉上卻艱難的扯起了一個笑容。

將最後一件衣裳洗滌乾淨后，唐小小一絲不苟的將衣裳都堆疊好，放入籃中，正準備帶著小弟回家的時候，忽然。

「不，我覺得應當是孔子才對。」

他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平靜的想到：

如同流星劃破夜空，撞破重雲，最後砸在了一處山脈中蜿蜒的溪河之上，巨大震動掀起浪潮，溪河短暫斷流，地面撕裂！

猶豫了一下，唐小小終究是不忍心，嘆了口氣，趴在大青石上，伸出棍子，嘗試扒拉那順流而下的少年。

唐石頭髮出驚叫：

恐怖的空間風暴切割之下，讓本就遭受大品殺念身受重創的陸煊更是雪上加霜，鮮血淋漓，白骨森森，

「我，我只是試試……居然真的成功了！我成功借力于大德了！！」

「阿姐阿姐，白天上課的時候，夫子給我們講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夫子說，這叫做歷史……」

「夫子都講了一些什麼呀？」

唐小小溫柔的笑了笑，月華落在她臉上，與河水交相輝和-圖-書映。

爭論間，忽然。

「趁著晚上把老爺們的衣服都洗乾淨，明天一大早就可以拿到工錢，大哥他明天就從府城回來了，到時候阿姐拿工錢買些魚肉，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

『嗡！！』

「我說的，是大哥告訴我的，你覺得大哥說的對，還是夫子說的對？」

在諸子像的最上方，並肩而立的幾方銅像中，陸子像上有光華繚繞，微微震動！

「阿姐！」唐石頭牽著唐小小的手，憨憨的問道：「這麼晚了為啥還要去洗衣服呀……」

少女衣著很簡樸，甚至可以說有些破破爛爛，但臉上卻極為乾淨，眼眸明亮，可以稱的上一句姿色不俗。

而唐石頭也沒閑著，一邊幫阿姐清洗成堆的衣裳，一邊憨憨的講述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切似乎歸於寂，山裡頭也沒了任何動靜。

「阿姐，剛才，剛才那是什麼呀？？」

「唐石頭！幫忙！」

絕天地通，元氣稀薄，更遑論神性精華，以至於陸煊壓根無法靠著吐納元氣來恢復傷勢！

她細心的將衣服鋪在河邊的大青石上，捶打、沖洗，一絲不苟的將衣裳褶皺中的污漬清除乾淨，

因為城市的布局、構造等和洛陽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座城市終究只是仿造的洛陽，遠遠沒有洛陽那麼廣闊，縱橫僅僅百里。

門戶的轟然崩塌，讓陸煊有些猝不及防，空間動蕩，自身脫離了原本的通道，墜向【世外桃源】的另一側。

片刻后，伴隨巨大的轟鳴，大地猛烈震動了起來，整個洪石鎮的鎮民都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唐小小滿臉驚惶的將唐石頭護住，姐和圖書弟倆驚恐的抱在一起，直到轟鳴聲平復，直到大地也歸於平靜。

她嚇了一跳，以為是屍體，剛想帶著小弟趕忙跑開，卻敏銳的察覺到那具『屍體』的胸膛似乎正在起伏……活的？

唐小小將衣裳擰乾，將濕手擦了擦，輕輕敲了敲唐石頭的腦袋，道：

「呀！」

靈魂深處傳來的極致疲憊感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肉身劫】更加洶湧，軀殼開始呈現崩裂的趨勢！

「運氣好的確是能偶爾成功，但下次可不許亂嘗試了！」

過去了許久，見似乎一切都安然了下來，唐小小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而唐石頭則是緊張兮兮的開口：

似乎遭到這一驚嚇，唐石頭話也少了許多，哼哧哼哧的幫著阿姐清洗、捶打衣裳，

「果然……」

但……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模像樣道：

「這個小天地雖然依舊處於末法時代，但卻可有聖賢，能養大德。」

唐石頭縮了縮了脖子，又驚又喜，傻樂道：

唐小小無奈的笑了笑：

早些清洗完，才好早些帶著小弟回家……

「那些天外來客簡直就是記載中的仙！」一個身著黑衣的老人神色凝重道：「兵子親自出手，都不是那些天外來客的對手……」

細微的破碎聲中，石子卻化作了粉末，旋即崩散成肉眼不可見的微觀粒子！

她嗔怪的瞪了一眼唐石頭：

唐石頭又縮了縮脖子，不敢搭腔。

唐小小茫然的搖了搖頭：

唐小小擦了擦汗水，看著陷入昏迷，但胸膛有序起伏的少年，想了想，道：「呼吸很平穩，不像是瀕死的樣子，傷勢應該只是看起來嚴重……」

「多半是了。」

唐和_圖_書石頭呆了呆，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兩個在這方天地中德高望重的老人錯愕側目，看向諸子像，發現諸子之相都在震顫！

「也不知道上古諸子都如何了，是否有人成為了【聖】……」

唐小小感覺身體里的力量一下子充沛了起來，似乎，似乎可以將一座山給舉起來！

「你再說一遍？」唐小小瞪了一眼唐石頭：「夫子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感受著重新加於身的【大德之位】，感受著崩潰的身軀緩慢與【德】相融，陸煊舒了一口氣，安心的陷入了昏迷中去。

洪石鎮。

最要命的是，這方世界雖然來自於上古，但其中天地元氣似乎在漫長的歲月中耗盡后，並未得到補充，呈現末法時代的特徵！

他揉了揉鼻子，又是憨憨的笑著，道：

「自天地忽然封閉而起，十萬大山那頭變成混混沌沌，迄今為止也有十來萬年歲月了吧？」

『咔嚓！』

甚至原本就破破爛爛的臟腑更是爆碎了些許，口中不斷溢血，肺臟碎塊隨之咳出！

唐小小溫柔的拍了拍小弟的腦袋，一手抱著一大籃子衣服，一手牽著唐石頭，很快走出靜謐小鎮，走至蜿蜒河流之旁。

她一邊仔細的清洗衣裳，一邊笑著問道：

「看來聖德賢之位，果然和上古有莫大的牽扯，此地也的確是上古時期的一塊碎片，且並未在末法時代中毀去啊……」

「你們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的嗎？陸子是大德，不是賢，你怎麼敢一上來就借力於陸子？？」

「算了，那些天外來客現在都各自隱遁，為此驚動上祖的話，有些不好……」

說著，她一手抱著籃子，另一隻手嘗ｗｗｗ•hｅtｕｂooｋ.ｃｏm.coｍ試將少年拖起來，但是她力氣太小，卻失敗了。

……

「阿姐也不知道，應該是天外的隕星墜下來了吧……」

「阿姐，你看，山裡邊！」

「阿姐，我來！」唐石頭上前了一步，自告奮勇：「夫子前些日子才教了我們拜【諸子】，我已經可以借用一點點大賢們的力量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伴隨被衝擊波震上天穹的土浪飄灑落下，一切逐漸歸於平靜，身、魂皆受重創的陸煊順著河水的沖刷，一路向下游而去。

「阿姐，快看！」眼尖的唐石頭指著上游，指著緩緩飄近的不明事物，大聲道：「那是什麼？」

「要不要喚醒上祖？」

「嘿，古墨子也有可能，大工大巧……」

「陸子像動！」老人色變：「是有大變！」

「根據兵子所說，那些天外來客身上並沒有任何賢德的力量存在，卻可以踏空而行，舉手投足間便是地動山搖……」

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夜晚的洪石鎮格外安寧。

「兵子都不是對手么？莫非真的是傳說中的仙？」

「呀！」唐石頭糾正道：「阿姐你亂說，夫子說過，有譬如孔子、陸子這樣的大德維繫，大周永昌呢！」

「好哎好哎！！」唐石頭喜笑顏開，興奮的鼓起了掌來：「明天可以吃肉了……大哥一定也會給我帶城裡的糖葫蘆，開心！」

「這……」黑衣老者愕然，旋即神色猛地一變：「是……是陸子像？」

而此時此刻，城市最中心的宮殿樓宇中。

這方小天地的中央，一座宏偉巨城之中。

「呀，姐姐，好重的傷……怕是活不成了，我們要不趕緊跑吧……」

他自雲端墜下。

……

說和_圖_書話間，黑衣老人似有所感，側目，看向宮殿最上方供奉著的諸子像，嘆道：

城市古韻盎然，街道是由青石板鋪成的，如果陸煊在這兒的話，定然會覺得眼熟，

唐小小下意識的側目，看見一顆明晃晃的火紅流星將厚重的雲層給撞穿了，直愣愣的朝著山裡邊墜了過去。

唐小小嚇了一跳，但只當是小弟機緣巧合，成功借力于【大德】的緣故，也沒多想，當即便將昏迷的少年抱了起來，朝著家的方向走回去。

「陸子曰，力大無窮！」

【德行合一】之時，藉助大品修為，他能碾殺春秋之霸主，而即便僅有【德行合一】存在，自己也足以和大品爭戰，正面搏殺。

她抿嘴笑了笑，捏了捏小弟的鼻子，一邊走一邊道：

見狀，唐小小笑著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

錯愕間，河面上的那個人已然飄近，似是一個少年，看起來滿身都是傷，胸膛都破損，有許多嚇人的血洞，但確實是活著的，還在呼吸！

「夫子說的是歷史，歷史就是很早很早以前發生的事情，而很早很早以前，十萬座山就已經過不去了，山那頭也指不定發生了什麼，還有沒有周天子都不好說呢！」

「夫子說……」唐石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夫子說了很多很多，有商，有周……」

姐弟倆氣喘吁吁的癱坐在大青石上，唐石頭瞅了一眼身軀破破爛爛的少年，縮了縮脖子：

身著黑衣的老人微微頷首：

「傻瓜。」

「夫子說，在十萬座山的那一邊，有好多個什麼諸侯國，有什麼秦、齊、楚之類的，還有一座三千里寬的洛陽城，周天子就住在裏面……阿姐，我想去看看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