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來照山河
第一百八十四章 青牛垂首,嚇懵的天庭重臣
來此人間一趟,太上傳人沒見到,卻見到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秦穆公、商鞅以及群臣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公子政。
跟著那陸子走出殿外,李靖嘖了一聲:
旋即,它對著陸煊恭敬的垂下了頭:
朝臣傻眼,秦穆公、商鞅錯愕側目,趙政猛地挺起脊背抬起頭顱,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這位才認下的義父祖,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上位端坐的老人將事情前後娓娓道來。
「搭祭台,告上蒼,數西極天庭之罪過,通令西天庭,待吾傳盡手中道經后,將往西去,將要問罪。」
趙政明明正值壯年,正是朝氣蓬勃的年歲,身形卻不由自主的佝僂了起來。
趙政眼中的炙熱之色一下子散去,肩膀也不自覺的耷拉了下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同時,心頭苦澀至極,生出無力感來。
而如今,陸子卻要數天之罪!
「不禮不祭,便降罪于萬民,讓凶神行於大地,屠戮生靈么……」
「陸子,這……」最為理智也相對有資格在這種場合發言的商鞅想要勸阻,但卻被陸煊抬手攔下。
饒是以秦穆公之氣魄,卻也覺膽寒!!
李靖回過神來,苦笑道:
而此時,見到那陸子朝殿外走去,
「對呀對呀!」周小童歡快點頭:「李爺爺好!」
太白金星神色微微一變,道:
「師父師父,紅塵是什麼?」
而與此同時,殿中。
這個所謂的陸子……語氣實在是有些大了。
現世,山野間。
李靖亦笑了笑,開口道:
等走至近前,走至廟宇的正前方,這才看清楚匾額上的字來。
周小童好奇的抬起腦袋,憨呼呼的問道:
「只是不知道,待會這陸子是交給西極天庭行罰,還是在咱們中央天庭行罰,但願他到時候還能保持這一份從容。」
兩尊天庭重臣臉上笑容猛地一僵,青牛抬了抬眼瞼,目光洞穿和_圖_書虛空,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這兩位仙人,
「好好好……」李長庚又樂呵的笑著,逗弄了小女孩片刻后,便側目與楊戩談論道:
楊戩敲了敲她的腦袋:
「小政,你說的對,但不全對,列仙群佛諸神,可居於天上,卻不可以天自居,人為人,仙為仙,無論人是否有罪,都不該仙神來判。」
不止是這陸子瘋了,那秦穆公,怕是也瘋了!
沉緩的話語間,裹挾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感,殿中諸臣都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同樣位居大德的商鞅亦色變。
李靖連忙擺手:
李長庚微微顫慄著,眼中浮現出驚懼之色,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著廟宇匾額上的『陸子』二字,好像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場大雨,想起了那場滔天的洪水,微微有些失神。
他冰冷開口:
「可以預見到,這個陸子恐怕要被擒上斬仙台,歷三千酷刑后魄散魂飛……但恐怕也將在這歲月歷史上,留下極濃墨重彩的一筆。」
「傳寡人令,鑄祭台,鍛鎖鏈,布軍陣,召萬軍!」
他心頭髮顫,亦如同商鞅一般後退數步,目光卻瞥見自家十九孫臉上的嚮往之色,
「天王不必自責,事實上,當初哪吒要不是有一個貴為玉虛十二仙人之一的師尊,恐怕早就魂飛魄散,天王你當初做下的抉擇,其實已然是最好的了。」
不得不說,儘管是蚍蜉撼樹、飛蛾撲火之舉,但這位陸子……當著好大的氣魄!
秦穆公、商鞅和諸臣心頭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些失落了起來,陸子到底也選擇了妥協,選擇了禮祭西極天庭么?
且自那時起,帝自降為王,周室之主以天子為號,以示對天上列仙群佛的屈服……
淡淡的壓迫感充斥在整個偌大的殿堂中,群臣面面相覷,最終都選擇了噤和-圖-書聲,
「他……瘋了??」李靖有些懵逼的看向太白金星,而後者只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頭頂無形的八百又五十份人道運勢洶湧轉動,亦碰撞出風雷聲!
而大殿之中,太白金星與李靖呆愕的對視了一眼,神色都緊了緊,心頭閃過同樣的念頭來。
而摺疊虛空中,正欲離去的兩尊天庭重臣亦是頓足,驚愕的看向那個身著長衣的老人。
「倒是沒想到,楊二郎你當真收了個小徒弟……你是叫周小童吧?」
秦穆公畢恭畢敬的做了一個禮,有些苦澀的開口:
那,那這位義父祖呢?
而一旁的秦穆公卻有些恍惚了起來,驀然間想起了當初自己、孔子與陸子同乘車輦之上時,陸子說過的話。
「老李,你這是?」楊二郎也有些錯愕了起來:「你這是怎麼了?這廟有問題?陸子……聽著倒是挺熟悉的。」
「可。」
是啊,仙神高高在上,統御天下人間,就連周朝最鼎盛時期,天子也是一年行十次大祭,就為了祈求仙神能施捨風調雨順……
陸煊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周身驟然幽暗,浮現雷光,烈風、兵戈交鳴等景象,
這這這……
一個好不容易走到大德之位,甚至有望觸碰人間諸子之道中的【聖】,一個則是走至大品之位,成當世霸主之一,在周朝國運斷絕後,未必沒有機會以秦代周……
……
說著,兩尊仙神正準備并行離去的時候,卻聽見那位陸子冰冷開口:
鑄祭台以告罪于天,鍛鎖鏈以縛罪于仙,而布軍陣、召萬軍,則是為斬凶神旱魃,償七城人之性命!
楊二郎看著眼前扎著馬尾的小女娃,溫和的笑了笑:
而底下,青年模樣的趙政則是又捏了捏拳頭,眼中閃過火光和期冀之色,對於那頭旱魃,無論是父祖、商子,還是說那些臣子、門客,和_圖_書
「人,何故不能統天?」
而摺疊的虛空中,太白金星輕捋長須,微微頷首,道:
兩尊仙人搖了搖頭。
兩人談笑間,注視著那陸子走至了一頭青牛身旁,緩緩站定,身旁則是……嗯?等會?
那臨淄城中的景,尚且歷歷在目吶……
天庭,對於人間來說,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天!
陸煊微笑,頷首道:
太白捋了捋長須,搖頭道:
摺疊的虛空中,李靖、太白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失笑。
這一次,他賭了!
「也不知天蓬那傢伙召我等是為了些什麼……」
「老爺,有何吩咐?」
太白金星若有所思,也曾經聽聞過李家父子早年決裂的變故,想了想,輕聲開口道:
「我等本無罪,仙神卻降罪於我等,不妥!」
李靖和太白神色放緩心神,都抱著看戲的態度,于摺疊的虛空中行步,緩緩的跟了上去。
「這是你李長庚李爺爺,你叫太白爺爺也成。」
周小童蹦蹦跳跳,好奇的問道:
「想不到這個時代,還有如此多人虔信于仙神……」楊二郎有些感慨,心頭也生出了些惡趣味,又道:
半晌,他驀然睜眼,一字一頓:
不多時,整座雍城都動了起來,下頭的百姓、軍士雖然不明所以,但都忠實的執行秦王之令,工匠鑄祭台,士卒披甲胄!
這牛……
他平靜而不起波瀾的話語,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殿內眾人的心頭!
而如今,卻要做下這種荒唐事來?
兩尊仙相視苦笑。
「我估計,這陸子恐怕也預見到自己的未來,視死如歸,大概只是不想朝著咱們這樣的傢伙卑躬屈膝吧?」
在趙政的凝視中,老人緩緩的站起了身,輕聲道:
老人靜靜的聽完,眼中混沌氣流轉,兩顆瞳孔閃爍極耀眼的光華,宛如兩盞大日金燈。
但他卻沒想到,陸子不止欲斬旱魃,還要鑄和圖書祭台,告天下,數天庭之罪!!
這冰涼怒意,聽起來就像是他要對那到來的旱魃出手爭伐一般……
太白金星此時揶揄道:
「你就在紅塵中。」
他並未直接回答,卻將態度展露無遺。
諸臣面色煞白,但在陸煊和秦穆公的氣機壓迫之下,無不敢從,依言而退去,傳秦王令。
他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臉上浮現出莫大的驚恐之色,蹬蹬的後退了數步,將周小童嚇了一跳。
「天王莫不是想要對此城施以援手?切莫要如此,待他們禮祭西天庭后那旱魃自會退去,天王切莫要橫插一腳才是。」
一旁,李長庚捋了捋白須,亦樂呵的笑著:
要知道,當初商朝便是廢除了活人祭祀上天,便觸怒仙佛,被削了十萬載國運,被斬了鎮國玄鳥,后以周伐商,以周代商!
一時之間,整座秦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楊戩笑了笑:
他淡淡道:
上古春秋。
群臣嘩然,趙振捏緊了拳頭,眼中再次浮現炙熱的光華,商鞅後退了數步,神色惶然,
「師父師父,這個老爺爺是誰呀?」
太白、李靖如遭雷劈,頭皮猛地一炸!!
「這傢伙,比我那逆子當年都還要莽撞吶……可我那逆子有太乙上天尊托底,他又有什麼?當真是活膩歪了……」
人間在天之下,人亦在列仙群佛之下吧。
言談間,三人走近一處村鎮,看見鎮口有一處廟宇,廟宇前停著不少車輛,很多人在參拜。
「小政,汝如何看待此事?」
他賭這位陸子,能頂住西極天庭的壓力,他賭這位陸子,要比仙神更尊貴!
「我看他也不急,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順路過去看看就是了,正好帶小童走走紅塵。」
李靖恍惚了片刻,嘆道:
「也是。」李靖晃了晃腦袋,笑道:「卻是我回憶起當初,想岔了……如此,倒是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太
和_圖_書白,咱們回去?」
太白金星吐出了一口濁氣,輕嘆道:
周小童聽的又有些迷糊,而李長庚則是失笑,但也沒說什麼,三人便朝著那廟宇晃悠悠的走去。
「陸子,是吾之疏忽……情況是這樣的。」
「陸子,要不……伐旱魃,斬凶神,盪災禍,但鑄祭台而數罪于天之事就……」
「且去看看,是哪位故人的廟?」
李長庚下意識的念道:
他張了張嘴,艱難的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來:
給予的態度都是避,都是退,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秦地之內大災四起,民不聊生!
老人周身的風雷聲更甚,他看了秦穆公一眼,忽而側目,瞧向趙政,問道:
兩位天庭重臣無語凝噎,在覺得荒唐、可笑的同時,心頭卻也為之而震動。
「秦公,搭祭壇。」
「我只是在想,我當初若是能挺直脊樑,不與東海龍王妥協,會發生什麼……當時我渴求有一位仙人出來幫我,出來挽救陳塘關之萬民,但卻並沒有,而現在……」
「還算是理智,看來這個陸子也並非是個莽撞之人。」
「那李天王可還要出手相助?」
「我可還沒瘋,幫他們擋擋旱魃那小傢伙不算什麼事兒,但數罪于西天聽這種事兒可摻和不得,萬一此事觸怒那位帝主,陛下就算護下我來,我也得脫一層皮!」
周小童有些迷糊了起來。
「我倒是希望他能做出些不一樣的舉動來……我也曾為人,也曾面對過神明施災,那時候我和他們一樣無能為力。」
「陸子廟……陸子??」
趙政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堅毅開口:
而站在側邊的秦穆公卻顯得有些猶豫了起來,他想象過陸子或會選擇斬掉旱魃那個災神,
秦穆公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在動怒。
「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至於那旱魃,若其至此城,吾當斬之,若不至,吾則去尋之,后斬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