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鐘鳴九聲
季玄清良苦用心,季青禾爽快答應。
在她看來,今年剛滿十九歲的自己距離三十歲還有整整十一年。
「啊,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穿著青衣長袍的季青禾仰天長嘆,故作老成。
而九聲鐘鳴,代表著浩劫。
季青禾是崑崙掌教季玄清唯一的女兒。
恩,和崑崙「老鼠屎」裴川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師姐,嗚嗚嗚,你別嚇我好不好。」
「我聽話,我真的聽話了。」
她聽裴川說過,紅塵俗世好玩著嘞。
「呼……」
崑崙有鍾,名浩劫。
「嗚嗚嗚,你們快來,來救救師姐。」
再不然就是整蠱門中弟子,惹的昆崙山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她怕師姐靈溪,卻也真拿她當親姐姐對待。
似有狂風席捲,靈溪的本命香以極快的速度燃燒了一小截,大概在一厘米左右。
細微的開裂聲在大殿響起,發愣中的季青禾豎起耳朵,下意識的起身看向本命香爐。
那是將來要扛著整個崑崙的下一任掌教呀。
這位崑崙的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對大
和圖書師姐靈溪,呵,那妥妥的耗子看到貓,乖巧溫順的怎麼看怎麼順眼。
無法體會世間的苦難,就無法理解命運的不公,又憑什麼逆天改運?
季玄清拿著棍子愣是下不了手,恨不得自己抽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玩意。
之前還有裴川陪著她一起胡鬧,可自從裴川下山後,她越來越覺得冷清。
季青禾理解不了男女之情,不過她倒是挺想給崑崙爭口氣,一舉成為天靈師,同樣在這裏點上一炷本命香。
季青禾天性活潑,古靈精怪。
第二,滿二十歲后得下山遊歷三年,和裴川一樣,體會紅塵俗世的艱難,明悟自我心境。
貪玩,好動,調皮搗蛋。
十一年呀,還早著呢。
或者說她早就等著這一天啦。
打吧,這還沒動手,季青禾就把死去的母親搬了出來。
足足九聲,回蕩九峰山脈,如龍吟咆哮,直捲雲霄。
畢竟是崑崙掌教的女兒,集崑崙資源於一身。連個玄靈師都混不上,這丟的不是他季玄清的臉,而是整個崑崙的顏面和-圖-書吶。
同樣是十五年前,崑崙祖師駕鶴西去,季玄清親自撞鐘八聲,崑崙上下默哀,恭送老祖。
比起強迫她研究那些晦澀難懂的天象氣運,她更喜歡在崑崙後山摸魚抓蝦,爬樹逗鳥。
人家嬉皮笑臉,壓根不放在心上。
一轉身,該幹嗎幹嗎,權當你苦口婆心的規勸是放屁。
所以羡慕歸羡慕,一點不耽誤她在崑崙為非作歹。
晨鐘三聲,暮鍾六聲。
「我以後再也不去後山玩了,我老老實實的看書,和你一樣成為天靈師。」
季玄清對女兒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愁在心上。
十五年前,因為蘇星闌與玄門的交戰,夏白柚撞鐘七聲,帶著三千弟子前往玄門營救。
那尊懸挂在主峰大殿外的古老鐘鼎被季青禾用盡全身力氣撞響。
撞完九聲浩劫鍾的季青禾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三,每天打掃主峰大殿一遍,給歷任崑崙祖師上香賠罪。
至於二十歲入世遊歷的「噩夢」,季青禾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在一番權衡掙扎后,索性對她放任www•hetubook•com•com不管。
五炷香分別代表季玄清和四位長老。
比之先前燃燒的一厘米,這一次足足有近兩厘米。
「五年,又丟了五年壽命。」
季青禾臉色煞白,呼吸急促道:「三年?師姐一下子丟了三年的壽命,她,她怎麼了?」
她比師姐靈溪小五歲,但天資卻不如靈溪那般妖孽。即便有父親季玄清的悉心教導,十九歲的她也才勉強成為地靈師。
身為季玄清的女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靈溪身上肩負的責任。
就像這尊鐘鼎的名字,浩劫鍾。
季玄清沒指望自家閨女能有多大作為,或是幫他挑起崑崙的重擔。
她突然發現代表師姐靈溪的那炷香燃燒的同時有了開裂的跡象。
花花世界,各種娛樂消遣方式,比昆崙山有趣多了。
罵吧,姑娘家家的臉皮厚的很,任你百般諷刺,萬般訓斥。
崑崙後山她已經玩膩了,門下弟子見到她,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此刻,她拎著水桶,拿著抹布,唉聲嘆氣的擦拭著主峰大殿里的邊邊角角。
「鐺……」
m•hetubook.com•com父女倆約法三章,第一,三十歲之前,季青禾必須成為玄靈師。
季青禾性子好動,耐不住寂寞,要她打掃大殿衛生無非是想她能靜下心來。
玉不雕不成器,人不敲打亦是如此。
冷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別提一起闖禍了。
要不是季玄清幫她固定了下山年齡,她怕是迫不及待去歷經所謂的艱苦。
她放下水桶,將抹布丟在一邊。懶散的坐在右邊的靠椅上,無力的望著前方的四炷本命香發獃。
只可惜靈溪歷劫下山,沒人約束的季青禾就徹底無法無天了。
達不到這個要求,就得囚禁思過崖面壁,什麼時候能成為玄靈師,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再則,整蠱人的把戲在這幾年的不斷重複下,早就失去了曾經的「快樂」。
她記得小時候這裡是供奉著五炷香的。
「怎麼回事?」季青禾慌忙起身,湊近了去看。
一哭二鬧三喊娘,再拉著大長老杜奇瑞和二長老唐靜月當擋箭牌。
代表崑崙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季青禾喃喃自語,下一刻瘋了一般朝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殿外衝去,她帶著哭腔嘶喊道:「父親,師姐出事了呀。」
當然,放任不管並不代表任由季青禾胡作非為。
到時候成不了玄靈師又怎樣,拉著兩位長老幫自己求情,再哭哭啼啼的去母親墳前喊上一番,還嚇唬不了父親季玄清?
正常情況下,這鐘鼎絕不可以連續撞響六聲以上。
一邊擦,一邊想著下午應該去哪玩耍。
季玄清自問丟不起這個人。
她的辛苦,外人豈知?
靈師一脈的心境明悟格外重要,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靈溪那般天資驕縱,絕頂聰明。
「啪。」
那個時候,師姐靈溪還沒有成為天靈師。
沒等季青禾多想,火光再起,靈溪的本命香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燃燒。
五年前,靈溪還沒下山的時候,季青禾比之現在要收斂許多。
不曾想白柚長老死了,靜月長老被那個男人傷透了心,導致心境生裂,從天靈師落入玄靈師,從此再也沒走出牛角尖。
真正的崑崙小公主。
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腦子笨,這是天生的,她一直都承認。
他還真捨得把自己囚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