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黑夜下星闌再起
「我……」
「就,就是不能親自接你上山。」
「呵,那又怎樣。」
他終於再也說不了話,發不出任何聲音。
崑崙主峰,施展完斬命術的季玄清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你要我們好好照顧靈丫頭,照顧蘇寧,我……」
「天道反噬?」
「從小到大,師傅見不得你流眼淚。」
氣若遊絲,手指輕晃。
大限將至的死氣,在他周身瀰漫。
「你們,好大的膽子。」
「答應你的事,我沒做到。」
保持中立?
「你,你別哭,不準哭。」
無人應答,潭面平靜。
漫天劍氣自上空凝聚,降落潭底悄無聲息。
「嘩。」
……
「區區斬命術而已,我,我竟然這般狼狽。」
佛門禁地的一縷明光,道門山上的二十四星。
……
「記住,如果有朝一日你能祛除心魔回歸本心,柳三生,莫講當年情分。」
「哇。」
「該打該罰,你看著辦。」
「大師兄,你累了,好好歇著吧。」
他,早已將所www.hetubook.com.com有能左右局勢之人算計在內。
「是我害得她遭受算計,害得你不能及時出以援手。」
他沒感應到的是,在他走後,深潭的水面泛起層層細波。
手持聘書信箋的杜奇瑞在潭邊站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蘇星闌的出現。
「師傅對你,是沒有怨言的。」
「青禾被我罰去思過崖面壁,她,交給你了。」
「師兄,罪該萬死。」
「不,錯。」
一場事關華夏六脈的內鬥糾葛,在靈溪紅鸞劫當晚拉開序幕。
他一聲聲的呼喊,不惜冒著巨大風險秘術傳音,將外面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抱拳一拜,杜奇瑞轉身離去。
有人埋怨太虛子不該插手,將事情越搞越大。
「蘇,寧。」
「白柚的死,我有錯,有罪。」
鮮血噴洒,他好不容易仰起的頭顱重重磕在石階上。
出了洞窟大門,他看到深淵之上的夜空,那裡,有一柄絕世長劍橫斷天地hetubook.com.com。
「我崑崙,向來是逆天而行。」
與其說那枚硬幣幫空見指出了明路,不如說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別,別怪我。」
空見並非沒想過,但他知道,一旦保持中立的話,這場大戰結束之後,他會第一個去見閻王。
他屹立原地不動,挺拔的身軀化作一道道殘影消失。
一群傻不拉幾的小蝦米質疑佛門空見的做法,不代表那些瞭然于胸的明眼人也看不透。
潭水翻湧,他站在呈放信箋的大石頭邊。
「原來,我已在誅魔潭待了這麼久。」
模模糊糊的,他渙散的瞳孔看到階梯上走來一位相貌邋遢中年男人。
正與邪的劃分,從這一刻起,正式打響。
看到無窮無盡的八方納陰陣泄出滾滾陰氣。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門派之爭,而是守道者與易購之間的較量。
以及,那翻開第一頁的紫薇至寶方寸書。
「媽,兒子不孝。」
他一邊對著京都方向陸陸續續的交代遺言,一
https://m.hetubook.com.com邊用手捂住嘴巴。
拄著拐杖的崑崙大長老癱軟無力,掩面痛哭。
他撿起乾坤印,一把揪住吸取他生機的那根天道絲線,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蘇星闌不讓你死,誰敢帶你走?」
他垂落的右手猛的握緊,輕輕喊了聲「大師兄」。
喉嚨里的血,壓制不住的往外涌。
他的徒兒,得順利渡劫啊。
他收好信箋,借靈力烘乾衣服,寶貝的藏進破爛不堪的衣袖中。
心神,鋪天蓋地的延伸,覆蓋住整座昆崙山。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然後,他看到了紅鸞劫的異象。
他抖了抖嘴唇,艱難開口道:「星闌,崑崙浩劫來臨,師兄什麼都做不了。」
他掙扎著抬起頭,想要再看看紅鸞星。
他一時語噎,羞的抬不起頭道:「師兄有愧,無顏見你。」
昆崙山,誅魔潭。
苗疆之行,佛門損失四位長老。
李木子,席冬瓷,兩位身懷命格的佛門入世弟子慘遭易購毒手。
「你是大師姐,幫我管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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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有些事,有些恩怨,一些因果,其實早早端上了桌。
任由那誰也無法阻攔的天機反噬,抽取屬於他的生機。
最最重要的是,這盤棋出自陳玄君幕後那位神秘老人之手。
沒人比空見慘,慘不忍睹的悲哀。
「聘,聘書。」
看到代表蘇寧的凰陰之氣上有運宗與玄門的噬血殺陣。
面無表情的逐一掃過,最後,鎖定在季玄清身上。
似乎快忘了如何說話。
「丫頭,師傅是真的沒用。」
如果說運宗對崑崙的仇恨因為白南弦的死「轟然爆發」,那麼佛門,則是真真正正的「刻骨銘心」。
「若靈丫頭和蘇寧於今夜……」
「看不到了,沒力氣再看啦。」
「小師弟,這麼多年了,師兄一直想親口跟你說聲對不起。」
然而爭論最多的還是佛門空見主持,這老禿驢的火上澆油,讓原本尚有挽救餘地的局面變得一團糟,逼得紫薇強行表態。
他僵硬的嘴角,拚命的想要擠出一抹笑容。
殺意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眼和*圖*書底恢復如常的生動。
他的嗓音,乾澀到模糊不清。
看一眼就好。
沒人知道,硬幣倒下的那一瞬間,空見輕輕吹了口氣。
隨後,易老魔親自登門拜訪,取走佛門兩滴魂血。
有人看不懂玄門與運宗的選擇,覺得這兩脈是打破六脈平衡的罪魁禍首。
那一縷讓他心弦驚顫的熟悉味道。
「大師兄。」
他的眼神,從陌生到恍惚,從恍惚到充滿殺意。
四方勢力聯手截殺靈溪,佛門兩位長老修為被廢。
「原來,又一年過去了。」
「呵,這大概是師兄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一點點的,看似很慢,實則又快到離譜。
各方勢力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不只是猶豫不決的空見,包括仍躲在暗處的守道者,無一例外。
直至,他看到了那封信。
「我不應該分開你們,要求你去總部辦事。」
杜奇瑞感到沮喪,小心翼翼的打開信箋,將其放到距離深潭最近的那塊大石頭上。
有模樣憔悴的中年男子浮出水面,目光獃滯的盤坐半空。
「因為,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