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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大嫂是懷的雙胎，就下來一個，另一個……遲遲沒生。」

霍老太卻鎮定得很，臉幾乎都貼到了劉敏霞的肚子上。好在她的視力雖不好，湊近了，還是能看清。

錢老頭想哭。

「譚妹子，你家兒媳的情況……怕是不妙。你最好做一下準備。」

霍老太翻著她那雙白內障嚴重的眼睛：「你都行醫濟世這麼多年，老得兩隻腳都跨進了棺材，還怕個屁！來，過來搭把手。」

沒想到，眼下居然還派上了用場。

花朝哪裡還顧得上別的，把二人拉進了產房：「快快，我大嫂都挺不住了。錢爺爺，您也走快點！」

「行，我知道了。」

他認識歸認識，可他一個老中醫，還要被迫用西醫的葯？

避開了穴位，伴隨「噗」的一聲，一根長針穿透了劉敏霞的腰椎間隙，看得花朝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譚小紅趕忙把醫藥箱遞給了霍老太。

「放心，我好歹也做過好多次剖腹產手術，沒什麼大問題。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嗎？」ｈｅｔｕｂook.cｏｍ.cｏｍ

這話說得輕巧！

王大姐一拍大腿：「要不這樣，你趕緊找個車，把你家兒媳送去縣城裡。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不多時，就傳來王大姐驚喜的呼喊：「出來了！出來了！是個閨女，居然是龍鳳胎，雙喜臨門啊！」

為了避免出意外，趁著大家不注意，她又餵了一口加了料的水給大嫂。

腿間流淌的鮮血幾乎將她整個染成了血人，她的臉色更成了金紙，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知道霍老太要動手術，花朝反倒鎮定了。

此刻，已經是早上八點。

否則，她怎麼遲遲不把人送走？

她已經耗盡了力氣，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錢老頭也收回了手，深深地盯了霍老太一眼：「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

「小霞！」

「好。」

吳萍的案子，想來就是這兩天就有結果了，她自然不想錯過。

看到這瞎眼老太婆要主刀，也嚇了一跳。

「敢情你拉我來，就是打著讓我頂和_圖_書包的主意……」

花朝沒去，她留了下來。

取了剪子、鉗子、各種紗布和其餘能用的東西，包括她帶來的圍裙，都交給了花朝：「仔細煮過，必須煮夠十五分鐘，再給我送來。包括盛裝這些的工具，也一併煮過。」

霍老太的臉，都幾乎湊到了醫藥箱里，才勉強把各種物品看了個真切。

霍老太是在錢老頭的攙扶下，進得花家。

「我以前在南洋時，給婦女接過生。你要是放心，我可以幫忙搭把手。」

劉敏霞沒說話，只是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

可劉敏霞只是閉上眼，什麼話都不說。

收回手，搖搖頭。

更吃驚的是霍老太居然會接生。

沒想到，更令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

不等眾人有多吃驚，霍老太就回頭吩咐花朝：「你之前不是說，衛生員臨走時把醫藥箱留下了？快，取出來我看看！」

花灤也跟去了。

「對對對，都在這兒！」

另一邊，錢老頭也陷入了沉思。

她確實沒猜錯，她收拾好周圍，吃和*圖*書過飯才眯了一會兒，蔣為明就急匆匆過來找她了。

錢老頭臉色都變了。

她拿出來的一隻針劑，看得錢老頭都下意識擰起了眉：「這是，給人拔牙用的麻藥……」

「霍婆婆，錢爺爺，你們怎麼來了？」

花朝雙眼一亮！

王大姐也知道情況，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不希望孕婦死在她手上。否則將來她還怎麼替別人接生？

他的話，也間接證明了霍老太的話是真的。

霍老太很鎮定：「趕緊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說到這，就不得不讚歎花朝的先見之明，特意將醫藥箱留下來了。她一開始的本意，只是打算萬一在緊急時候，需要側切啥的，要用到手術鉗或者是止血藥什麼的。

錢老頭雖然沒用過西藥，可自古醫藥不分家，一些人體穴位，在場的人中就屬於他最熟悉。別看他手抖，下針時卻果斷得很。

霍老太和錢老頭的突然到來，大家都很吃驚。

花灤更難受了，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哽咽著，調適一下氣息：「答應我，你和圖書不要丟下我，丟下孩子們……小霞！小霞……」

孩子生下來了，剩下的，一切總有解決的辦法。

他內心的坎可過不去。

霍老太點點頭，邁步進了屋。

「來，你下針，從腰椎間隙穿刺，到硬膜外腔再注射麻藥！趕緊的！」

儘管他腿腳不利索，可他依然不顧疼痛，強行一瘸一拐地追了過去。

去了廚房煮工具。

花朝端了雞湯出來，就看到二人站在門外的晨霧裡，也不知來了多久。

「少廢話。」

大嫂已經醒了，正痛苦地哼著。

等工具消毒煮好，霍老太顧不得圍裙還是濕淋淋的，就穿上了。另外有帶上手套，這才拿著工具走進。

躍進村距離縣城那麼遠，哪怕有車相送，從這裏去縣城也得幾個小時——畢竟這個時候的公路，都是盤山道路，堵車是家常便飯。想把產婦順利送進城，路上都不知道得耽誤多久！

霍老太還在縫線，一針一線縫得很認真：「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讓北堯去叫了車。回頭你們用床板抬著她，直接送到村和*圖*書口。車已經等在了那裡。回頭讓她在縣醫院住幾天，就可以了。」

「譚妹子耶，這哪裡是我要說不吉利的話。我這不是……嗐，這不是沒法子了嗎？」

「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大姐，我敬重你接生這麼多年，是老人了，才特意去請你來。我可不是讓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趕忙轉身出去了。

霍老太只一檢查，就說話了：「她腹中的胎兒被臍帶繞脖，想自然分娩幾乎沒可能。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做剖腹產。」

「你大嫂生了？」

就在大家都陷入兩難時，屋外突然傳來花朝驚訝的問話。

「霍婆婆，您以前給人接生過？太好了！」

等霍老太縫合完畢，花睿就和花開誠一起，把劉敏霞急匆匆送去了縣城。

王大姐見勢不妙，趕忙把譚小紅拉到一邊。

麻藥嘛，哪個牙醫手上沒有這玩意兒？

「麻藥用過沒？」

兩個孩子也被譚小紅抱走了，打算讓醫生看一看情況可好。

「你真打算做？你都好多年沒碰刀了，還拿得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