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這就是命
「怎麼,你有事找他?」南宮玉原以為她不會主動出面,這個女人,果真比他想得堅強。
「我想請你帶我去一個地方。不遠,就在鄰近城鎮的山上。」
「他走了?」清兒漫不經心地掃視四周,雖說府內建造鋪張過度,可他書房內的擺設算得上簡單,兩個高大的書架佔據了整整一面牆的空間,一張書桌,兩把座椅,中間一方茶案,周圍零碎擺了些花草,倒還像是人住的地方。
見他多疑,清兒冷哼一聲,「他又沒說今日要走。」說罷,起身就要離開,南宮玉沉眸,眼見她前腳跨出了門,「等等,我帶你去。」
「我說能就能。」清兒索性閉上眼,「你接著說,怎麼就鬧笑話了。」
她之後說了些什麼,清兒都沒有再聽,只是好笑這些人的幌子為何都如此的信手拈來,既不複雜造作,卻又萬無一失,自然沒有人會追究一個富商公子的表妹身世如何。
清兒仰起頭,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暗啞,「那是我的骨肉,你叫我怎麼m.hetubook.com.com丟下他……」
聽她一口一個奴婢,清兒心裏堵得慌,連忙止住她,「還是改改稱呼,直接稱呼你我,我不習慣。」
「我的兒子人在宮裡,我怎麼會捨得不去?」
宮逆天微微偏轉視線,那目光叫南宮玉渾身一顫,「那就由不得她了。」
從她走進門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變了。或許是經歷的太多,也或許是時間的流走,她的靈動與傲氣早已被打磨乾淨。宮逆天一陣心痛,看著眼前爬在地上的女人,只覺得陌生,彷彿是另一個人。
南宮玉站在屋檐下,面色陰沉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宮逆天沉眸,「不然要怎麼辦。」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將宮逆天的臉映得一片蒼白,恍惚中出現另一個人的影子,雷聲掩埋了他的聲音,清兒頹然倒地,手指死死扣住地面,渾然不知指尖泛出點點猩紅。她匍匐在地面上,失聲痛哭。
她後悔了,她當初無論如何也不該與孩子一同跳下山崖,哪
和_圖_書
怕是交給宮決崖帶回宮裡,受人排擠遭人誹謗,起碼她能知道他人還活著。杳無音信地過了三年,她就自己把自己折磨了三年。清兒微微勾了勾唇角,雙目直視他的眼睛,「你今天有沒有時間。」
「這樣好嗎?」
清兒面不改色地出門,聲音絲毫沒有起伏,「許久沒有見過面,生疏了。」
宮逆天沉聲,「你當真只想去找小世子?」
「小姐,要不是公子告訴奴婢,奴婢真就以為您是公子沒過門的妾侍了!昨天您還故意和奴婢開玩笑,害得奴婢差點鬧出笑話來……」
暴雨整夜,滿院的枝葉被雨水擊打得嘩嘩作響,嘈雜的雨聲充盈耳畔,清兒渾然不覺,木訥地躺在雙上,睜著雙眼,不知何時昏昏睡去。
「若是在她進宮之前還沒能找到小世子,那……」
「公子的客人走了沒有?」
婉夕點頭,在內心悄悄告誡自己,「我……我去公子書房,以為公子決定要迎娶小姐過門,一路上歡歡喜喜,遇著幾個要好的和*圖*書姐姐,還同她們誇耀小姐來著。結果公子卻說,小姐是他遠房的表妹,特為進都選妃來投奔他……」
昨日宮逆天的話,她實際心裏明白,若是以她太子妃的身份重回皇宮,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施晉天那一方面又會引來不少麻煩。這也就是為何宮決崖不知道她下落的原因吧,改名換姓重新來過,遠比前者省事的多。
清兒不再言語,繼續聽她唧唧咋咋地說個沒完。
話一出口,她便心知,一切都已收不回來了……
婉夕一愣,「這……這能改嗎?」她自幼在南宮府內長大,無論是老爺在世時還是公子執掌家務,下人的禮節等級都有嚴格劃分和懲戒,這叫她可怎麼改的過來?
南宮玉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無奈望向宮逆天,宮逆天雙眉緊蹙,一雙黑眸中看不見的漩渦游移。
他說,這就是命……
「不會,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宮逆天肯定的語氣叫人不容置疑,南宮玉只得低頭,可片刻又不甘心地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可萬一她知道我們騙了她,豈不是全盤皆輸?!」
南宮玉顰眉,清兒別開視線,不再看他,「你要去鎖遠山?為何不讓宮門主順路將你帶去?」
南宮玉坐在書房裡正看著書,見她推門進來,先是詫異了一陣,隨後起身要她落座。
「小姐,小姐?」見她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婉夕輕輕喚她,清兒回神,自己已被她收拾利索,便起身道,「帶我去見公子。」
「當然沒有,我只是來問你,何時要我進宮。」
南宮玉臉色陰暗,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聽宮逆天低聲道,「若是你們不能相認,你,去還是不去?」
一大早,婉夕便歡天喜地地跑進放來為她梳洗,說公子已經將她指給清兒做貼身丫鬟,清兒不語,臉色卻冷了下來。
南宮玉思索片刻,「三天之後。」
清兒突地起身,雙目猙獰,南宮玉趕忙將她拉住,阻止她沖向前去,「我不明白!為何你們不能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
宮逆天用指腹來回摩挲著茶杯邊沿,似乎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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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應該從何說起,才能將事情簡單明了的闡述完整,「我要你以水六兒的身份參選皇妃,回到他的身邊,這樣說,你應該能夠明白。」清兒沒有回話,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婉夕疑惑地看向銅鏡中的她,「客人?並未聽說公子有客人來訪啊。」
清兒臉色一僵,聽他腳步聲逐漸遠去,拳頭狠狠地砸在桌上。
清兒怔住,瞬間被人激起渾身的逆鱗,目光如鋒利的冰刃,直直射向宮決崖的雙眼,「這話什麼意思。」
婉夕應聲,卻又疑惑不解,「為何小姐和公子不以兄妹相稱呢?」
「有事?」
哭的聲嘶力竭,嗓子變得沙啞,清兒用發麻的手臂緩緩撐起身子,南宮玉想要將她扶起,卻被她一掌揮開,一雙充血的眸子寫滿了憔悴,她看著宮逆天,平靜地道,「好,我去。」
「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讓人來喊你。」南宮玉收拾起桌上的幾本書籍,正要出門,卻又想起了什麼,聲音隱忍著絲絲笑意,「你不用擔心,那位柳兄的腳程很快,派出的人並沒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