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方白鹿打斷了他：「也沒有意義，我知道。但我總是想問一下：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提出這個問題。」

「這個從字面意義上就很好懂……也有可能是我誤解了其中的含義。」

零號病人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看到對方終於表示了贊同，但方白鹿卻沒有些許的喜悅：

零號病人：「幻覺，夢境，矩陣——甚至說，我們也可能只是小說或者其他什麼文藝作品里的人物；我看過《蘇菲的世界》，第四面牆的概念對我也並不陌生。」

零號病人：「我不知道您從哪裡了解到的，我是玩了《沙耶之歌》后想到的。」

「從你說的這些看來，我覺得……別離導致的結果很曖昧，曖昧得不行。我看不出一個具體地緣由，一定要這麼做——」

「又或是說——那才是我們應得的結局。」

「或許會是純粹唯心的宇宙，也可能與我們的宇宙相似。」

零號病人搖了搖頭：「您的幽默感還是有和圖書限。」

零號病人：「我很確定，您有著這種能力：比如向天空釋放孢子、改變全世界人類的形態——這有助於他們為別離做好準備。」

「但是這所謂的『別離』過後，人類依舊沒有了未來——」

……

方白鹿：「所以你在向我提供一個可能永遠也無法驗證的方案……是這樣嗎？」

方白鹿：「為什麼？宇宙難道就這麼聽話，可以由人類所隨意塑形？算了；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樣的別離，不是遠遠比『復始』要更好？如果能成為造物主，也就不用糾結為人時的妄念和糾結。」

「雖然之前你說了很多——但，人類為甚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先不討論這究竟是好還是壞……但可以確定的是，『別離』定然是個重大、並且影響深遠的抉擇。」

「可是，你真的確定嗎——你確定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嗎？人類也可能在數百年的那個夜晚里死去了大部分而已。」

「我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白了——你其實想要做的是——」

零號病人：「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要是選擇太多的話，他們反倒無從選擇了。」

「除去進行過手術的復始者們，其他受別離者在被彈出我們的宇宙時——將會圍繞他們的每一個個體誕生出全新的世界。」

零號病人：「對，正是這個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您應該不會再覺得他們承受著孤獨。」

零號病人：「雖然我身體的年齡比您大上不少……但請牢記，我是出生在您之後的後輩。」

「先等等，如果剩下的兩種、都跟你口中的『復始』一樣無聊的話……就只要簡略地告訴我就好。」

「畢竟，你沒有收到什麼微信或者電話吧——」

……

「第二種，大多數人只是籠統地稱其為『新世界』。」

「但是這是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問題——」

「唔。」

……

「讓我幫助你，對全世界的人類……這些新和-圖-書人類，執行別離。」

……

「那為什麼要執行你口中的『別離』？有什麼意義嗎？」

……

方白鹿：

「也許會有無數個星球般巨大的螳螂，卻不會由於質量而坍縮折碎；更大的可能是我們人類所根本無法理解的樣子。」

方白鹿：「我讀過同名的科幻小說——你是指，在這個可能性中：別離后的個體，將會在嶄新宇宙的所有時間之中輪迴；而所有歷史上誕生過的人類、或其他生物，都只是這單個個體死後的一種輪迴轉世而已。」

零號病人：「第三種，被人們稱作為『蛋』、或是『卵』。」

方白鹿沒有等待零號病人的回答，而是用問題，繼續推擠、壓迫著對方：

「可是人們一般鮮少熱衷於改變現狀；特別是那些舒適、優渥的現狀——」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所有的前人可能都在永恆的、可以肆意揮灑的極樂中；也可能早已徹底死去，淪落於虛無。可是我們永遠也無法知道真相，因為所有人都被永遠分隔了ｈttps://ｗｗw.ｈｅｔｕboｏk.com•cｏｍ。」

「這便是我跨越時間長河，來到未來的原因……我深知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選擇別離作為答案。」

零號病人：「就是如此。」

這次，變成零號病人打斷了他：

……

零號病人：「不，實際上：他們將會成為這宇宙之中的造物主；由心緒恣意地將宇宙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我只是想為大家提供一葉孤舟，讓所有人最終都能夠安然地度過苦海、到達真正的彼岸……」

方白鹿：「可是人與人之間，又怎麼可能沒有聯繫呢——或者說，那樣我們還算是真正的人類嗎？」

零號病人：「重要的是，人們究竟想要相信哪一種。真正是什麼樣的結局，反倒無所謂了……正如您所說，一切都無從驗證。」

「這時候是不是該問那個問題了？」

方白鹿：「聽起來生還率就很低——不過我想你們也沒辦法確定最終的生還幾率。他們聽起來就像是琥珀里的蚊子：只不過比例更大一些。」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再與我和_圖_書們這個宇宙相同。」

零號病人等待著方白鹿的詢問。

……

方白鹿忽然搶先打斷了對方的敘述——

「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應該不只是為我介紹歷史吧。」

方白鹿：「這還真是一種人類沙文主義——或者說，是人類的自負。為什麼他們總是覺得自己和其他萬物不同？沒有可驗證、可復現的實驗結果的話，我覺得這反倒是最不可能實現的一種。」

方白鹿抬起三根手指，向對方示意。

方白鹿：

方白鹿：「作為一個老頭，你還是挺時髦的。」

方白鹿：「你這套說法倒是挺耳熟的……我記得以前看過類似的動畫——還是遊戲？」

方白鹿忽地拋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疑問——

方白鹿：「所以，我們是不是生活在巨大的幻覺里？」

零號病人那因為缺失了牙齒，而塌陷下去的嘴巴稍稍鼓動。雖然他的神志依舊如年輕人般清醒，但身體的細微動作、卻透露出耄耋老人特有的迷茫：

零號病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永遠也不可能互相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