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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潔,不是四界拆遷辦

作者:一個巨大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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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同學會(五)

第二十六章 同學會(五)

宗一夢見了很久遠的過去,學生時代的他在偷偷給小班花遞情書,小班花不領情,於是他使出了剛學會的新招:壁咚。然後被壁咚的小班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人頭滾了360度,終於停了下來,它看著宗一,用小葉的聲音嬌嗔道:「宗先生,你戳疼我了。」
宗一其實還在遲疑,然後他就聽見小葉接著說:「宗先生,沼澤已經沒過我的脖子了,我快撐不住了。」
他心裏直犯嘀咕,本來跑在他前面的陸仁不見了蹤影,雙腿的肌肉也開始不聽使喚,自己的手機又只剩下了40%的電量,一股絕望突然湧上了宗一的心頭。
它被退去了皮毛,僅剩一堆血肉的「兔子」在泥濘里匍匐掙扎著。看上去即將死亡,毫無威脅。
訛死去了,但這一夜,只是開始。
小葉的聲音從薔薇叢中傳來:「是我!宗先生!快來救救我,我陷進沼澤里了。」
宗一一看這都火燒眉毛了,容不得猶豫。趕緊從附近找了根長長的樹枝,趴在地上遞過去:「快抓住樹枝,我拉你上來。」
和圖書宗一已經脫離驚恐的範疇了,他感覺他的腦子都快離家出走了。他的手腳就像是各自有自己的主意一般,理智地立馬站了起來,扔下樹枝,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開始往花園小徑上跑。但他沒能跑掉。一條粗壯的藤蔓纏上了他腰,把他裹挾起來。接著他聞見了一陣馥郁的花香,便人事不知了。
「我……我是盛敏啊。那隻訛,偷了我的皮,變成了我的樣子!」說著說著,它已經沒有眼瞼的眼瞳里留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
深呼吸了一口之後,陸仁終於開口了,他問:「你和他,誰才是盛敏?」
「宗先生,救救我!」
血腥味熏得陸仁後退了兩步,他正打算在不驚動訛的前提下繞行離開。這個時候,訛說話了,它說:「陸仁!救救我。」
他說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在宣讀著死刑犯的判詞,他站到了「兔子」面前,然後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樹枝:「無論是訛,還是吃了訛肉的盛敏,都不可能說真話。所以你如果是盛敏,你會說,他才是盛www.hetubook.com.com敏。」
宗一有點不信:「齊家的花園裡為什麼會有沼澤?」
憑什麼?
盛敏知道陸仁被叔叔伯伯輪流照顧,過得不算太好。他每次從小賣部回來都會分一顆奶糖給陸仁。怕陸仁不收,他會笑著說:「我不想一個人長胖。」
看來還是得高舉馬列主義大旗,容不得有片刻鬆懈。
沼澤?在花園裡嗎?
儘管薔薇正艷,但薔薇花叢再往裡的花圃因為長久無人看顧,早已不知名的野花野樹林立,一時間倒叫人看不清裏面的情形。
夜晚,暴雨,泥濘。一切都讓人無法精確掌控自己的準頭。宗一一不小心把樹枝往前送得多了些,一頭直接戳中了小葉的鼻樑,結果手感輕飄飄的,好像戳動了什麼東西。
陸仁停下了腳步,但他也沒靠近。只是站著沒動,他靜靜地等著「兔子」接下來的話。
小葉說:「雖然很荒唐,但是請您相信我。宗先生,我懷疑這裏不是花園,我剛剛在花園裡跑了半個小時了,還沒到花園的邊界,然後一轉頭就陷進了沼澤hetubook.com.com里。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緊接著「兔子」開始哀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殺了它!把我的生活還給我!」
班裡還有另一個很瘦的孩子,就是陸仁,但陸仁不是因為吃不胖,他只是在抽條的時候營養有些跟不上。
別墅的後花園其實並沒有多大,一眼能望到頭。但宗一在雨里跑了得要有一刻鐘了,還沒能看見花園的圍牆。
齊家的花園其實沒什麼特別,花園小徑鋪著中式的鵝卵石地面,不同顏色的鵝卵石構成一幅傳統的圖畫,寓意是五蝠報喜,討個彩頭而已。小徑旁是常見的矮薔薇叢,今夜薔薇開得正艷,鮮紅鮮紅,但因為驟雨,薔薇花瓣都被打落在地,像一地淋漓的鮮血。
宗一定睛一看,小葉的頭被戳得滾遠了。就像一個皮球,被人踢了一腳,咕嚕咕嚕地滾遠了。
可這次同學會被毀了,甚至他的老同學們還處於生死不知的狀態。
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充斥著陸仁的內心。
宗一被一巴掌扇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見了正費力把他從藤蔓里往外拔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陸仁。
一聽小葉危在旦夕,也顧不得其他了,救人要緊,宗一趕緊撥開了薔薇叢,準備施救。他果然看見了小葉,小葉整個人都埋在泥土裡,只剩下一個頭還在露在外面,看見宗一正在激動地叫著救命。
陸仁記得讀高中的時候,盛敏很瘦。他就像一根瘦竹竿一樣,永遠也吃不胖。而他也很饞,總是趁著課間去小賣部買零食吃。同學們常常開玩笑說他像餓死鬼投胎,但他脾氣很好,從不在意。
和宗一走散以後的陸仁,遇見了盛敏帶來的那隻「兔子」,或者說,訛。他就躺在陸仁前進的道路上,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味。包裹著訛的塑料袋已經不見蹤影。陸仁也終於看清了它的樣子。
陸仁在道路一旁撿起了一根尖銳的樹枝,他拿著樹枝走向了「兔子」,邊走邊說:「訛,言東而西,言惡而善。」
正在宗一掙扎著要不要停下腳步原地等死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聲音。那聲音似乎響了許久,起初被巨大的雨聲和他匆忙的腳步聲給掩蓋住了,宗一才沒有注意到。
哭著哭著,「m.hetubook.com.com兔子」漸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所有人都不認識我了!它偷走了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兔子」說:「我才是!」
但現在雨勢漸緩,他也慢下了腳步,那聲音便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宗一咽了口口水,探頭探腦地望向樹叢,回應著呼救聲:「小葉,是你嗎?」
宗一打小就命硬,他一直認為那是因為馬克思的在天之靈在保佑著他。但是他今天想著不過是去赴老同學的約,出門的時候走的匆忙,竟然忘了帶上他的馬哲書。沒想到就這麼一回,就一下子大難臨頭了。
是女僕的聲音,從路旁的花叢里傳來。
在訛反應過來之前,陸仁用力地,把樹枝插|進了訛的眼窩裡。血濺到了陸仁的臉頰上,那麼滾燙,又那麼冰涼,襯得他竟如同地獄來的修羅。
但小葉遲遲不伸出手,宗一心裏這個著急啊。他想著小葉應該是陷進去久了手拔不出來。於是宗一就趴在地上,慢慢的往小葉的方向挪。
是盛敏的聲音。
儘管很多年沒有聯繫了,但其實陸仁還是期待著和這些老同學見面的。畢竟他們曾經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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