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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潔,不是四界拆遷辦

作者:一個巨大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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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酆都客(十)

第一百二十章 酆都客(十)

然後擺事實講道理,舉了一堆守城官也沒能聽懂的論證。總之,那隻鬼最後竟然真的認了罪。
他會笑罵一聲:「你不是冤種?咱們這一座城分明都是冤死鬼。」然後繼續兢兢業業地幫襯著城裡的人。
一開始他們兩個也不熟,因為張喻疏不怎麼愛說話,且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守城官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張喻疏的時候,他對張喻疏說:「你的名字有些難記,不如我就叫你小芋頭吧?」
張郁疏卻說:「叫張總。」
這身制服雖然摻雜了卞城個人的惡趣味,但老李也算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混成了枉死城內有編製的守城官。
想到過去的事情,老李摸了摸頭頂上插著的羽箭,那幾千年前導致他死亡的罪魁禍首。同村的二牛打獵,技藝不精還愛瞎放箭,一箭正中他的大腦,直接就把他送進了枉死城。但是因為中箭,他就算做了鬼,還是缺失了半邊大腦,直接導致他死了以後的智商降低了不止一個等級。
他帶著新鬼跪地,學著之前拜見官老爺的樣子給卞城冥君磕頭,然後便領著新鬼轉頭往東北方走去了。
守城官感到詫異,但他還是打開了城門,因為枉死城建成之初便是用來容納冥府里不可往生,又無處可去的靈魂的。到這裏的魂魄,無有高低貴賤之分,枉死城一視同仁,一律開門迎之。
這是什麼?這是天才呀!
張總很嫌棄守城官的制服,他說自己才不當保安,所以他每天巡邏都堅持穿西裝,打領帶。據說他的西裝和領帶是他的家人專門從阿什麼尼訂製的紙西裝,堅持每年要給他燒上一百套,方便換洗。
正當他滿腦子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的時候,和-圖-書卞城冥君發現了城牆底下的老李和新鬼。
守城官有個新來的下屬,是這二十年新死的。他說他原來是在陽間當什麼霸道總裁的,坐擁二十億身價,每天從兩千尺的豪宅中醒來,一句話掌握整座城市的命脈。雖然新來的下屬這麼厲害,但他只喜歡會往他頭上倒咖啡的女人。
守城官張著嘴,看著面前深藏功與名的張總,內心滿懷激動。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李已經把枉死城當成了自己的家。自己家裡出了事情,哪有不管的道理。
那時的卞城冥君正坐在城牆上看著遠方的血盆苦界一個人發獃。卞城冥君的容貌一直是個謎團,他每隔幾十年便會換一張臉用,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容貌究竟是什麼樣的。不過雖然臉變了,他身上獨屬於卞城冥君的氣息是不會變的,老李一眼就能認出來。
但那些他原本以為不過道聽途說的話如今卻開始一一回蕩在他的耳邊,他又看向了卞城冥君月下獨坐的樣子,心裏明白那些傳言大概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是自從張喻疏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守城官不肯去投胎的主要原因就是想找回他的那半邊大腦,雖然碧落黃泉,兩處茫茫,但是守城官覺得腦子總能回到他身邊。
言簡意賅。
「誰說不是呢?我看他的眼睛就覺得肯定很嫩。」
月正中天,大風揚起一地的白沙,吹得一地的骨礫紛紛揚揚而起,如同一層飛舞的輕紗。
守城官聽不懂,他不明白什麼是「豪宅」,什麼是「咖啡」,他插不上嘴,只好問總裁:「那張總,你是怎麼死的?」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枉死城的守城官老李給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定下的,在城樓上站崗放哨的時間。
聽見了冥君的呼喊聲,老李趕緊又轉頭跪地,匆忙行禮,五體投地地趴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他想:「卞城冥君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會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惹怒了冥君吧?」
只見卞城居高臨下地看向了正在地上挖坑的老李和新鬼,面無表情地說:「頭往東北。」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路,卞城冥君卻把他喊住了:「李達。」
畢竟,泰山府君可以算得上卞城冥君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可惡,早知道我就先吃了,我早就覺得那小子肯定好吃。」
正當老李胡思亂想之際,卞城威嚴的聲音傳到了耳邊,他說:「我聽說枉死城內種種事務,你都出了力。念你有功,往後,你便是這枉死城的守城官了。」
圍觀的其他人歡呼一聲湧向了兇手,生怕去晚了就分得少了。
老李認得卞城冥君用的那張臉,那是泰山府君的臉,他曾在泰山府君來找卞城冥君的時候遠遠地見過一眼。泰山府君很討厭卞城冥君用他的臉,每次卞城冥君用這張臉他都會暴跳如雷,要提刀追著卞城君從枉死城一路殺到森羅殿。
守城官說好。從此,他雖然每天教導和指揮著張喻疏做事,但每次喊他都是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為張總。
但老李不信,他覺得泰山府君那麼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一隻惡鬼給吃了。
枉死城的主人第六殿冥君卞城,是個不太合格的城主,他不願意管事,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枉死城內又魚龍混雜,故而終日紛爭不斷。
老李死前就是個老好人,村的老人小孩他都願意幫襯,結果和*圖*書人都死了,還是也沒能改掉這個習慣。他把枉死城看作半個家,於是便也終日在城裡管東管西,幫幫這個,勸勸那個。時日一久,找不到卞城的枉死鬼們就開始習慣於找老李幫忙。
張喻疏雖然沉默寡言,但自戀。
眼下,老李和張總已經站到了開啟的城門背後,迎接著即將進城的重瞳和陸仁。
總裁全名叫張喻疏。押送他來枉死城的鬼差和守城官是老相識,送他來的那天高高興興地跟守城官說:「老李!好消息,我抓到個聰明的枉死鬼!這不,趕緊送來給你當幫手了!正好能填補你丟掉的那半邊腦子。」
又因為他死得夠早,死的時候還是隋唐末年呢,所以整個枉死城就他資歷最老,所以在這枉死城中送走了一代又一代冤死鬼。
老李不知道卞城冥君在想什麼,但他聽枉死城裡的鬼說過:「前段時間泰山府君在血盆苦界被一個惡鬼給吃了,那惡鬼還做了新任的泰山府君。冥君之間不可私自械鬥,所以卞城冥君也報不了仇……」這段時間,這些事情在枉死城裡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總之,他們就是枉死城裡的最佳拍檔,協同管理著枉死城的治安,也為新死的冤鬼指路,帶他們熟悉枉死城內的生活。他們的口號是:幫扶貧困冤魂,爭取美好來生!
卞城冥君今日用的是一斧鑿刀削般的堅毅面孔,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尊沉默的塑像,威嚴如山,沉靜如海。只有在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的時候,這位自太古時起便君臨枉死城的神才終於恢復了一些他應有的威嚴。
看到沙漠中的兩人,他感到很詫異,因為血盆苦界及其周邊乃是死地,自從上一任和圖書泰山府君故去之後,那地方便被嗜殺成性的惡鬼和巨大殘暴的巨蟒所盤踞,他們怨鬼亦不敢步入分毫。
只見在又一次案發過後,張喻疏胸有成竹地指著圍觀群眾中的一名惡鬼,嚴肅地說道:「兇手就是你!」
陸仁和重瞳到達枉死城的時候恰好是其中一個月滿之時。
老李不圖名不圖利,他就是喜歡這座城。老李覺得雖然卞城冥君不靠譜,這座城裡也都是些嘴臭的枉死鬼,但要是沒有枉死城,他們這些陽壽未盡又無處可去的枉死鬼就需要整日在刀山火海中遊盪,承受地獄酷刑,稍有不慎,還會被地獄里那些厲害的惡鬼吞噬,永不超生。所以啊,卞城冥君願意建這麼一座城給他們遮風擋雨,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很是感恩戴德了。
這話老李聽在耳朵里,卻也不生氣,老李覺得他們也沒什麼惡意,枉死城窮山惡水,時間久了居民有些脾氣很正常。
守城官把群眾為了感謝他們而贈送的兩根手指分了一根給張喻疏,並且把自己的這個看法告訴了張喻疏,張喻疏聽了,便扯著他那張永遠似笑非笑的嘴角,對守城官說道:「自然,像我這樣的人,鳳毛麟角。」
起初的時候老李還不是守城官,只是人們口中的冤鬼老李。後來只要枉死城裡只要來了新鬼,老鬼們就會喊他們去找老李,他們說:「你有什麼不懂就去找那個大冤種,他什麼都願意管。」
後來有一天,他正在幫著一個新死的枉死鬼找他弄丟的腦袋呢,就遇見了坐在城牆上無所事事的卞城。
而此刻,就頂著這張臉眺望著遠方,眼神看上去憂鬱而縹緲。
說起枉死城的守城官老李,也有一段故事,他原先只是城中的一名普通冤和-圖-書鬼而已。但後來與他一同進枉死城的冤鬼都在陽壽熬盡之後早早地趕去投胎了。只有他,非說有事要辦,不願意往生,死皮賴臉地在這枉死城裡留了下來。
卞城冥君說完,一點白光從他的指間落到了老李身上,然後老李便得了一身守城官的制服:黑色的工裝配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肩頭佩戴者兩枚肩章,右邊的肩章寫著「音容宛在」,左邊的肩章寫著「笑貌永存」。胸口還綉著兩個字:「保安」。
以往城裡如果哪個倒霉鬼被吃了,守城官都是絞盡腦汁也找不出來到底是誰乾的,只能衝著大傢伙攤攤手。然後眾人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同時惋惜於一只鬼的逝去:
冥府的時間以月亮為計算方式,月缺到月滿再到月缺為一個月時,一天有十二個月時。
再這樣蒼涼的背景下,從蠻荒之地走來了兩名遠道而來的旅人。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又在沙漠上投射出了兩道頎長的瘦影,這兩名旅人的腳步雖然並不慢,但從遠處看去,他們就像是兩棵緩慢挪動的枯樹一樣,怪誕而奇異。
守城官因為自己缺半邊腦子的關係,向來都很佩服聰明的人。要知道,擁有一個完整的腦子並且能靈活運用,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呀!
卞城甚至沒有費勁去維持他一貫的笑臉,而是保持著一副冷淡的表情,然後又轉頭看向了遠方的血盆苦界。老李覺得卞城冥君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心裏應該是很難過的。
「看著那個案發現場我都饞,可惜老李又沒能找出來是誰乾的,不然咱們還能一起把偷吃的兇手也給吃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打那邊來了兩個勇士。
雖然張總怪癖多,但做事很有條理,幫了守城官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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