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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來了。」

在小姑娘看來——

陳默聳聳肩，隨後伸手放進盒子里，隨便抓出幾顆白色棋子。

很快，棋盤收拾好了。

「你幹什麼？」

陳默無奈的嘆了口氣，聳聳肩，然後就朝著二樓棋牌室走去。

如果吳予知道他借用的是人工智慧的力量，估計就算輸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她不知道啊，她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被一個與自己一樣的人類棋手給完虐了，卻還是完全超出她理解的那種血虐……

陳默心裏暗暗想著。

說罷，他緩緩落子。

小姑娘既緊張又期待，故作淡定的結巴了一句，然後就催促著陳默趕緊開始。

這讓原本溫順乖巧的小姑娘，不禁生出了幾分叛逆之心。

「你……」

吳予小姐姐也不甘示弱，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抬頭與他對視。

「當然，如果不能徹底領悟『風格、定式、章法』的話，我怎麼可能領悟出『手裡無棋、心中無棋』的至高境界？」

「我沒什麼事兒，但小予好像有事兒。」

「這不是你現階段能理解的東西。」

陳默這一手『毫無風格、毫無定式、每一手都看不出章法、但卻無法戰勝』的棋力同樣是人類棋手能下出來的，既然是『人』能下出來的，那她身為年輕一代的天才棋手，哪怕不可能學到這種境界，但也不至於無法理解才對……

如果說AlphaGo是目前圍棋的極限水平，那麼這位，就是目前人類圍棋的最高水平了。

瞧著明顯有些叛逆的小姑娘，陳默想了很久的措辭，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這個事兒。

「你……」

「ｗｗｗ.heｔｕbooｋ•ｃｏm.ｃoｍ不，你才是高段位者，應該是你握子，我猜才對。」

「你……」

啪嗒！

魔都，雨城區。

「我不！」

「有……有什麼不敢的，放……放馬過來就是！」

陳默笑了笑，抬頭看向吳予，也不再說話，就盯著對方看。

嗯……

「我不想費力跟你解釋這麼多，總之，你以後就把這玩意兒給忘記吧，別繼續鑽研了，沒意義的。」

「世……冠……柯……」

就在此時，陳默的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傳來模糊的信息：

很顯然，小姑娘此刻正在進行復盤，可不論她怎麼復盤，都不可能推算出AlphaGo當時的思路。

AlphaGo的計算力，早已經超出了人類腦力極限的無數倍，哪怕是前世地球的世界第一棋手，面對這種恐怖的計算力，也是毫無勝算，更何況是此刻區區六段的吳予呢？

看到吳予一副油鹽不進的倔強模樣，陳默頓時有些氣急。

陳默一抬頭，就瞧見吳予站在棋盤前，手裡捏著一顆棋子，眉頭緊皺，目光緊盯著棋盤，估計是正在『計算』這顆棋子該落在哪個位置。

先後迎戰兩位不同維度的天花板級選手，也不知吳予小姐姐作何感想？

——圍棋的猜先規則。

陳默對段思琦過於熱情的態度有些詫異，好奇問道：「思琦有什麼事兒找我嗎？」

嘿嘿嘿……

想想也對，唐牧是個情商很高、且非常健談的人，只要他願意的話，應該就沒有跟他聊天不愉快的女生……嗯，社恐除外。

「我這次不想問你輸了會不會哭鼻子和*圖*書了，只是想告訴你，傳統棋路有多麼強大……」

前世身為圍棋愛好者，他可沒少觀看這些頂尖棋手的圍棋比賽，而當AlphaGo橫空出世的時候，那種超出人類思維極限的恐怖感，讓陳默每每想起來都覺得絕望。

隨後，他抬起頭，看著吳予毫無怨言、認真收拾棋盤的模樣，不知為何，他此刻忽然有種感覺，以這姑娘對圍棋的執著和熱愛、以及天分，將來必然能有一番大成就。

一想到她被氣到想哭鼻子、礙於面子又不得不強行憋住的可愛模樣，陳默在心痛愧疚的同時……又有點期待呢。

『只是巧合之下得到了AlphaGo的能力而已，怎麼都沒想到，竟然能讓這麼一位天才棋手徹底魔怔……她也不想想，AlphaGo那恐怖的計算力，是人能比的嗎？就算是職業九段的國手來了，看到終極版的AlphaGo都只能保持沉默好吧？』

「自信點，她不是可能鑽牛角尖，而是已經鑽牛角尖了。」

「看來是我率先落子啊。」

「好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嗯……小姑娘是個很注重遊戲規則的人。

嗯……簡直就是煮熟的鴨子，全身上下都是軟的，只有嘴是硬的。

陳默苦口婆心的說道。

吳予率先攤開白|嫩小手，兩枚黑色棋子掉落在棋盤上。

四目相對，火藥味兒十足，彷彿火花帶閃電。

『在圍棋這種極其依賴數據計算的腦力運動上，人腦輸給人工智慧，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味地跟人工智慧較勁，只會是徒增煩惱而已。』

陳默也鬆開手，掉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五枚黑色棋子。

「無所謂。」

當陳默回來的時候，唐牧、段思琦正坐在客廳里聊天，隔著老遠就聽見他們的歡聲笑語，想來，氣氛應該非常愉快。

但想來……

「如果是被人工智慧給虐了，她可能不會表現的這麼要強，只會感慨人類的科技之偉大而已，但如果是被跟她一樣的人類給虐了……搞不好還真會讓一位頂尖棋手徹底自閉。」

但陳默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

夜幕降臨，六位嘉賓依次回歸心動小屋。

憑藉著『AlphaGo』給予自己的強悍計算力，陳默只是一眼就識別了出來，這盤棋，正是自己昨天跟吳予下的幾盤棋中的一盤。

段思琦指了指二樓，壓低聲音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予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二樓棋牌室，就對著棋盤一個人下棋，一首執黑，一手執白，到現在都快兩個小時了……你快去看看她，搞不還是鑽牛角尖了。」

世界賽應該是沒可能參加了。

別說是她一個區區22歲的小姑娘了，哪怕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那幾個職業九段的國手來了，碰到這種離奇的事兒，可能都會頭疼的懷疑自己的職業生涯。

陳默隨口說道：「我也是為了你好。」

陳默揉了揉太陽穴，有點兒頭疼一會兒該怎麼跟吳予解釋。

能創造出第一種棋路，就已經讓吳予小姐姐感到嘆為觀止了，結果，這傢伙竟然還有另一種完全相反的棋路？

陳默坐在椅子上，擺擺手，隨意說道。

「開始吧。」

吳予眉頭一皺，已經耗費大量腦力計算的東西，就這麼被打亂，哪m.hetubook.com.com怕小姑娘的脾氣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惱怒。

嘎吱——

最終，還是小姑娘扛不住他的目光攻勢，莫名心虛的低下頭：「你……你看什麼呢。」

鑽牛角尖，貌似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陳默走過去瞥了一眼。

——那絕不是人類能理解的，也不是人類能戰勝的東西，至少現階段不能。

「……我很難跟你解釋為什麼。」

聽聞這話，陳默都嚇了一跳。

——依照圍棋猜先規則，猜中執黑，反之執白，黑子先行。

當陳默走進客廳的時候，段思琦扭頭瞧見他，就趕忙揮手打招呼。

吳予有點懵：「你是說……你不止會一種下棋的方法？」

陳默撇撇嘴，信口胡謅的說道：「想要領悟到我的境界，你必須先把『風格、定式、章法』鑽研到極致才行，這也是我接下來會用到的手法，你……敢不敢挑戰一下？」

——這根本不是人力能計算出來的東西，至少不是她一個人站在這兒苦思冥想就能想出來的。

吳予搖搖頭，認真說道。

陳默兩根手指捏起一顆黑子，舉在半空中，意味深長的說道：「小予，看好了。」

只見她有些倔強的抬起頭，賭氣似的說道：「為什麼不是我現在能理解的東西？我的圍棋水平也不差，憑什麼不能理解？」

「你先收拾棋盤和棋子，我稍微醞釀一下。」

陳默有點兒後悔之前用AlphaGo來『欺負』吳予，早知道昨天的打擊能讓吳予這麼魔怔，陳默寧願自己上場被這位職業棋手虐一頓。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思索對策，片刻后，他扭頭看向小姑娘：「我說你無法理解和*圖*書我的圍棋水平，你肯定不高興，覺得我小覷了你……那這樣吧，我這次也不用之前的手法了，我就用你們圍棋界最符合規矩的、傳統風格定式的手法跟你對弈。」

陳默開口說道：「你握子，我猜。」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要是能贏了我，那我就親自教你該如何理解『無風格、無定式、無章法』的棋路，但你如果贏不了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研究我這種『有風格、有定式、有章法』的棋路，怎麼樣？」

陳默皺著眉頭，走上前，以一種非常粗暴的方式直接把黑子白子揉成一團，徹底打亂小姑娘的思考。

自己跟自己下棋，還下了兩個多小時？

瞧見陳默一副好像很無語的樣子，吳予頓時有種被小覷的感覺，而且還是在她最擅長的領域被小覷，這讓她心裏不太高興，因此，哪怕她明知道陳默說的可能是事實，但還是忍不住犟嘴了一句。

推門走了進去。

繼續讓她這麼計算下去，遲早會讓小姑娘徹底魔怔，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陳默無法想象。

而段思琦呢，雖然她並不像葉秋韻那麼熱情，但也稱得上彬彬有禮，面對他人的示好，也懂得給予表面的尊重。

「陳默你回來啦？」

吳予頓時有些氣惱，『我也是為了你好』這幾個字，她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爸爸媽媽會說，老師也會說，現在陳默還說……

段思琦只是用不確定的語氣說了一句，但陳默卻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彷彿爆炸般，再度出現了一道神秘的身影，那是一道人型身影從，此刻與陳默的意念合一，共同落下這第一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