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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琳是個特別健談的人，巧了，陳默也是。

「這是一個非常神奇、非常有趣的日常賬號……」

「阿巴阿巴阿巴……」

「我謝謝你。」

吳予繼續點頭。

……

「就這？」

陳默忍不住說道：「小予，你別不好意思開口啊，之前你可是親口跟我說過，現在已經不社恐了的，現在是個既樂觀又開朗的女孩子呢。」

她並不覺得，自己當著陳默的面兒，說這些話有什麼問題。

錄視頻！

原本因為第一期視頻該怎麼做而苦惱的小情侶，就這麼神奇的擁有了兩條視頻，順利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大家好，我是吳予……」

調攝影機這種事情，陳默是專業的，沒辦法，有外掛的人就是那麼任性，甭管啥事兒，只要是動腦子就能解決的，只要願意開外掛，總能牛嗶的不講道理。

陳默等了半晌，沒聽到後面的話，於是扭頭看向吳予：「完了？」

陳默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個好主意，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你們公司也太熱情了。」

「你怎麼不說話？」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攝像機開始說話。

「你不用強行給我增加貢獻度，我心裡有數的。」

開始錄製！

……

吳予愕然，她不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題，陳默不懂，唐琳也不懂，結果他們偏偏還一副臭味相投、交談甚歡的樣子，到底是圖啥呀？

小姑娘不是故意搗亂的，只是有些緊張了而已，在陳默的溫聲安撫下，她終於克服緊張情緒，開始很認真的打招呼。

「好好好～」

「欸？」

……

唐琳點點頭：「只要你們還在一起，只要你們還在努力，這個賬號的價值就是無限的，它的價值會超出我們的想象，而且……」

「嗯……」

簽不簽約這個問題，不是陳默和吳予能決定的，是律師決定的。

「有的。」

好傢夥！

吳予想了想：「你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好像也是。」

吳予重重點頭：「剛剛你調整設備的時候，我一直在看那些戀愛博主的視頻呢，已經有很多思路了。」

於是，陳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剛剛拿到手的攝像機，開始專心調整數值。

陳默忍不住了：「我剛剛說了好多呢，你就這一句？再說點別的吧，多說幾個字就行。」

陳默說道：「哦對了，現在已經開始錄製了，咱們可以先這樣閑聊著放鬆心情，然後再直奔主題，反正後期會剪輯的嘛，我可是剪輯高手來著。」

「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啊。」

吳予有點懵：「可你經常這樣說啊，我是跟著你學的。」

倆人一見如故，直到送對方登機的時候，都還有些依依不捨。

互聯網時代，很多東西都是透明的，一個人但凡有時間上網、但凡對這些事情感興趣，都能了解七七八八，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合約已經簽好了，不容更改，所以，她現在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甚至還有種自己撿了便宜的竊喜感。

陳默在一旁提醒：「別用『很榮幸』這三個字來形容我們的感情，搞得好像你在感情里很卑微一樣。」

吳予靈機一動，說道：「我們可以出兩個版本啊，第一個版本是剪輯版，用來引流和推廣，第二個版本是非剪輯版，也就是『日常生活』系列的一部分。」

陳默說道：「第一期視頻，不需要考慮給大家帶來多少內容，也不需要做到多麼精緻和有趣，只需要跟大家說明白就好了，就像那些被挖過來駐站的明星和大網紅，第一條視頻基本都是先跟大家打招呼的，後面的視頻才開始上乾貨。」

開掛玩吧，面對這種白痴都能通關的難度，屬實是一點樂趣找不到。

「那你們還聊？」

「在這裏，我們主要會以分享日常生活、戀愛狀態為主，包括但不限於基礎圍棋講解、美食製作、手工製作、原創音樂等……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希望可以點個關注啦～」

說到這裏。

陳默用鼓勵的眼神看向吳予，吳予用期盼的眼神看向陳默，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滴！」

「去你家吧，你家比較寬敞，有很多地方都很適合錄視頻。」

於是——

可要是不開掛吧，稍微遇到點兒困難的地方，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去克服，而是去開掛……遊戲體驗直接就報廢了。

「不是我們太熱情，是所有的平台都很熱情。」

陳默忽然開始感慨起來：「小予，幸虧有你啊，不然的話，我可沒這麼多設備可以用，而且我這個人超級怕麻煩的，一想到還得購置攝像機，還得換電腦，可能就當場勸退了，壓根不會產生當博主的心思。」

咳咳咳，開玩笑開玩笑。

陳默借用吳予家的影音廳，用攝像機連接投影機，在調整好攝像機的數值之後，就可以開始錄製了。

但陳默遇到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唐琳剛登機離開，陳默臉上的熱情瞬間消失不見，他轉身，仗著身高優勢，習慣性的摸m.hetubook.com.com了摸吳予的腦殼：「走吧，回家。」

「其實，我倒是有個主意。」

陳默連連擺手：「你是尊貴的小天使，我是你在人間最卑微的僕人，咱倆地位不一樣，所以，我可以說，你不行，你應該說：降臨此世二十二載，終於在今年找到了一位滿意的僕人，對此，吾深感欣慰……」

然而——

陳默故作滄桑的嘆氣，摟著小姑娘的脖子，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予，這些都是成年人的事情，等你以後長大了也會明白的，但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明白、永遠都不要長大，你就在我的寵愛下，當一個快快樂樂的小天使就挺好的。」

就像是櫻花國的愛情動作電影，上頭的時候，想盡辦法也要找到它，但當恢復冷靜的時候，內心充斥的罪惡感驅使著自己第一時間去刪掉它……

「嗯啊。」

「這不應該吧？」

陳默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唐琳笑著說道：「陳先生，您是作家，也是職業棋手，唯獨不是網紅，您大概並不清楚這個賬號的真正價值，我相信，如果您把想要做博主的消息傳出去，國內所有的互聯網平台都會向您遞上一份大方的合約。」

陳默笑了笑：「這是個很有趣的理論，陷入沉沒成本這個死循環的人，都知道自己陷進去了，可人性總能戰勝理智，讓他們只能一條路走到底……」

一直到進入別墅，兩人都還沒討論完。

「你這個『啦～』是怎麼回事？你在衝著我之外的人撒嬌嗎？我不高興了。」

吳予揮了揮小爪，簡單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就不再開口了。

「首先，我們應該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簡單講述我們來【嗶站】做這個賬號的原因和初衷，吸引一些感興趣的觀眾……」

他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沉沒成本。」

幾分鐘過去了，影音廳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戀愛的日常是怎樣的呢？

「你這就有點耍賴了啊。」

陳默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之前說要拍攝日常生活、以及戀愛的日常，你有想過戀愛的日常是怎樣的嗎？」

「嗯嗯嗯。」

「不不不，你不能跟著我學。」

大概就是……一次次的反抗和鎮壓，然後開始沒羞沒躁的甜言蜜語小情話？

地球外掛，能帶給陳默的東西太多了，只要他願意，整個世界對他而言都毫無秘密，他甚至可以像個全知全能的神明一樣……但這註和圖書定是毫無趣味的。

因為這裏面，包含了太多兩人互動的劇情了，如果照著原本的計劃去剪輯的話，為了突出最開始的大綱核心，這裏面絕大多數的內容都要刪減掉，那樣的話，狗糧屬性和日常屬性絕對大打折扣。

咳咳，貌似網游的遊戲體驗就是這麼干廢的，打不過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充的錢太少了……一旦形成了這樣的理念，玩家就再也不能克服任何困難了，玩的遊戲也會越來越智障……

吳予回想起自己總是被陳默欺負的一幕幕，以及自己欺負他的一幕幕，頓時陷入沉思。

陳默說道：「而且你家的電腦性能比較好，用來做視頻剪輯應該可以輕鬆勝任，哦對了，你家還有攝像機，那個可比手機專業多了，拍出來的效果也很好。」

回去的路上，陳默和吳予都在討論，『陳默和吳予的日常生活』的第一個視頻，應該發布哪些內容。

吳予直呼好傢夥，區區一條視頻而已，居然還牽扯到戀愛的主動權了？

陳默有些無奈的笑笑。

「沒辦法，誰讓科技發展停滯了呢。」

「那就開始吧。」

……

「啊？」

吳予繼續點頭。

「……」

「嗯嗯，我知道的～！」

「沒有啊，我是說真的。」

這玩意兒就跟無敵鎖血掛的單機遊戲一樣，但凡是開過大掛玩遊戲的，應該都知道這樣做的代價是什麼。

正常情況下，平台跟創作者簽約，應該都是直接把一份合同甩過來，簽完快遞過去就完事兒了，什麼談合約啊、親自面談啊，都不存在的。

『陳默和吳予的日常生活』是一個給大家喂狗糧的專用賬號，而狗糧這種東西，參考太多的套路屬實沒啥意思，還是兩個人一同創作、生產出來的，才最香。

「沒辦法，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啊。」

「大家好，我是吳予，是陳默的女朋友。」

唐琳感嘆：「互聯網的世界，社交平台的世界，從來都只有第一，沒有第二，一旦產生了現象級的巨頭，所有的競爭對手都會逐漸走向消亡，大佬們的投入太大了，他們就只能賭，不擇手段的賭，無法後退一步……」

吳予想了想，說：「從談戀愛到現在，我凡事都讓著你、以你為主，到現在都應形成習慣了，所以，還是你先說吧，你說啥就是啥，我跟著附和就行。」

「我也覺得不剪輯就挺好的，可問題是……」

然後……

……

但他卻並不打算這樣做，他只是給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掛，讓自己輕輕鬆鬆掌握了攝像和圖書機的使用技巧，而對於『第一期視頻到底該表達些什麼內容』這種問題，他並不准備參考地球，而是希望和吳予一起討論。

「唔……」

「大家好，我是吳予，今年22歲，來自川蜀，從小在魔都長大，我很榮幸的取得了這一屆世界圍棋賽的女子賽冠軍，當然，我最榮幸的是，成了陳默的女朋友……」

陳默也很認真的說：「你出設備，我負責錄製和剪輯，咱們缺了誰都不行啊。」

「哈哈哈哈哈～」

陳默疑惑：「我和小予都是職業棋手，另外，我的主業是寫作，小予又不缺錢，我們不可能像那些全職博主一樣，把心思全都放在經營博主賬號上……這個真的還能有特別大的價值嗎？」

吳予點點頭。

頓了頓，她有些疲倦的嘆了口氣，聳聳肩，無奈的苦笑道：「現在這些互聯網平台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了，資本家們都快殺瘋了，我們不是巨頭，在這些巨頭的覬覦下，本就生存的很艱難，自然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不論大小。」

「我……」

就好像男生長得高高的，打籃球會有優勢、女生長得很漂亮，在社會上更能吃得開一樣，本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勢，與後天的努力無關。

……

10月9日，也就是陳默和吳予做出決定的第二天，【嗶站】的相關工作人員就抵達魔都，在一陣歡顏笑語的交談后，雙方的律師又對合約展開討論，最後順利簽約。

看著陳默的變臉，陳默有點懵。

吳予被逗樂了：「你是要笑死我。」

陳默的眼神逐漸古怪。

「別不高興嘛，那我以後只跟你說，好不好啦～」

陳默並沒有立即開始剪輯，他先是把原片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後摸著下巴開始思索，片刻后，扭頭看向一旁的吳予：「小予，你有沒有覺得，如果不剪輯，就這樣直接發出去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

「嗯……」

吳予用獃滯且麻木的目光看向鏡頭，嘴裏說著陳默聽不懂的外星語。

「電視機……呸，屏幕前的【嗶站】小夥伴們，大家好，我是陳默，是熱門戀綜節目《心動小屋》的男嘉賓，是熱門網路小說《斗破》的創作者，是本屆世界圍棋賽的個人賽冠軍，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是吳予的男朋友。」

兩人爭執了許久，最終還是陳默做出妥協。

吳予隱晦的撇撇嘴。

昨天跟自己打電話的唐琳，親自帶人來了魔都，目的就是為了簽下這份合約，這讓陳默都感到非常意外。

現實是和*圖*書無法回檔的，陳默並不想為了一時的愉悅，毀掉整個人生的趣味，所以，明明可以全知全能的他，偏偏表現的異常克制。

當然，陳默並不喜歡隨時隨地的開掛。

「大家好，我是陳默……」

「可以啊！」

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思考，貌似有錢本身就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啊。

……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就像現在——

吳予拿著旁邊的紙質A5筆記本，指著上面的幾行字，皺眉說道：「我們第一期的內容核心是給大家打招呼和闡述這個賬號的定位，如果不剪輯的話，那核心內容就會變成日常和戀愛，無法凸顯最初要表達的內容了。」

陳默和吳予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一抬頭，就能在碩大的投影上，看到兩人的身影，這可比盯著攝像機看強多了，至少，心裏會感覺輕鬆一些。

笑著笑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這一段會剪輯到正片里嗎？」

畢竟，真誠才是必殺技嘛！

「嗯啊。」

吳予扭頭看向他，很認真的說：「我不傻，真的。」

他只要願意開掛，就可以解決兩人遇到的所有問題，讓一切苦惱都煙消雲散。

陳默洋洋洒洒的說完，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吳予，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膀：「該你了。」

陳默：「……」

見狀，陳默聳聳肩，笑著說道：「你不會真以為我跟她多投緣吧？只是閑扯淡而已，什麼國際形勢啊，互聯網生態啊，人類的未來命運啊，資本家的用心險惡啊……你覺得，我們真的懂這些東西嗎？」

陳默不樂意了，繼續說道：「小予，女士優先對吧？你之前還因為把誰的名字放在前面這種事情跟我爭論呢，現在這可是咱們的第一條視頻欸，誰先開口，誰掌握這場戀愛的主動權，這太重要了，我不能跟你搶，我必須讓給你才行。」

陳默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科技發展停滯，人類的想象力變得枯竭，未來再也不可能有什麼改變世界的機遇了，所以，資本家們就只能爭奪當下，無法將觸手延伸到未來……」

拍攝完成，然後開始做剪輯。

賬號註冊完成了，那麼接下來，就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至少對吳予來說，確實沒什麼關係，畢竟她的主要財富都來自於她那個特別有能力的舅舅，屬實是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好好的一款遊戲，就因為開了掛，爽了不到五分鐘，之後就再也玩不下去了。

吳予很認真的說。

「你注意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