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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辛瞧見他差不多忙完了，於是開口問道。

不論吳老還是李萬赫，他們對於圍棋的純粹性，都是絕大多數棋手做不到的。

「好了，大家都去吃飯吧，下午我帶你們一起複盤。」

「明天老師會輸嗎？」

這一次……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心情不太好的路路提出要『教』陳默練習格鬥，陳默呵呵一笑，然後嚴詞拒絕。

「稍等兩分鐘，我馬上就搞定了。」

小姑娘很乖很懂事的，她有把握就幫忙，沒把握絕不亂碰，免得好心辦壞事兒、幫倒忙。

「我先把今天的四個視頻剪好，今天有點累，咱們明天下午早些時候回來，把我們那一部分做出來，這樣就完整了。」

「我還以為吳老會輸的很慘呢，但沒想到……是我眼界太低了。」

「跟吳老同期的那些九段棋手，現在最多也就只剩下四五段的水平了，唯有吳老，依舊保持在世界前列，恐怖如斯！」

吳予立馬承認錯誤，然後解釋道：「你今天有好多事情，我也幫不上忙，所以準備去廚房給你做一杯鮮橙汁。」

陳默看向吳予的目光帶著點古怪，這丫頭……該不會是準備開始擺爛了吧？怎麼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呢？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

「只能說，吳老退役這些年，始終都在研究圍棋，從未鬆懈過，否則，他不可能至今還保持接近巔峰的水平。」

陳默和吳予上樓開始剪輯視頻。

「李萬赫正值壯年，欺負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前輩，不仁義啊。」

可下午的復盤解析，卻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能不能從中學到些什麼東西，全看自己的積極性和領悟性。

「懶得跟你們扯淡。」

所以，上午吃瓜可以放鬆，但下午復盤就必須認真起來了。

陳默捏了捏她的臉頰，隨後又把注意力放回電腦上：「我把咱們的解說剪輯一下，這樣一來，第一期視頻就做好了，這將會是『高端對弈』欄目最精彩、最具有含金量的一期內容。」

基本都是陳默在檢查，吳予在旁邊主打陪伴，沒辦法，攝影機這麼小眾https://m.hetubook.com.com且專業的東西，她又搞不懂，萬一自己毛手毛腳的，不小心弄壞了或是把拍到的視頻給誤刪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罪過。

吳老和李萬赫繼續下第二盤棋。

陳默認真說道：「夏國足有14億人呢，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人喜歡圍棋，那也足有14萬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看完我們的視頻，那也得有1400人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因此受益，那也……」

「我不要～！」

吳予眉頭微皺，眯著眼看向他。

過了一會兒——

「嗯～」

路路輕輕點頭：「老師確實是期待很久了，勝負……恐怕他們誰都不在意這次約戰的勝負，只有我們這些看不透的局外人，才會把勝負看的那麼重要吧。」

於是——

雖然不知道到時候的數據會怎麼樣，但是……欸，還是先祝好吧，圍棋up主太難了。

「別這樣想。」

陳默攥住了她的小手，不讓她離開。

所以——

停頓了下。

吳老雖說退役很多年了，可當李萬赫約戰時，他依舊要把自己當做職業選手，這是對對手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不愧是吳老，哪怕退役多年，風采依舊。」

就像普通遊戲玩家和電競選手一樣，普通玩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想玩就不玩，但電競選手卻不行，他們把一個遊戲重複上萬次、甚至幾萬次，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吃透遊戲，想盡辦法贏得比賽……

……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但還是要這麼說。

首先，吳老和李萬赫下棋時錄製的三個鏡頭視頻，這個得剪輯出來，再有就是下午在『雲奕棋社』的復盤解析視頻，這個也得進行剪輯，再然後，還有陳默和吳予最開始約定好的解說……這個還沒開始做呢，陳默覺得今天有點累了，想著明天早些回來做。

就在陳默認真剪輯視頻的時候，一杯橙汁映入眼帘。

吳老和李萬赫的對弈，新老棋聖的對決，對於整個世界棋壇而言，都稱得上是藝術賞析了，所以，自然要精益求精，盡量做到最好。hｔｔｐs://www.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m

昨天有多高興，今天就有多失落。

之後，陳默端起水杯，愜意的喝著可口的鮮橙汁，隨口說道：「這期視頻足有兩個多小時呢，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看完。」

「別說了。」

這一期視頻屬於『大製作』，流程很複雜。

……

短短七個字，彷彿蘊含著無數難以嚴明的遺憾和悔恨。

陳默說道。

將心比心的想，被細心照顧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欸，這種舒服更多的是來自內心，有種被人在意、被人重視的溫暖。

「什麼叫打擾？咱們之間有必要這麼生分嗎？」

吳老和李萬赫，都是真正痴迷圍棋的天才棋手，對於他們而言，探索圍棋的精妙，是要遠高於名利的。

看到路路有些憂慮的樣子，陳默開口安慰道：「不用為吳老擔心，對於如今的吳老而言，勝負並沒有那麼重要，他真正期待的是能與之一戰的對手，尤其是李萬赫這種將他的棋道再度發揚光大的棋手，這一戰，吳老應該已經期待很久了。」

……

但尋常棋手很難達到這個境界，他們被時代裹挾著，不停的訓練、強化，想盡一切辦法的贏下每一盤棋，甚至很多時候，職業圍棋真的就變成了一份職業，而不再是最初的熱愛。

吳予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

孫赫搖搖頭：「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巔峰時期的吳老，未必就能強過此刻這個狀態的李萬赫，他們都已經達到了圍棋的極致，抵達了棋聖境界的究極……李萬赫繼承了吳老的棋道，吳老利用這一點反制了他，所以才贏下了這盤棋，可你別忘了，這套手段是吳老退役多年才研究出來的，在役時期可沒這份底蘊。」

路路扭頭看向陳默。

「李萬赫的領悟能力極強，他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昨天那盤棋給吃透了，這才是他能輕鬆打敗吳老的原因所在。」

路路瞧見這倆人像是躲避瘟神一樣的對待自己，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起身離開了。

路路皺眉說道。

陳默恍然，接著真誠道謝。

陳默、吳予、路路三和-圖-書人回到別墅。

李辛嘆了口氣：「跟我想的一樣，吳老畢竟已經不在壯年了，能在李萬赫手裡贏下一盤棋已經是極限了。」

以前的她總是馬馬虎虎，但跟陳默在一起近四個月後，她也在對方的影響下，潛移默化的變得細心起來。

「好啦，我曉得啦～」

「你說得對。」

把這些全部做完、剪輯出來之後，這期視頻也就算是徹底做好了。

有人這樣感慨。

陳默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最開始拍攝視頻的時候，幾句簡單的台詞都卡了好幾次，緊張的不行，現在表現的自信又大方，看起來很成熟很穩重的樣子。」

「小予，你現在比最開始的時候熟練多了。」

「『如果』這兩個字，最沒有意義了。」

職業圍棋比的是實力，不是人情世故。

吳予搖搖頭：「好不容易完成一期大製作，咱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放鬆，而不是討論這種讓人心情變差的話題。」

大家都很拎得清，上午的對弈是吳老和李萬赫之間的事情，是屬於他們兩人的，自己這些人只是一群吃瓜群眾而已。

上午看兩位棋聖的神仙大戰，下午圍坐在『雲奕棋社』專用的大教室里復盤解析，最後，陳默給大家留了一份作業，就牽著吳予的小手離開了。

吳予把橙汁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往遠處挪了下位置，避免陳默一會兒伸懶腰的時候不小心將其打翻……

眾人應了一聲，然後結伴離開了會議室。

待到吳老和李萬赫走出棋室后，陳默和吳予走進棋室，開始檢查三台攝影機的拍攝情況。

當然，最重要的是，吳予不想讓陳默太過勞累，每天又要寫小說、又要搞訓練棋社，回來之後還要剪輯視頻什麼的……簡直是比996還要996。

這位姑奶奶都把『老娘要發泄』擺在臉上了，自己還能傻了吧唧的湊上去？

路路皺著眉頭，卻沒反駁。

這一刻，眾人是震撼又興奮的。

吳予在一旁說道：「這期視頻很有意義的，我們可以慢工出細活，只求質量，不求速度。」

作為一位不亞於九段的棋手，路路能大致理解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兩位的極限水平，審美濾鏡讓她認為自己的老師是天底下最牛嗶的，可冷靜的現實邏輯卻告訴她，老師和李萬赫處在同一水平，哪怕雙方都處在巔峰時期，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陳默揉捏著她的小手，輕聲說道。

陳默問她。

「明白了吧？咱們之間真的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不然會很不自在的。」

他已經儘可能的往好的說了，可……

「嗯嗯～」

「陳默，你怎麼看待今天這盤棋？」

「泰褲辣～李萬赫再怎麼說，也是前世界冠軍啊，結果在吳老面前卻只有被蹂躪的份兒。」

讓人心情變差的話題……

陳默緩緩說道：「我們這是在做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此刻的數據好壞，這重要嗎？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會有多少圍棋愛好者、職業棋手因為我們的視頻受益……就像古代那些偉大的思想家、文學家一樣，假以時日，我們在後世人的眼裡，或許也會變成這樣的偉大先賢！」

陳默等人沒理會這貨，職業圍棋、強者為尊，不論你年紀大小，只要坐在了棋桌前，那就是默認公平博弈，拿年齡說事兒，一點意思都沒有。

陳默說出自己的結論，眾人皆是沉默不語。

輸就是輸，沒必要找理由。

開玩笑！

「嗯呢，我們慢慢做就好，不用著急。」

陳默說道。

「小予，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可愛？」

吳老輸了，輸的很徹底，毫無懸念。

人嘛，不能因為有困難就退縮，要鼓起勇氣勇往直前，不要害怕失敗，失敗乃成功之母，只要有信念、只要肯吃苦、只要肯努力、咬緊牙關再忍一忍，一切都會越來越甜的！

說著，她就要起身離開。

「我還得剪輯視頻呢，沒時間陪你玩，你找小予去吧。」

……

「這樣啊，那可太謝謝你了。」

陳默搖搖頭：「明天誰贏誰輸，一方面要看現場發揮的狀態，另一方面則是要看雙方的底牌，吳老是否還有針對性的手段，以及李萬赫是否能把今天這盤棋吃透……」

陳默懶洋洋的說道。

吳予無奈的應了一聲，然後掙脫他的手掌，腳步輕ｈｔtps://m•h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m快的走出房間。

陳默說道。

「人都是會成長的。」

李萬赫vs吳老，第一場對弈，吳老獲勝！

吳予刻意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樣子，隨後又故作滄桑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感慨道。

陳默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吳老的發揮……不是很理想，拼盡全力才贏了這盤棋，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所有的手段幾乎顯露無疑，看似贏了，實則虧了，明天的對弈……我並不看好。」

今天跟昨天一樣。

「不愧是一代宗師，令人欽佩。」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退役后肯定想著到處玩，或者是做一些別的事情，可能一年都不會碰幾次圍棋，吳老是真的讓人佩服。」

……

吳老是夏國近些年裡唯一的棋聖，也是唯一活著的傳奇，幾乎是目前這些在役棋手心目中的偶像，如今瞧見偶像出手，力挫前世界冠軍，大家自然會感到喜悅。

當然，這可能也並非全都是人的問題，或許跟天賦也有著極大的關係，畢竟不是每一位棋手都能像他們一樣，年紀輕輕就問鼎世界之巔的。

陳默快進瀏覽了下，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於是就點擊上傳，進入後台審核中。

「小予，首先你得擺正態度，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

她是個很擅長察言觀色的女孩子，而且第六感非常靈敏，很清晰的意識到路路心情鬱悶，所以才不想主動過去觸霉頭。

他們是來找陳默『諮詢』的。

當天傍晚。

而就在這時，路路、孫赫、李辛三人也來到了棋室。

「不知道。」

第二天。

很快，視頻剪輯完成。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興奮，有少數幾個看出門道的人，眉頭微皺，有些憂慮。

雖然——

別人的話，她是不怎麼相信的，但陳默……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吧，這傢伙的圍棋造詣太高了，不服都不行，路路甚至覺得，自己練一輩子都達不到他的水平。

回到別墅之後，兩人又把昨天第一盤棋的解說製作出來。

就在這一剎那，陳默說不下去了。

「如果是巔峰時期的老師，對付李萬赫絕不會這麼吃力。」

吳予小姐姐搖頭，表示自己不想陪路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