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四章 三萬年
「蠻疆兇險亦不差幾分。蠻疆多古民部落,一些上古流傳下來的族類、古民居於蠻疆大山之中。蠻僵的民風,便不能用彪悍來形容,彼等以殘暴、詭譎聞名。」
「他們為了保護我,引開一隊隊獵狗,或身死或失蹤,最後到昆吾國時,只剩下元信一人。」
又說:「地圖你總有吧?」
倒也並非說打不過。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三萬年早特么滄海桑田了。天知道現在的雲夢澤和蠻疆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水滴甚至沒有降落,只削微減速,就在厲國邊境的高空中,把顧芸放下。顧芸畢竟是第三真相境界的修鍊者,真罡雄渾,自個兒飛行個幾百里不在話下。
但顧及這種東西,必須要有啊。
就比方說女人。
仲玉點頭:「地圖我有……但,不保證準確。」
是打定主意,接下來愈要謹慎才好。
「過有苗,則南巢在望。但有苗至南巢這一段,絕不比我們現在輕鬆。有苗去南巢,兩條路,一是橫渡百萬里雲夢大澤,二是繞道蠻疆。」和*圖*書
「有苗國依水漁獵,國民彪悍,名義上臣服於夏后氏,但聽調不聽宣。我們路過有苗國的時候,須得萬分小心。」
顧芸的復讎之旅,在姜山看來,厲國這兒恐怕很難施展;但姜山沒多說,也沒說要幫她云云,關係沒到那個份兒上。
「倉促之間,我只給有施珏做了幾句叮囑,連去寶庫的時間都沒有。」
他道:「有苗國,亦即三苗,又可稱之為饕餮國。」
此前姜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不多,以至於很多事,沒辦法細想;如今回過頭來,仔細這麼一想,便覺得有很多不通之處。
他也坐下來,語氣悠悠道:「事發之時,我正在讀書;母親派了元信幾人來,不由分說便帶我離開了斟鄩。」
這邊的世界,對他來說,太陌生、太危險。每多一個羈絆,便多一份危機,指不定哪天就要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仲玉聽了,長嘆一聲:「我沒有時間做準備啊。」
或許是姜山對兩邊世界的不同定位導致的差異,或者說歸屬感之和_圖_書類的,使他在自己那邊更容易放開手腳,到了這邊反倒謹慎的一批。
「我本來已經絕望,幸虧遇到了你。」
尤其這樣的世界。
「橫渡雲夢路近,但百萬里雲夢大澤危險重重,不知幾多異獸凶禽棲息。說不定還有上古遺留的神獸、凶獸生存在雲夢大澤之中,一旦遇上,必定凶多吉少。」
仲玉搖頭:「沒有了。」
他這點修為,吃不住勁兒。
仲玉笑了下:「也許。」
畢竟是修鍊者,體態、模樣趨於完美。
仲玉苦笑:「是啊,我不能,我也做不到。」
誠如旋龜所言『你我相見,乃是必然』。
隨即一轉言:「你遇到我,是巧合?」
說不定還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你這兒操縱飛行器,跟某某凶禽死磕,玩兒空戰,萬一一時半會磕不死,又來一群或者來個更狠的,該怎麼辦?
姜山道:「對你來說,重要的是去南巢。對我來說也一樣。其他的都是旁支末節。」
「我們本來打算即刻南下去南巢,但因為獵狗追殺,不得已改變和_圖_書路線。」
遇到這種情況,就飛慢點,保證隱匿;一望無垠的時候,就飛快點。用了一天多的時間,眼看飛過荊國,遠處一片遼闊蒼茫的山區映入眼帘。
尤以在見過旋龜之後,姜山愈是覺得,他和仲玉相遇,未必是偶然。
姜山吐出口氣:「照你這麼說,不論雲夢大澤還是蠻疆大山,都特么危險的一批。你要我怎麼選?」
水滴中,仲玉道:「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仲玉說:「那是基山。」
仲玉望著姜山:「是渡雲夢大澤,還是繞道蠻疆,姜山,由你決定。」
姜山心下一頓,點了點頭:「左右無論如何,我既然答應了你,得了你的好處,就一定把你送到南巢。」
姜山看著投影中已降落到地面的顧芸,拂手撥弄了一下三維立體投影,道:「你總不能讓顧芸放下復讎的念頭跟著一起去南巢。或者你留下來,幫她復讎?」
仲玉自然沒有意見。
他連忙解釋:「王室儲藏的關於雲夢大澤和蠻疆大山的地圖,繪製於三萬年前,還是先祖禹王https://m.hetubook.com.com治水之時的成果。三萬年至今,雲夢大澤和蠻疆大山有多少變化……不知。」
面對如此兇猛的武光,厲國恐怕沒幾個膽子敢硬頂。
荊國的疆域,比及顧國大了不少。顧國有萬里疆域,荊國至少有一萬五千里。以水滴的飛行速度,如果沒有旁的顧及,倒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然後扯開來,說:「過了厲國,就是荊國。荊國之後,便是有苗國。」
武光先滅昆吾,再破顧國,兇猛得一塌糊塗,必定使厲國上下震動。
姜山在那邊都十來個了,下起手來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但在這邊,他可以說想都沒想過。
但越是想,越是覺得迷霧重重。
這不得不令姜山產生聯想。
不是這邊的女人不好——論容貌、論姿色、論身段,別說顧芸,就說有施珏和她的那幾個同伴,挑一個出來,放到自己那邊,也是世界級的。
姜山聽著,眼睛微眯著,緩緩道:「原來如此……」
姜山一臉無語。
仲玉是夏后氏嫡子,夏后氏三萬年底蘊,莫道沒有寶貝。隨便帶個幾件,橫衝https://m.hetubook.com.com直撞不好說,溜號跑路應該沒問題才對。
三萬年!
姜山聽完之後,沉吟道:「你沒有其他準備?」
「先不討論這個。」姜山擺手道:「等到了有苗國之後,打聽清楚了,再做計較。」
姜山坐下來,忽然問仲玉:「你堂堂一個殿下,夏后氏的王子,要去南巢,按說應該有充足的準備才是。這一路上,我雖然看到了你的一些準備,但幾無充分二字可言。」
厲國作為顧國的鄰居,二者的大致情況,比如國力之類的,大差不差,都在同一層次。
但姜山就是沒想過拿下哪個。
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動不動天空中一片陰影飛過來,比特么水滴還大;每到這個時候,姜山就得小心翼翼,讓水滴放慢速度,竭力潛藏,不敢驚擾那些龐然大物。
仲玉道:「我知道,你是信人。」
卻屢屢拿出來的,都是些小玩意兒。
藍天白雲之間,顧芸周身火紅真罡如焰,炙烤的周圍的空氣為之扭曲;她怔怔的望著遠去的水滴飛行器,看著它再度隱形,良久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化作一道火光,墜落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