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藍夢公司在黑色子彈
第三十六章 正義與正確
他們不放過自己，而自己也不可能放棄延珠，其實說再多冠冕堂皇的空話……導致蓮太郎做出如此決定的也不過是這一個原因罷了。
比起正義這種過於空乏的話題，或許對於蓮太郎來說和藍夢公司的問題更多的是「私仇」而已。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在陣陣燃燒的燭火之下的孩子們的照片，她們有的害怕，有的期待，有的高興，有的膽怯。
蓮太郎的心中微微一刺，而松琦就已是走到了他的跟前輕笑道……
「有意義嗎？」松琦反問道，衰老蒼白的臉色輕笑著……
想要救回一個腦袋被打碎了的普通人並不困難，只要不是死了一段時間就行。
而緹娜，居然也就知無不言的說了她真正的情況。
蓮太郎微微的壓低身子，而就在公路的盡頭一輛車緩緩的駛來，隨著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棕色風衣的老人走下了車，按著頭上的帽子，手捧著一捧鮮花緩緩走來。
彷彿看穿了蓮太郎的疑惑，松琦慢悠悠的點燃了那些蠟燭，放下花輕聲道……
「我知道領導不是個好人，他甚至根本不會愛這些孩子們。但他卻給了孩子們一個新的選擇，給了她們去爭取自己想要東西的權力。」
「我沒得選，而且，我也沒處可去了。」緹娜淡淡道
作為帝皇，也的確應該去傾聽不同人的聲音。採納與否姑且不論，去傾聽和了解，便不是壞事。
「領導，我無話可說。」松琦看著白無界，緩緩的說道……
但作為五翔會四片羽翼的頂級殺手，他絕不會將個人情感帶入到工作之中。
「人在這世上活著就免不了被利用。」松琦看著蓮太郎笑道
紫垣仙一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齊武宗玄那個老狐狸很想除掉自己，但在這大事的方面，他並沒有拖自己後退的想法和必要。
他有些疑惑，本以為會在這個藍夢公司的高層偷摸摸的單獨行動中看到什麼變態的行徑之列的，但面前的一切卻並不是如此。
紫垣仙一拉著表情陰鬱的蓮太郎離去，走之前還對巳繼悠河比了個眼色……
這顯然就不可能是天童家曾經的遺產所能概括的了的。
他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準備撤離然後開展行動計劃。
「好！沖你這個說話，我會給你個快樂的死。」
松琦的想法是如此的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放棄了自我思考，但這恰恰纔是最為正確的答案。
「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和-圖-書簡單，抓住他然後拿走這塊晶元就行。當然就需要我們的駭客同時去破解這晶元內的防火牆協議……總之蓮太郎，你的任務只是將他帶到我們這裏來而已。」
他媽的，真的是他媽的吔！！
他鬆開手，輕輕的跪坐在地，垂下頭顱，渾身緩緩的化作石塊。
熟悉的地方，這片外圍區本就是在原腸生物戰爭中被摧毀和廢棄的地方……而三個月前的大戰更是將這裏幾乎完全的夷為平地。
「越來越有樂子了。」白無界愉悅的笑著
只有能成功進入到那高塔，他們才有吹響毀滅藍夢塔第一步的機會。
松琦無辜不無辜並不重要，他們這些人的小命此刻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才是真的。
「這個人的名字叫松琦，本來只是一個退休教師……但不知為何當上了藍夢公司總裁白無界的管家和心腹——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腦植入晶元擁有通往藍夢塔下層的許可權。」
「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領導，在我們看來您與神靈是沒有差別的。神要做什麼，和人的想法有關係嗎？您要重塑這個世界，就像上帝降下大洪水一樣，人類的意見毫無意義，就連諾亞也只有上帝允許才能活。」
白無界笑著鼓掌，在他看來松琦的說話就是要比那些死前還跟他扯什麼正義和正確的東西要聰明睿智太多了！有意義嗎？並無意義，人民的想法對於他們的武神族王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但好在我們殘留在東京的情報組織給了我們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那就是有關於一個藍夢公司的高層人物的具體行蹤。」
「但我沒有興趣知道，緹娜小姐，我們只是合作夥伴而已，這次之後我想我們也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緹娜彷彿沒有聽到蓮太郎的話，只是生硬的將話題拐到了這個角度上，同時遞上了一張名片。
其實即便在心中已經認定自己和藍夢公司的問題更多的是「私仇」……
「記住，蓮太郎，你的任務至關重要，這個環節一旦出現任何我們，我們的大事就做不成了！」
「這些孩子們很可憐，她們距離享受美好的生活只差了一線之隔。領導為她們立了一個沒有名字的碑，但我想，總該有人記住這些孩子的名字。」
他便是一個已經看開了的人，當初跟隨白無界幫助詛咒之子是如此，如今隨意自己被利用也是如此和_圖_書。
對緹娜的態度如此的抗拒也是因此，里見蓮太郎已經沒有多餘閑暇的能力和精力去揮灑自己曾經的「亞撒西」了……更何況在這東京，詛咒之子們早已不是被迫害的對象了。
「我們是在干大事，蓮太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彷彿早就預料到蓮太郎會提出這種憐憫的發言……
毫無目標，毫無方向只為了活下去而活的絕望。
沒人知道他來這裏幹什麼，或者說這也不是紫垣仙一殘留在東京的情報販子能獲得的消息……但總之蓮太郎只需要知道，在這裏他可以帶走松琦就夠了。
車內的氛圍安靜的十分凝固，有些忍不住的蓮太郎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緹娜聊了起來。
「他只是在利用這些孩子們的力量達成他的目的罷了！他只是在利用暴力去拆散更多幸福的家庭，摧毀更多本來美好的東西！」
「你的那個主人，這個所謂的安蘭德博士只是把你當做工具利用而已！既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忠心於他。」
意識到什麼的蓮太郎呼吸有些粗重，而在這寂靜的下水道了聲音就變得刺耳了起來。
「可以這麼說。」松琦輕聲道
而通往地下研究基地的電梯更需要高級ID許可權，這意味著我們必須要獲得這樣的東西。」
「主人……我開始有些好奇你們的身份了。」蓮太郎幽幽的說道
這世道真的是爛到了極限，難道他就註定要從一坨狗屎的和另一坨更加狗屎的東西里做選擇了嗎？
「你是領導的敵人對吧？我想也是，不然也不會有人打我這個老頭子的主意。我什麼能力都沒有，卻被領導如此信任，現在證明我這個老不死的就是個累贅啊……」
巳繼悠河看著蓮太郎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是對紫垣仙一過度的誇讚不屑一顧。
松琦的腦袋一垂，臉上便露出了無比恬靜和歡喜的表情。
但……他也沒得選不是嗎？
是啊，這世上不是誰都有選擇的權力的。
松琦被緊緊的束縛在椅子上，而負責駭入工作的駭客則將全身浸泡在裝滿冰塊的冰水之中鏈接對方的腦機介面，去破解他腦機晶元的許可權功能。
一輛不起眼的廢棄轎車內，偽裝身形的蓮太郎雙眼放空的看著面前，耳畔接受著紫垣仙一耳提命面的任務簡報，他現在正位於東京第三十四號區域內。
白無界笑著鼓掌，松琦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與哄httｐs://m.ｈeｔubｏoｋ.com.com騙……而雖然是背叛，白無界卻更多的對這個老頭子的想法感興趣……
只是即便如此，蓮太郎還是無法選擇服從藍夢公司。只因為他相信，人類還是有善良和理智的人存在著，起碼相對於白無界，他更願意相信紫垣先生和他背後的人。
指紋可以複製，視網膜也可以製造，但是基與藍夢塔中央AI的許可權網路就是最大的障礙。
但蓮太郎看了一眼全身捆綁昏迷不醒的松琦，猶豫了一下，對著紫垣仙一道……
畢竟那個瘋狂的藍夢創世計劃，他作為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怎能去認可了？既如此，他為何不能把自己當做是「正義」或者「正確」的人了？
「這些……孩子們？他們是死在藍夢公司的實驗中了嗎？」蓮太郎沉聲道
大概緹娜本身就是抱著為她的「主人」給蓮太郎牽頭的目的，才來參与這個任務的吧。
「已經完成駭人，給你們的植入晶元中擬造的個人許可權啟動后二十四小時內都是可以使用的。」
城外的一處廢棄樓房內，紫垣仙一絲毫不吝嗇的誇讚著沉默的蓮太郎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同時示意負責駭客工作的人加快腳步。
其實沒有什麼正確與錯誤，他不過是選擇了站在更多數更無辜的人們一邊。
他當然不是個傻子，紫垣仙一能拿出如此的手筆招攬這樣一些人才，尤其是手頭還有一顆微型核彈。
「里見蓮太郎是吧？主人他們說過很多有關你的事情。」
「主人說過發生在你身上的改造技術非常的強大……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想與你好好的見上一面。」
「呵呵……少年，我猜你也是個憐憫這些可憐孩子的人。」松琦放下帽子，輕鬆道……
「他來了。」緹娜輕聲說道，結束了這場並沒有什麼意義和營養的對話，雙眼微微的泛起紅色的光芒。
將自己當做「正義」的一方並沒有錯誤……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的確可以提振做事的勇氣和決心。
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瞬間，一個身影落在了松琦的身旁，他看著「肝腦塗地」的松琦，笑著伸出了手……
「嗯？是哪位朋友嗎？如果有事要找我，就直接出來吧。」
而松琦停留的地方就是一片擺滿了蠟燭，同時也擺滿了照片的下水道拐角。
「想要進入藍夢塔的難度很高，他們的前門有著大量的防禦措施，非認定人員擅闖會在第和-圖-書一時間被擊斃。
所以說，扯什麼空談的正義和理想，大家都不過是自私的東西罷了。
略顯清冷的聲音，說話的便是自己旁邊座位上與自己一同行動的緹娜，金色長發的少女天藍色的瞳孔注視著自己，輕聲的說道……
作為詛咒之子即便是在美國的情況也並不會好過這裏，為了安穩的活下去，為了不被別人欺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利用價值罷了。
但若是捫心自問，蓮太郎也並不會否認，那些藍夢公司的敵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蓮太郎的目光一直鎖定著他，而松琦出發的目的地，居然是一個下水道井蓋。他吃力的打開了下水道的井蓋，然後緩緩的爬了下去。
蓮太郎有些抗拒的接過了名片，他掃視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地址和聯絡方式，是一個叫做安·蘭德的美國人來著。
蓮太郎沒有猶豫的跟著對方一起走進了下水道，躡手躡腳悄無聲息的跟蹤在其後。
因為過於靠近外圍，就連藍夢公司和其餘的企業就暫時也沒有過來開發這片廢墟的想法。
而或許就有些性情並不堅定的武神會被說話所影響，但白無界，無疑就不是這樣的人。
全身浸泡在冰水之中降熱的駭客艱難的起身拔掉了腦後的插管，對著紫垣仙一虛弱的說道……
巳繼悠河立刻上前對著松琦的腦袋補了一槍同時順手打死了還沒反應過來的駭客，隨著他們腦漿塗地的倒下后，一行人幾乎馬上撤離了這片廢棄的樓房。
「來吧，你們想要用我這個老骨頭做些什麼就去做吧。我跟隨領導是為了那些孩子，但我也幫他做了太多殘忍的事情了。」
而根據情報顯示，那個叫松琦的老人，每周日都會準時獨自一人的來到這裏。
行動不容許有任何的錯誤，這麼多人的性命，他沒有資格去耍什麼聖母。
「國家與國家，企業與企業，種族與種族，立場太多太多，活著就一定會被利用不是嗎？但可悲的是就連被利用后，還是得不到接納才是。」
「抱歉。」蓮太郎沉聲致歉，將麻醉劑注射進松琦的體內，帶著倒下的松琦轉頭離去。
但他也明白，他還是把自己當做「正義」的一方，還是認為自己是有道理的……畢竟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去做這些錯誤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去拉回他的「靈魂」什麼的，白無界救回了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僕，玩味的笑和圖書道……
那擺滿了的照片上全都是年輕的女孩，他們有的笑顏如花，有的面色膽怯，而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她們那暗紅的眼睛。
和他關係不大，起碼現在沒有什麼關係可說的……但蓮太郎還是留下了個心眼收下了名片。
他們背後明顯有其他勢力，而且一定是響噹噹的人物。蓮太郎不願意在這方面去多想，只是因為他不想動搖自己的決心罷了。
蓮太郎有些沉默，他放下的手微微的握緊。
「領導他給予了這些可憐的孩子們活下去的力量，但終究有一些脆弱的孩子挺不過去。
「你的幹得好啊蓮太郎！！」
「既你也可憐這些孩子，那為什麼還要幫助白無界那個罪大惡極的東西！」蓮太郎走上前去激動道
採納與不採納，想與不想，決定著一切的始終是如「神」般的他們。
紫垣仙一立刻便與眾現場的把他要說的話懟了回去，蓮太郎微微張嘴，卻的確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以前是專門負責暗殺工作的？」蓮太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女孩，皺眉道……
「這些相片都是沒能成功挺過去享受這個時代的孩子們。」
如無例外，他就是那個松琦了。
她們有的太過衰弱而無法承受，而有的則是太過沉迷於那力量，最終變成了個怪物……」
看淡了這世間的善惡對錯，看透了立場的本質，也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立場可言了。
這放棄回答的回答，就是要比那些整天在白無界面前鼓吹他們的政策，推行所謂優越性的東西，聰明太多了。
蓮太郎的雙目放空，直到現在他始終還是不覺得紫垣先生所做的事情可以稱得上的正義的。
「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我沒有立場所以我為了那些孩子們幫助您。而我沒有立場，為了那些未來可能會死在您偉大計劃下的人，我幫了他們，或許我只是不敢做出抉擇，自以為是的滿足我而已。」
這個被白無界帶著戲謔和調侃稱之為「財叔」的松琦摘下了帽子慢悠悠的說道，而蓮太郎緩緩的走出了角落，看著這個老人和他背後的相片，欲言又止……
但……他唯一看不到的只有絕望。
「她們只是被利用了！她們只是被他用力量扭曲成了一群殺戮機器！」
「紫垣先生，那個松琦，他……」
「二十五萬匹力量·細胞重組！」
「很好的說法！但我就更想明白，在你的角度上，我要做的事情是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