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現在很危險
灰燼即將蔓延到能夠視物的雙眼,僅剩的一截頭顱也將徹底消失,童磨對於自己殘存的身體此刻究竟被那個金髮孩子砍成什麼樣也並不關心,反正最後都會化為灰燼。
也不知道在她和音柱趕到之前,上弦之貳究竟對這孩子說了什麼,平時遇見的時候都是很活潑的孩子,怎麼一下子給氣成這樣,據她所知,善逸這兩兄弟家裡並不存在和鬼之間的深仇大恨,現在這幅模樣顯然就是被這隻鬼給刺|激到了,能做到這種程度,這隻鬼的言語藝術,說不定已經和富岡先生是一個層級了吧?
……
嘴平伊之助穿著一身明顯讓他行動不太方便的女士和服,手裡提著另一隻金毛的后衣領,像在拖大型垃圾一樣,把不知為何兩眼轉得像蚊香,面色隱隱發青的鬼殺隊善逸拽了過來,臉上帶著濃烈的煩躁,隨手把人往地上一扔:
——很可惜,無慘大人切斷了他與上弦們的思維聯繫,不然在見識到這種超出以往對於鬼殺隊實力認知的程度后,說不定還能及時作出相應的對策,而現在隨著他即將徹底化為飛灰前往冥土,這份記憶也會被他一同帶往地獄,他也沒有機會再做些什麼了。
……
說著便毫不遲疑從袖子里拿出了兩管淡紫色的液體,拔開蓋子后赫然露出的是一截短短的針頭,緊接著就極其熟練將針頭埋進了其手臂上的皮膚,將一管液體注射進去,隨即又突然面露擔憂地抬起頭,看向了另一邊還在對僅剩那一小截鬼的軀幹狂飆殺意提刀猛砍,沒人敢接近的傢伙,表情猶豫起來。
親手把這個膽敢放話想要吃自己姐姐的鬼給剁成了馬賽克,並且殺氣騰騰目睹其最後化為飛灰后,我妻善逸也和*圖*書終於算是恢復了正常狀態。
「竟然在臨死也沒有任何感情嗎?」
——這張屬於善逸君的臉,慣常在她的印象中就是性格活潑、對異性很嚮往,有的時候對情緒察覺特別敏銳的孩子,她與這對雙子兄弟接觸也不算多,一直以來都認為這兄弟倆的性格相差不大,連帶著長相都毫無差別,若非服飾存在差異,否則站在一起的時候,都辨認不出究竟誰才是誰。
後半截話還沒說完,他的視線就越過了眼前正擔憂注視他的蝴蝶忍,和環著胸站在邊上神色古怪的宇髄天元,直直往前,看到了他還在擔心追著上弦鬼跑掉后讓他無比擔憂的另一個自己,還沒出口的話頓時就卡殼了。
即便耳聞過善逸君的弟弟曾經因心理創傷而應激暴走,存在著一個人匹敵四個柱的戰績,但蝴蝶忍也不會想到居然是這麼狂暴的情況——眼前這幅情形也太具有視覺衝擊力了,感覺這孩子每一次面目陰沉地重重揮下刀,觀者的眼皮就跟著一跳,好似這充斥了狂躁殺意的一刀就懸在自己頭頂,隨時可能跟著滿地亂飆的鬼血當頭落下。
「如果因為中毒而讓那隻鬼跑掉就糟糕了,對姐姐可能存在威脅的任何因素都要立刻剷除,所以我就用刀刃在手上劃了一條傷口,紫藤花的毒素應該可以抑制鬼毒來著……可能產生了以毒攻毒的作用了吧?不過現在想起來還是感覺有點后怕,就算只是一條很小的傷口,現在也覺得又痛又癢,好難受啊。」
果不其然,宇髄天元手底下這個金毛就這麼沉默了幾秒鐘后,緊接著,一聲骯髒的尖叫猛然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不止蝴蝶忍有這種感覺,宇https://m.hetubook.com•com髄天元和她的想法一般無二,甚至對他的繼子了解更多的他更為篤定——這小鬼現在處於暴走狀態,隨便什麼人湊上去估計都只有一個被下意識隨手砍一刀的結局,而唯一能從這小鬼暴走狀態下全身而退的傢伙,恐怕還在地上躺屍呢。
猛喘了幾大口,鬼殺隊善逸才回過神來,驚魂未定道:
宇髄天元默默低頭看了一眼注射解毒藥後面色恢復正常一點兒的鬼殺隊善逸。
不只是他,包括黑死牟與無慘大人在內,他們恐怕都對於接連殺死上弦的鬼殺隊掉以輕心了,這個金髮孩子的實力被嚴重低估,即便是無慘大人,也不知能夠抵擋住這連眼睛與思維全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
「真是可惜,我並不具有猗窩座那強烈的生存慾望,被砍掉頭顱后也無法恢復……不過這種體會倒是很新奇,原來死亡是這樣一種感覺。」
「哦,這個啊……因為當時很生氣,所以就算髮現吸入了毒素,也沒考慮太多來著。」
隨著呼吸而吸入的毒素,多半就和這隻上弦鬼的血鬼術有關,雖說善逸君的弟弟現在看起來仍舊很正常(只是身體上很正常),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將上弦鬼的軀體砍得血跡四濺,但也無法保證他沒有中毒——現在其實應該趕快讓他停下,檢查一下是否也遭受了鬼毒的侵襲,但是這孩子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兒太可怕,總覺得就算是宇髄上前,也可能被襲擊……所以應該怎麼辦呢?
蝴蝶忍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傢伙!現在究竟在幹什麼啊?!!!」
越是實力強大的鬼,在被日輪刀砍掉頭顱之後,彌留在人間的時間越和*圖*書長,化為灰燼的速度越慢,而上弦之貳已經是十二鬼月中最強的兩隻上弦鬼之一,即便身軀注入了蝴蝶忍的高濃縮紫藤花毒素,渾身泛著潰爛的紫色瘢痕,但仍舊能在頭顱徹底化為灰燼前轉動著刻著上弦字跡的眼球,在這種情況也仍舊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情緒,好似即將消失的傢伙與自己無關一般,只略帶好奇地盯著半空,以平靜的語氣感慨道:
宇髄天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低沉。
童磨的下半顆頭顱已經完全化為灰燼,僅剩下鼻樑往上的兩隻眼睛尚且在轉動,他可能是想說些什麼,但不存在人類感情的雙眸也無法表達出他的想法,最後他似乎也放棄了這個打算,視線落點浮在虛空,好似回想起什麼一樣。
「無法體會到人類的喜怒哀樂,只是作為一副空殼停滯在世界上,想必你什麼也感覺不到,評價為行屍走肉也不為過——恐怕你對於自己所殺死的人也不會留有絲毫印象,還是快點下地獄去吧。」
蝴蝶忍聞言便來到了鬼殺隊善逸的身旁,只看了他的面色一眼就得出了結論:
所以,能把這孩子氣到這種程度,那隻上弦鬼究竟對他說什麼了?
「他——現在很危……險……?」
「應該是吸入毒素導致肺部呼吸困難,善逸君是中毒了。」
而也不知道是他的注視起了作用,還是蝴蝶忍的解毒藥效果太過良好,原本在地上躺屍的金毛突然毫無預兆睜開了眼睛,緊接著直挺挺坐起,捂著胸口長長地抽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先前少呼吸的份額全部補齊一般,兩眼瞪地充滿血絲,格外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紋逸這傢伙剛才還很精神的樣子,把會砸到那群雌性的透明石和*圖*書頭全都打碎了,結果剛剛突然就捂著胸口趴在了地上,明明是睡著,也沒那麼精神了!」
「這種情況……讓我看看。」
「……」
——對於他所吃掉的女人……他也是記得一個的。
雖然這麼做的確很有效果,紫藤花毒素即便也是毒,但對於鬼毒的抑制效果要極其可觀,不過這孩子平時表現得很膽小,實則也實在太膽大包天了,要知道正常也只有她這種對毒極其了解的人才敢這麼做,這孩子的狠勁倒是和他暴走時的瘋狂如出一轍……
我妻善逸一臉鬱悶道:
「那些雌性都在那邊胡亂嚷嚷,又哭又叫,四處亂跑要找什麼『教主大人』,炭治郎喊她們不要亂跑也不聽,比春天發|情的雄性都要吵鬧!」
……實話實說,有點兒嚇人。
「憋、憋死我了!」
每次執行任務都把這小鬼的哥哥綁定,攜帶的頻率讓人懷疑他和煉獄究竟哪個才是他哥哥的「柱」,為的就是處理現在這種特殊狀況。
「小子,你說得沒錯。」
縱使心中帶有再多對死去長姐大仇得報的痛快,但在眼睜睜看著面前這幅兇殘到不太符合正常人心理狀態的場景時,蝴蝶忍也還是忍不住微微睜大了雙眼,以在她臉上已經能表現出的最大震撼盯著眼前不把上弦鬼的屍體都碎屍萬段都不罷休的傢伙。
蝴蝶忍默默放下了本想抬手叫這孩子冷靜的打算。
一邊接受著蝴蝶忍在手臂上注射的解毒劑,一邊和另一個自己嘟嘟囔囔地拌嘴,我妻善逸還順便抽空回答了一下為什麼他也吸入了同等毒素,但為何反應輕微的原因。
鬼殺隊善逸的表情從慌張轉變為震驚,隨後又變換為目瞪口呆——等等等等,他看見的是什麼?那傢伙在幹嘛?!!m.hetubook•com•com!
——真奇怪啊,在徹底消失之前,為什麼會突然記起這件事呢?
「你幹嘛叫那麼大聲,我剛剛可是很認真地在把危險的東西處理掉,把我嚇了一跳,心臟都『撲通撲通』猛跳了好幾下。」
蝴蝶忍:「……」
「那個、那個上弦的鬼是上弦之貳!呼吸到那隻鬼身邊很冷的空氣之後肺就會很痛,超級痛!而且喘不上氣,那傢伙、那傢伙追著那隻鬼跑走了,他——」
天真又柔弱,抱著襁褓中的孩子逃到他的萬世極樂教避難,分明是連自己都無法獨自存活的傢伙,卻對自己的孩子抱有濃烈的愛意,與她相處時會覺得格外舒暢,童磨甚至曾想過,就這樣養著這對母子,直到他們年老死去——可惜天真愚蠢的女人在發現他吃人之後便毫不猶豫逃走,寧可將自己的孩子拋下河流也不願與他回去。
一直到另一側有吵吵嚷嚷的聲音接近,他才只是隨意轉動了一下即將消失的眼球,視線看過去,緊接著就突然頓住了。
「善逸君和他弟弟是一起行動的,如果善逸君中了毒,那他的弟弟是不是也……」
——所以,作為唯一一個能在這小鬼暴走狀態時作為保險栓的兄長,你也該派上用場了。
不過童磨的這番話反而引起了蝴蝶忍的注意,她將目光挪到地上已經有一半都化為灰燼的頭顱上,語氣中帶著濃烈的厭惡,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
這孩子周身的氣息看起來實在太恐怖了,她和宇髄先生此時都有點兒不敢靠近,聯想到這孩子之前還因為心理創傷暴走過,湊太近一不小心被順手砍了怎麼辦?反正上弦之貳是殺了她姐姐的下三濫,要不還是就廢物利用讓這孩子砍砍發泄一下吧……
「那傢伙現在確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