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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外孫女這房子設計的好，後面閣樓上備了些米面糧油之類的。

童曉燕整個人都不好了。

喝的時候連白糖都不用加，因為這種草藥熬出來的茶湯，入口回甘，而且還有潤喉、解暑的功效，是他們這裏夏天家家戶戶都離不開的東西。

可是，就算考上大學又怎樣呢？

「曉燕，你知道爸以前為什麼逼著你好好念書嗎？」

她？扛二十斤米下樓？

而且，連學校老師都誇姜樂生以後肯定能考上大學。

胡姥姥立刻讓新收的徒弟爬上去給她再拿二十斤糯米下來。

「送啥？」童曉燕一臉懵。

「你說你想跟我學開加油站，你知道開起這麼一個加油站，要花多少錢嗎？」

一番話，說得童曉燕面如土色。

別說給姜樂生寫信了，她就是停下來喘口氣、喝杯水的功夫都沒有！

林妹妹似的童曉燕當時就驚呆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童曉燕就顧不上給姜樂生寫信了。

胡姥姥本來就長得慈眉善目的，看著也和*圖*書不像是壞人，而且還免費送涼茶給過路的人喝。

早上六點多出攤，還不到十點呢，十斤糯米飯就見底了。

結果沒想到，這還沒到中午呢，姥姥那邊就賣完了？

她真的不想學做什麼飯糰了，又辛苦，又賺不到幾毛錢。

關鍵是不要錢。

「女孩子家，不吃讀書的苦，就要吃別的苦。」

喝完涼茶，聞著噴香的粢米飯糰的味道，誰還走的動道呀？

過了一會兒，姜甜把做飯糰的輔料送了過來，胡姥姥又開始教童曉燕怎麼捏飯糰，才能把所有食材都包進去，還不會漏出來。

第一天開業的時候，胡姥姥怕做多了賣不掉，只蒸了十斤糯米，誰知道根本不夠賣。

「再說了，這加油站是咱們老童家的產業，以後肯定要留給你弟的，你跟我學開加油站有什麼用？學好了，自己沒錢開，難道一輩子給你弟打工？」

這一刻，她突然就想到了姜樂生。

汽油再難聞，開加油站給人加油，和圖書也比做飯糰輕鬆多了。

姜甜這壞丫頭！

但童曉燕怕呀。

看著姜甜風風火火地忙碌著，童曉燕咬了咬唇，實在沒好意思問她，她二叔姜樂生這個禮拜有沒有回來。

胡姥姥把糯米淘洗乾淨，分兩個木桶蒸上，又指揮徒弟去胡瓊芳賣盒飯的地方，讓她送個口信，讓姜甜給她再送點做飯糰的東西。

自己家加油站人氣旺，童曉燕也挺高興的，小聲解釋道：「早上豫省那邊過來好幾輛大客車，說是要去浙省修機場的工人，連夜趕路，一路上都沒停下來吃早飯，看到姥姥做的飯糰挺好吃的，那幾輛車下來好些人買飯糰，一下子就把十斤糯米飯都賣完了。」

胡姥姥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看童曉燕回來了，老太太立刻把人叫過來，手把手教她怎麼蒸糯米飯，火候怎麼掌握。

「拜師學藝」的第一天，童曉燕就被胡姥姥這個「師父」指揮得團團轉。

這「六月霜」是胡姥爺自己到山上和_圖_書砍回來的，晒乾之後，拿鍘刀切成一段一段的，這玩意兒煮的時候不能放多了，只需要一點點，就能煮出一大鍋來。

沒辦法，只能回去喊她爸過來幫忙。

不過姜甜也不算騙人，胡姥姥這個攤子上面寫著「服務處」三個大字，除了主業賣粢米飯糰、賣粽子和茶葉蛋之外，旁邊還用紅磚水泥砌了一個檯面，上面擺著一大桶涼茶，其實就是用一種叫做「六月霜」的草藥熬煮出來的，夏天喝著清涼解暑。

故意給胡姥姥賣飯糰的攤子前面，寫了「服務處」三個字，果然把路過的司機和乘客們都騙了過來。

沒想到一直很寵她的童志遠，居然狠心拒絕了女兒。

就算考不上大學，她寧願回來幫她爸開加油站，也不想去擺攤賣飯糰。

所以，她爸是擔心她以後萬一嫁的不好，窮得要擺攤討生活，所以乾脆提前讓她跟著胡姥姥學做飯糰？

粢米飯糰要想好吃，就一定要趁熱把食材都包進去。剛出鍋的糯米飯特別和圖書燙手，胡姥姥幹了一輩子農活，手心裏長滿了厚厚的老繭，一點不怕燙。

姜甜還以為她姥姥今天第一天開張，不會賣的那麼快，打算等先幫她媽把中午要賣的盒飯準備好，再去姥姥那邊看看。

姜甜精神一振：「那是得多備著點，二十斤糯米飯怕是也不夠，這樣，你回去跟我姥說，讓她下午再蒸二十斤糯米留著傍晚賣，我這邊把東西弄好給她送過去。」

風花雪月不能當飯吃，就算姜樂生能考上大學，畢業后順利分配，能給她現在的生活嗎？說不定到時候為了生活，她還是得去擺攤……

童曉燕眼淚汪汪地跑去找她爹撒嬌。

怕是怎麼摔死的都不知道。

胡姥姥耐心教導：「你就跟她說，早上蒸的十斤糯米都賣完了。我又蒸了二十斤糯米飯，甜甜就知道要送什麼東西過來了。」

不過，看胡瓊芳這邊的盒飯生意做的這麼紅火，童曉燕覺得，自己還是儘快給姜同學寫一封信吧，勸勸他，畢竟大嫂現在這麼能掙錢，還在和-圖-書省道邊上蓋了房子，以後萬一姜同學上大學錢不夠，跟大嫂關係處好點，說不定大嫂還能拿點錢出來呢？

以前她媽總嫌棄她爸整天給人加油，弄得渾身都是汽油味，她也不太喜歡汽油的味道。

同時她還有些羞愧，誰能想到她爸會突然讓她去跟胡姥姥學手藝？這就尷尬了，因為就在不久前，她還暗暗竊喜，覺得姜樂生和大嫂分家了，以後就不用背著大嫂一家三口這麼沉重的負擔了。

童曉燕雖然學習成績不算好，但並不是個笨蛋，而且女孩子天生心思敏銳，她感覺姜樂生好像跟大嫂一家關係並不好，但大哥前腳剛去世，姜樂生就立刻和大嫂分家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童曉燕根本不敢去想！

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少女情懷總是詩，以前她從不覺得自己和姜樂生之間有什麼差距，甚至因為成績沒有姜樂生好，還有些自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小姑娘細皮嫩肉的，才嘗試著包了兩個飯糰，手心裏就一片通紅，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