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就另說了。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上官竺不敢確定你是真的，但同樣也不敢確定你是假的，所以他為了不得罪你，只好下意識地認為你就是真的，所以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他都會同意？」

遠處街道果然出現一隊人馬。

布衣漢子吞咽口水，腳底像長了釘子一樣，往後一步步退去，可最後還是捨不得那一半的賞錢，硬著頭皮上前可憐道：「爺，我們兄弟幾個乾的也是辛苦活，賞錢咱們提前都說好了，您是官老爺，可也不能說話不算……」

瞧見姜佑和李洛陽結伴而來，趕忙上前搭話。

看著都疼。

上官竺站在巷子里，重新把刀塞回刀鞘，甩了甩手掌，搖搖腦袋。

上官竺只輕蔑地瞥了布衣漢子一眼：「認得這身衣裳，認得這柄刀嗎？」

這人身後，還跟了十余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皆是有名的才子。

陰狠的雙目中燃燒熊熊不滅的火焰，上官竺側身退後半步，一拳砸在牆壁上。

沒想到，如今世道還有這等言而無言的人和-圖-書！

賭自己今後吃香的喝辣的，賭自己跟對了人。

「那你還不滾！」

「好，就聽你的。」姜佑點點頭，又解下腰間錢袋，摸出些銀子塞進小六子的懷中，並說道：「這是賞你的，等我日後飛黃騰達，少不了你的。」

看人極准。

……

漢子愣愣神，為難道：「大理寺差服，刀是雁翅刀。」

所以千音院門口查驗身份的夥計就會睜一眼閉一眼，放任小世子一大夥人進去。

今日漢子接了一個急活，說是調查兩位進內城的長安縣人，只要把二人的身份搞清楚，就能得賞錢五十兩。

身為千音院的皂衣，小六子日常做的活就是接待入院的客人。

……

「爺，再過幾盞茶的功夫，定國公府的小世子就會打此路經過，您只需不聲不響地跟在隊伍後邊即可。」

綜上所述，只要不太過分，李洛陽說什麼，上官竺就得答應什麼。

還是大理寺門外，還是在那處小巷子里。

十幾位讀書人可沒坐騎騎乘，只得步行跟在後邊和*圖*書，前往目的地千音院。

「爺，早等著您呢。」小六子眯眯笑眼，把二人拉到街邊有話要說。

一位長安縣男爵，可是新晉的紅人，一位是商賈之子，平平無奇。

小六子接過賞錢，自是要感恩戴德一番。

姜佑和李洛陽是長安縣人，二人沒資格進千音院打茶圍，就算姜佑是舉人，還是男爵，那也不行，李洛陽就更沒戲。

抬頭望著前方不遠處的馬屁股和馬背上悠閑的世子殿下。

「呦，小哥，怎麼在這兒等著？」姜佑拍拍小六子的肩膀，笑道。

因為查驗身份耽擱時間，小世子會不高興。

五十兩賞錢現如今只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眼前這位爺說，打聽到了再給。

姜佑再不濟是男爵，哪像自己，商賈之子，真的拿不出手。

但李洛陽隨便瞄一眼就能說出上官竺的品階，在上官竺的眼裡，李洛陽身世不簡單，家裡肯定也有當官的人，而且品階還不小。

年輕公子哥身騎高頭大馬，兩手扶鞍，身子跟隨馬兒的頻率一搖一晃，前頭有定和圖書國公府的小廝在前牽馬，這位世子殿下則是悠哉悠哉地看著街邊風景。

刀出鞘，嗡嗡直響。

布衣漢子拔腿就跑，臨出巷子口還扭頭咒罵一句：「我記住你了，道上的人也記住你了！」

戌時整！

還未至千音院門口，早前見到的皂衣小六子就候在街邊。

李洛陽倒退兩步，點點頭，又是撇嘴笑道：「其實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不過在內城勛貴多如牛毛的地方，這招還是很好用的。」

小六子知道面前這位俊俏的玄衣公子，就是剛被親封的長安縣男爵。

誰又說得准呢。

上官竺對面還站了一個瘦弱漢子，漢子粗製布衣打扮，站在原地躬著腰。

不惜自殘！

所以身為千音院的「老人」小六子，給姜佑出了個餿主意：渾水摸魚。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己可不能壞了規矩，市場價就得是二十五兩！

貴人聽到男爵，表情毫無波動，但聽到商賈之子時，卻異常激動。

至於能不能飛黃騰達？

布衣漢子往後躲了躲，一會兒又上前說：「和*圖*書爺，你看這賞錢……」

可比市價高了一半呢。

漢子也明白面前這人什麼意思：不就是不想給錢嗎！

牆壁紋絲不動，不過上官竺的手背卻紅了一大片，還流了不少血。

定國公府的小世子每次來千音院打茶圍，總要宴請四方才子，來的人多了，千音院也不好一一查驗身份。

「滾！」

在內城，上官竺小小六品確實不夠看，更何況他還不到六品。

……

姜佑沒來由地感嘆道：「嘖嘖嘖，幹啥都不如投胎投的好！」

所以上官竺下意識地認為，李洛陽就是哪位大官的公子。

他在害怕嗎？

領頭的年輕公子哥約摸二十來歲，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肩披白色狐裘，衣裳是深藍雲紋服，綉了金線，腰間掛了一堆玉佩，一看就出身名門，身價不菲。

一個時辰后。

李洛陽雙手蜷進袖子里，點點頭，表示贊同。

李洛陽此行，並未在上官竺面前暴露真實身份。

至於世子殿下會不會騎馬？

「上官竺也知道自己是這個，所以在內城，他肯定步步謹慎，如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m驚弓之鳥，只要我演技夠好，他就不敢胡亂造次。」

所以多年來，練就了火眼金睛的本事。

兩人瞧見這位娘炮級別的准六品官員，搭在刀柄上的手掌在微微顫抖。

在兩位慈祥老父親的目光中，上官竺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

期間，一位玄衣公子突然停住腳步，腦門開竅，伸出一根手指明白過來。

所以就想在這位男爵身上賭一把！

入夜，戌時未至。

上官竺咬緊后槽牙，面目猙獰，握緊刀柄的手掌青筋暴起。

「爺，消息也給您查了，您看這賞錢能否……」

原本五十兩隻得了二十五兩。

京城內城的街上，兩個華衣公子並排而走。

趁隊伍打眼前經過，姜佑和李洛陽瞅准機會，藉機一步跟在隊伍的最後邊，跟著大部隊的節奏向千音院出發。

漢子叫手底下的弟兄去打聽，不一會兒，就查出二人身份。

「上官竺小小准六品，在內城就是這個！」李洛陽伸出小拇指，搖了搖。

然後，漢子拐過巷子口消失不見。

「李洛陽，商賈之子，本官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