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十七章 案未破，人未捉到
說話的是跪在煙雨閣階下的禁軍副統領劉平，此人一臉絡腮胡，衛東此次進宮，就是他扶著來的。
「十五日還未查清，還說什麼查到線索？朕是養了一群飯桶嗎？」
今日期限已到，案未破，人也未捉到。
皇帝下旨，命衛東十五日內查清此案，捉拿兇手歸案！
煙雨閣上的風很大，以至於吹的白色帷帳亂舞，獵獵作響。
「臣，臣在期限內並未，抓住兇手，臣知罪！」衛東腦袋越發低，幾乎貼在地上。
王公公不敢想，越想越后怕，臨到老膽子愈發的小。
皇宮，煙雨閣！
在場的，也只有這位宮中的元老級人物，曉得如今皇帝幾個意思。
皇帝轉過身子，冷著一張臉，陰沉無比道：「如今看來，大統領並不知罪！」
衛東和王平都不知道皇帝什麼意思，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他們將目光轉移到王公公身上。
於是立馬恢複原狀，變成憨憨護衛。
「在期限內並未抓住兇手……」衛東的氣勢稍弱。
徐彪剛才的目光一直https://m.hetubook.com.com落在姜佑身上，所以一時沒有注意一個穿天青色衣裳的姑娘進入茶樓，待青葵走上二樓，徐彪才猛然看見。
沒有辦法，皇帝只好叫人把帷帳合攏，用繩子綁住。
同時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正在離席站起來的徐彪，好像在說：您老變的可真快呢？
風捲起皇帝額前的幾縷發梢，怕打在他那一張極為俊俏的臉上。
衛東得令，趕忙開口道：「求陛下開恩，再寬恕十日期限，臣定把兇手捉拿歸案！」
皇帝並未叫他起來，看樣子，是叫他跪著回話了。
待衛東被下屬一瘸一拐地扶進來時，在外伺候的太監首領王公公忍不住咽了一口氣。
徐彪站起來也瞥了姜佑一眼，嘴角露出不經意的笑容：小子，下次可沒這麼好運了。
「請陛下再寬限幾日，大統領已經查到線索，殺死禁軍的兇手武功高強，我們目前已經鎖定幾名嫌犯……」
皇帝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王平跪在地上，也把腦袋低ｈtｔｐs://ｍ.ｈeｔｕboｏｋ.com•com的貼在地面上，不敢抬頭。
皇帝忽然聲音加大，生氣道：「朕根本就沒怪你沒抓住兇手，而是你放任兇手在城門口殺死禁軍，朕的臉面全都被你丟盡了！」
身寬虎頭鎧甲，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衛東趕忙彎下腰，因不小心碰到屁股傷口，他強忍著沒發出聲音，但是眉頭還是疼痛地皺了一下，不過馬上恢復平常模樣。
青葵偷偷摸摸地折返回來，這誰也沒想到。
還沒等姜佑奇怪，從後邊伸過來的一隻胖乎乎小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耳邊響起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姑爺，還是跟著你比較好。」
「就十日，若是屆時再抓不到兇手，臣願意以死謝罪！」
除夕夜出宮送菜的禁軍三人被殺，而且還是在東華門被殺的，這嚴重挑釁了君威。
也就是說，禁軍被殺，讓皇家丟盡面子的是他。
是同意還是別的？
同時這粗獷漢子額頭出現汗珠，他硬著頭皮又說：「請陛下寬恕期限，再給十日，十日和*圖*書就能查清兇手是誰。」
年輕皇帝登基，衛東是他信任的第一人！
衛東嗓音中正，頗有氣勢：「臣知罪！」
衛東也是替他受過。
徐彪忽而傻笑一聲，摸摸自己的腦袋，站起來又變回憨憨護衛模樣。
他也知道，除夕夜安排禁軍送菜的任務，是由此人負責。
可皇帝責罰時，卻只罰了衛東一人。
姜佑表情也變得極快，立馬和藹可親，她拉青葵在自己身邊坐下，把桌子上的乾果吃食全部到她面前。
皇帝的眼睛很狹長，眼尾微微上翹，目光流動間分外迷人，不過沒人敢直視他。
這裡是他父輩為他打下的江山，他要守好！
「是她讓你過來試探我的？」姜佑忍不住發問。
除夕夜出宮賜菜的禁軍隊伍本來就不是衛東負責，若是這點小事也要禁軍大統領親自過問的話，那衛東豈不是要忙死？
捻捻修長手指，年輕皇帝才開口說話，他嗓音清澈道：「衛東，你可知罪？」
皇帝瞥了劉平一眼，眼中儘是輕蔑之意。
皇帝不禁冷哼一聲，隨手拿
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m起一顆橘子就往王平的身上狠狠扔去，同時怒道：「十日！若是十日還沒抓到兇手，是不是還要要求朕再給你們十日？十日又十日，何時才是一個頭。」
饒是衛東這樣身子骨健壯的年輕漢子，半個月過去，走路還是一瘸一拐。
有些話，不能讓青葵聽見。
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而且行刑的人沒有留手。
……
稍有不慎碰到傷口，也會疼的嘴裏冷哼一聲。
「知什麼罪？」皇帝走上前一步，再問一遍。
「臣知罪！」
王公公正想繼續為衛東求情時，忽的看見皇帝抬起一隻手臂，他不知道什麼意思，趕忙停口。
王公公見狀，壯著膽子，從喉嚨中擠出沙啞聲音：「陛下，衛大統領忠心耿耿，日常負責宮城安全，從未出過差錯……」
期間他並未看衛東一眼，他的眼中向來只有這紅牆黃瓦的宮城，和遠處望不到邊的京城。
「那是當然的，來，吃好喝好，晚上咱們一起去看花燈。」
皇帝背對眾人，背影孤寂十分，還是沒應。
神情不禁變得https://m.hetubook.com.com迷茫起來。
他在想：若自己以後犯了錯，皇帝會不會也這麼對待自己？
王公公看向皇帝的背影，思索一陣后，用眼神努了努衛東，叫他再說兩句話。
他側身對著衛東，手裡捏了一顆橘子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極為不喜地重回放回盤子。
衛東被下屬扶進煙雨閣，跪地拜了拜神色如常的年輕皇帝。
衛東的眼睛在眼眶裡一轉，本就不善言辭，這下就更不會說話。
隨後他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他憑欄站立，目光遠眺沒有再開口。
衛東一驚，不知道什麼意思。
皇帝微眯眼睛，瞧著跪在地上的王平，一時被這漢子氣的臉色漲紅。
他對待自己極信任的人都這樣，那對待其他人呢？
「哦，知什麼罪？」皇帝看著遠處的景色應了一聲，又問道。
「來人啊，扒掉衛東身上鎧甲！」
可這樣的話，閣內就沒一點私密性可言，但皇帝並不在意，他好似就是想讓人知道今天煙雨閣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帝赤|裸雙腳，身穿單衣在這空中亭閣召見禁軍大統領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