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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謙又不是什麼好人，去了江淮等地賑災，最後落在災民手裡的救濟糧能有兩三成都算情況好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代表朝廷賑災的決心，讓災民看到重建的希望。

說是當地官員故意瞞報。

所以賑災使的人選一時間成了難題！

「國丈，現任御史台大夫，範文謙！」

陸雲起聽聞，先是有些吃驚然後才是不解，她問道：「陛下這是嫌江淮兩道的災民，日子還不夠苦嗎？」

譚本忠許是老眼昏花，也許是年紀大了，反應不及。

這思想向後，還是陛下親自去比較合適。

一個是範文謙本就是江南人，對當地的情況也會比較熟悉，賑災過程中也會相對容易，不會受太多掣肘。

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這個人選最好就是皇室中人！

皇帝看出他的顧慮，擺擺手：「譚老但說無妨。」

「賑災賑災賑災……你們是不是除了這兩個字就不會說點兒別的？」

譚本忠wwｗ.het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給了一個確切的名字。

「到時民憤四起，你有把握平叛嗎？」陸雲起急道。

他並沒有躲，他就看著茶盞在自己腳邊破碎開來。

從這幾日過來的奏摺來看，江淮兩地的災情已經十分嚴重，若是處置的不及時，怕是會出現民怨，民怨過後便民變，到那個時候，情況就不在掌握之中了。

她幾乎都能想象範文謙去賑災的後果，估計去往江南等地的兵士都比糧食要多。

他一隻手撐著額頭，怒道：「蠢貨，蠢貨，全都是蠢貨——朕是養了一群草菅人命的畜生嗎？」

殿中的幾位內閣大學士聞言，個個噤若寒蟬，互相看了一眼后，由大學士譚本忠出來回話。

年輕皇帝從太極殿離開，直奔這裏。

屋內的大學士聞言，便都點點頭，目前來看范國丈最是合適。

然後他的眼睛繼續看向遠處，他也知道這個決定一旦實施，最後苦的和*圖*書還是那些災民，可是他沒有辦法。

他服侍過三位皇帝，見慣了大風大浪，並沒因為年輕皇帝的勃然大怒而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陛下沒有兄弟，只有幾個姐妹，而且還都出嫁了，很顯然派她們去都不合適。

反而他很快給出自己的建議，這是他的份內之事！

賑災使的人選，要顧忌方方面面。

有風吹來，春日已到，暖暖地撫在臉上，很是舒適。

……

譚本忠慢慢地眨眼睛，再次說道：「眼下，還是派一位賑災使親自去江淮兩地，安撫民心，賑災安民的為好！」

江淮兩道本就是清河范氏的祖興之地，那裡至今仍居住許多清河范氏的族人。

皇帝拾起手邊的玉瓷茶盞，猛地往譚本忠腳下扔去。

太極殿。

摺子無一不在說，當地的父母官隱報災情，致使幾萬的災民餓肚子。

但話又說回來，陛下乃是真龍天子，不能輕易移穴，離開京城！

譚本忠站立和圖書不動，靜靜地想了一會，才說：「老臣這裡有一個人選。」

當皇帝聽聞範文謙這個名字，他先是鎖緊眉頭，而後豁然開朗，一揮袖子：「那就他了！」

等了一會兒，那人才到。

皇帝點點頭。

皇帝屏退邊上伺候的小太監，連太監總管王顯貴他都沒讓留在場上。

良久，二人都不再說話。

最後他乾脆一揮袖子，把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全部掀翻在地。

「用無數百姓的性命去換？」陸雲起上前一步，盔甲鱗葉相互碰撞發出聲響。

這二來範文謙是陛下的岳父，可以代表皇室，身份這一層面，也能讓受災的災民看到陛下對救災的決心。

至於災民什麼的？

……

譚本忠已經很老了，身子瘦的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顴骨很高，眼窩深凹。

年輕皇帝氣急之下摔了杯子，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安定下來。

煙雨閣內，四周的白色帷帳隨風輕輕地舞著，陸雲起沉默良久，這次賑災於和圖書她而言，好像並不會損失什麼。

他是皇帝，他不能意氣用事。

他沉下心來，看著譚本忠，問道：「譚老覺得誰去最為合適？」

相反，她或許可以看見自己的大仇人就此落馬，大仇得報！

他赤腳踩在柔軟的毯子上，背手看著遠處的宮牆。

皇帝看了一份又一份，臉色愈發鐵青。

如今太極殿中，氣氛著實緊張。

範文謙若去賑災，有兩點先天優勢。

皇帝目光悠遠，輕嘆一聲：「如此，便也能除掉範文謙！」

姓范的回江南，肯定接此良機讓清河范氏對江南等地的掌握力度再強一點，他不介意讓清河范氏做江南的土皇帝！

內閣議事場所。

滾燙的茶水混著茶葉濺的到處都是，皇帝十分生氣。

到底該選誰為好呢？

此次賑災是個大好機會，若範文謙賑災不利，皇帝便可以找這個由頭把他拉下馬來，代價就是無數災民被餓死。

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先頓了一下，或是心ｍ•ｈetuｂook•ｃoｍ•ｃoｍ中有所顧慮。

有些話太過忌諱。

待眾人退下，皇帝才說：「範文謙不日便要南下賑災，」

煙雨閣！

陛下的案桌上呈放幾份從江淮等地過來的摺子。

他慢吞吞地起來，然後慢吞吞地攤袖，聲音很慢，很沙啞地說道：「陛下息怒，江淮兩地災情嚴重，眼下還是賑災為主！」

災情去年就有，但不是很嚴重，直到今年餓死了人，瞞不住了，才上報朝廷，請求朝廷救援。

不是範文謙，而是一身甲胄的陸雲起！

關他什麼事情。

……

不過他本人到底願不願意，那誰也不知道。

距離台階上龍椅最近的那張小案是空的，那位大人許久沒過來議事。

皇帝搖搖腦袋，有些無奈：「要想有所收穫，事先必定有所付出。」

龍涎香渺渺升起……

江淮等地的災情，也是最近才傳到京城。

他向陸雲起透露這個消息，有他自己的用心，他想瞧瞧陸雲起是這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但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