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一百零四章 他定不壞
他左手端起碗，右手拿起筷子。
「嗯，但味道不錯。」
范茗睜著大大的眼睛，然後很快地點點頭。
她把食盒裡的四盤菜全部小心翼翼地端出來，取出筷子和勺子擺好。
「你就羡慕吧。」
火候自然由許師傅在灶前把握。
他身穿一件緋紅官袍，坐在大堂之上。
姜佑倒是好奇之前幾日范茗要學什麼菜，為什麼會把鍋搞出大洞，就問許師傅：「許師傅，你們之前教夫人什麼菜品？」
「別說，這蒸魚我咋沒想起來呢，步驟少，而且大部分不需要夫人親自動手。」
好香呀！
「……」
「太多了。」
「許師傅，麻煩您把魚殺一下。」
目的地不知何處，但大概率是去找王長陽。
一瞬間！
倒是王長陽看如此心急的妻子，快速擺手遣走幾位揚州官員。
誰說煮粥沒有難度？
她站在案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期待著。
「別以後小學徒比你這老師傅都招人稀罕。」
他們剛起身要走，范茗就迫不及待地從姜佑手中接過食盒，徑直朝王長陽走去。
他只是牽過范茗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眼睛看著十年如一日的妻子：「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
然後她在范茗的注視下，吃著已經放涼的飯菜，眼睛里只有她。
完美的一道菜！
「那小人教夫人一道蒸魚吧。」打定主意，姜佑說道。
心裏盤算……好消化的食物，大米，低脂肪瘦肉，魚肉，還有一些比較常見的和*圖*書蔬菜，都是非常容易消化，不過想要做好難度有點大，特別是對廚房白痴范茗來說。
「老許，你這小學徒挺機靈的呀。」
姜佑下意識地提出建議：「要不煮粥？」
……
姜佑突然想到一個好吃的東西，可以蒸魚！
這一刻，無盡的懊悔充滿她的心頭。
仔細觀察范茗的側臉，能瞧見她眼睛里都是王長陽。
找了一圈，沒找到刀，於是她問道。
姜佑一吩咐，邊上的許師傅就把一罐子鹽和酒，還有切好的薑片放在案板上。
范茗走上前，雙手抬起，從鹽罐子里捏了一撮鹽，然後偏頭問道：「這些，夠嗎？」
「哦。」
他背靠在牆上，微微揚起腦袋……他不是一個壞人吧。
「蒸魚？」
魚！
姜佑撓撓眉頭，試著說道：「還可以蒸個蛋！」
看夫人走遠。
眼波連連地看著堂上那個威嚴的揚州刺史。
她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臉上帶笑道：「我學會做菜了，有四道，一道清蒸鱸魚，一道蒸蛋……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做了好久呢，你一定餓了吧，你要嘗嘗嗎？」
「好。」
這可是都是自己的功勞！
幾位還未離去的揚州官員紛紛見禮，但范茗的眼睛中沒有他們。
「再多一點！」姜佑示意再多一點。
許師傅眯眼笑道。
然後穿過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在院子里，不消一刻鐘就把魚破膛開肚，處理好。
幾人面面相覷，夫人進廚房前，刀已經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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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眾人目光都瞅向一邊，心裏在說：夫人您有幾把刷子我們都是知道的，我們不說，這魚算您親手處理的。
蒸好的魚肉入口即化，沒有腥味，就是……有些涼。
其實他們也該一早想到蒸這個做法。
在范茗期待的眼神中夾了一塊魚肉。
她一定喜歡極了吧……
誰知道明明很簡單的一些炒菜，夫人硬著拿著鍋鏟把鍋給炒漏。
范茗看著已經殺好的魚，一時間竟有些氣餒。
范茗應了一聲，然後抓起一大把鹽就要往魚身上撒。
明白了，這又是一個善良妻子！
拐角處，姜佑的這顆心無比安定。
那些官員走時，臉上帶著笑，多是羡慕之意。
咽下一口氣，范茗重新站起來。
估計是去刺史大人面前邀功了。
打定這個主意，范茗放下手中的鍋鏟，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范茗瞧見自家夫君只嘗了一口就停下筷子，以為自己做的很難吃。
「涼了。」
范茗看著盆里黑不溜秋的魚，一時犯了難。
王長陽看著一桌子的菜肴，眉頭一挑，日常嚴肅的神情也在這一刻鬆懈。
「就是一些簡單的炒菜。」許師傅如實答道。
范茗看著王長陽，又說道：「你快坐下，我給你盛飯，這是我第一次做的，你一定要嘗嘗……」
「你再教我幾個菜。」范茗看向姜佑。
她快速地穿過大廳，然後來到王長陽身邊。
「那我去給你熱熱。」
大家把目和_圖_書光齊唰唰地落在范茗身上。
幾個廚房的大師傅，做著自己手裡的活計，嘴裏說著閑話。
視線重新轉回廚房。
連米飯都是！
她有些失望地放下筷子，抿緊嘴唇，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等待期間，許師傅拉著姜佑到一邊小聲說話。
特別是往熱油里倒菜的時候，夫人的樣子簡直……
她只負責把腌制好魚放進鍋里，然後等著蒸熟。
「涼了。」
他說道：「請夫人在魚身上抹上鹽，灑上白酒，再擺上薑片，腌制一刻鐘祛除腥味。」
她立馬搶過王長陽手中的筷子，也夾起一塊嫩白的魚肉放進嘴裏。
她越想越懊惱和後悔，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明白了什麼。
她眼睛巴巴地看著眾人。
她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魚。
她是一刻鐘也等不及了。
然後，范茗就站在案板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魚，心裏計算著時間。
那些議事的官員才被王長陽放走。
范茗只要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把各種食材和香料準備好，魚又不用她親手殺。
這不，剛才夫人還把他也給帶走。
撒上鹽和白酒，最後在魚肚子里塞幾塊薑片。
這些菜已經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但是她就是覺得很委屈。
當一道肥美的清蒸鱸魚出鍋的時候，范茗忍不住湊上前吸了吸鼻子。
「大概一刻鐘！」
小秀不愧是大丫鬟，直接杜絕范茗妄造殺孽。
這對於初學者夫人來說再合適不和*圖*書過。
范茗驚喜，差點從原地蹦起來。
范茗完美照做。
范茗又把多餘的鹽放回鹽罐子。
「真噠？」
這空閑時間，姜佑又去準備接下來要蒸魚的用具。
幾人走到水盆邊，看著裏面還在遊動吐泡泡的魚。
范茗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進食盒裡，然後提著就走出廚房，一臉欣欣然的樣子，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王長陽攔住她：「不必了，涼的也可以吃。」
這可是一道硬菜，若是做好端到夫君面前，他肯定會誇自己能幹。
她只需要把食材提前準備好，然後放進鍋里，等蒸好出鍋就行，簡簡單單。
刀這玩意可不敢被夫人拿著，萬一……
或許只有在范茗面前，他才會露出這個樣子。
「嗯，容易消化的，夫君胃不好，吃不了太硬的東西。」范茗想了想說道。
她下意識地翹起嘴角，唇間帶笑，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當然主要是許師傅在準備，他就是個小小僕役而已。
王長陽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最後盛了一碗顆粒飽滿的米飯放到王長陽身前，把筷子硬塞進他手裡。
王長陽點點頭：「真的。」
所以要盡量減少她動手的頻率。
目光在廚房裡四處搜尋，像在找什麼東西。
她第一次覺得做菜這麼簡單。
一道清蒸鱸魚，一道蒸蛋，一道肉沫蒸豆腐，蒜蓉蒸絲瓜。
夫人敢殺魚嗎？
范茗嘴裏喋喋不休，完全忘記那幾位官員還沒走，正盯著堂上的夫妻二人和圖書。
他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姜佑趕緊阻止，他終於知道幾位大廚的心情。
可惜，被姜佑這小子搶了先。
她就這麼站著，攥著手心的帕子，扶著牆柱。
……
廚房眾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可算是把夫人送走了。
「哦。」
之後的時間，就是姜佑口述，范茗操作。
魚兒歡快地擺動尾巴跑遠，絲毫不留情面。
為了讓范茗有參與感，姜佑決定接下來的工藝由范茗著手。
「刀呢？」
「那是，也不看誰帶出來的。」
哪知范茗搖搖腦袋，已經拿起鍋鏟，兩眼無辜道：「我要炒菜。」
這時候小秀上前解釋：「煮粥沒有難度，夫人想炒幾個菜給刺史大人送過去。」
幾乎都不用特別多的動手，只需要把食材準備好，放進蒸鍋里即可。
范茗說道。
姜佑提著食盒，跟在范茗身後。
「要等多久？」
直入後堂，姜佑跟在范茗身後停在一處拐角處。
許師傅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順手從盆里撈起一條魚。
不多時，幾人走進揚州府衙！
稍微偏頭去看，就能瞧見為首的王長陽。
底下也坐著四五個揚州本地官員，幾人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
「夫人，您想燒什麼菜品？」
為了夫君，她可以大開殺戒……
其實蒸魚也不是很麻煩，范茗只需要按照姜佑說的按步驟去做，最後一步便是把魚用盤子盛好，放進鍋里。
姜佑心裏吐槽，但還是面帶笑容。
從午後一直等到天黑，姜佑提著食盒是腳都站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