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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在戰場上悶的久了，陸雲起想聽故事。

要不然根本就沒趙二虎什麼事，待在姜佑身邊的還是傻乎乎，喜歡扣手手的徐彪。

「再等一會。」姜佑道。

只見陸雲起一個翻身，站在城牆垛口上。

可是戰場上，每一個人都是灰頭土臉，身上不發臭都算好的了。

姜佑伸手騷騷癢，可是身上的甲胄礙事，後背又夠不太著。

還沒喝到嘴，陸雲起就伸手搶了過去，灌了一大口。

沒話找話，低俗的搭訕技巧。

伸出胳膊，扭扭脖子伸了一個懶腰，輕聲道：「幽州的月亮就是和江南的不同，又大又圓還又亮。」

姜佑就停在不遠處，做著和陸雲起同樣的動作。

趙二虎摸摸腦袋，傻兮兮地一笑。

遠處河水波光粼粼，河對岸的蠻軍大營星火點點。

他則是走上前詢問二人為何到了這裏，而且還是大端斥候的裝扮！

這也是他最不喜歡陸雲起的一點。

徐彪那時已經發現姜佑的不同，也相信他能召喚地府里的鬼差。

「徐彪？」

也好啊。

「你不是不善飲酒的嗎？」陸m.hetubook.com.com雲起看過去。

趙二虎也是驚嘆一聲。

陸雲起見狀，主動伸手摸進姜佑的後背替他抓抓。

……

一連串的急促的腳步又從遠處傳來。

最後還是姜佑靠近一步，二人中間只隔了一個身位。

那一刻城牆的風吹亂她的發梢。

陸雲起回望過去，只見剛剛離去的男人，正氣勢洶洶地重新走回來，滿臉怒容。

再次見面。

她像是預感到了什麼。

姜佑將伸手替她整理，但被陸雲起抬手打斷。

當時姜佑要去花魁樓見溫衡，徐彪讓他把吊墜取回來。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跟隨陸雲起一起上場征戰的徐彪。

徐彪叫幾個下屬將大旗扛回城頭，重新插在城頭上。

事情還要追溯到，追溯到（叫我去翻翻前面寫的什麼，一時半會找不到。）

但是此刻，他還是想以自己最飽滿，最精神的狀態面對自己曾經的妻子！

回府之後，徐彪二話不說，直接給了姜佑一拳。

陸雲起頓了片刻，臉上生出淡淡笑意：「怎麼回事？講一講！」

姜佑和-圖-書鬼使神差地跟在那一道單薄的身影后，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背影。

「你怎麼來了？」陸雲起最終還是問出口。

她連一句話都不想說，都不想問。

「怎麼進去了這麼久？」趙二虎靠在一處矮牆上，抱著自己浮夸的胸大肌嘆道。

姜佑側過身子，享受來之不易的服務，隨口答道：「江南的事情辦完了，不對，還沒完全結束……我一不小心燒了範文明的宅子，皇帝一氣之下，把我等發配到此。」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銅製的兵符放在城牆垛口上。

陸雲起只是沒想到，故而被嗆得咳了一聲。

但此刻大帳的帘子已經掀開，從裏面走出許多人，姜佑已經跟上去，無暇解釋二人為何會到此。

有驅寒之效。

「來的晚了些，我是奉命來送兵符的。」

帳外。

陸雲起沒有回話，美眸慢慢地眨著。

姜佑接過，也灌了一口驅寒，回應道：「當然是酒。」

一時間，場上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害怕事情真如想象的那般。

徐彪看見趙二虎，同樣也在他身邊看和-圖-書見了姜佑。

幽州日光強烈，風沙大，姜佑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膚也被摧殘的雙頰黑紫，手背皮膚皸裂。

追溯到：

陸雲起還是沒說話，嘴巴抿的很緊，小臉倔強。

直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姜佑去見了，但並未將吊墜取回。

幾聲咳嗽打破寂靜。

「趙二虎？」

來幽州這麼久，他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也是翩翩公子一枚，引得無數美人盡折腰。

有人驚嘆一聲。

因為二人有仇。

姜佑則是在收拾打扮自己的裝束。

不是一個熱性子的人，對人永遠都是冷冷淡淡。

來幽州別的本事沒學會，酒量漸長。

明明大家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可是二人之間卻是隔了一條大河，很寬很寬。

趙二虎脫掉自己的靴子倒到裏面的沙子，「哦」了一聲。

陸雲起將水囊重新丟了過去，抬起袖子擦擦嘴角：「怎麼是酒？」

順勢坐下來，兩條筆直的腿懸在城牆上。

二人不咸不淡地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

姜佑扯下面巾，呼出一口熱氣。

「說句話會死嗎？」姜佑不滿道。

「你怎和*圖*書麼在這？」

是正寧守將陸雲起的將旗。

姜佑搖搖頭，重新戴上面巾，整理一下身上的輕甲。

姜佑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城牆拐角處。

二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

學著陸雲起的模樣也坐在城牆垛口上，還解下腰間掛著的水囊。

大旗上寫著「陸」字。

明明距離的那麼近！

或許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看著遠處的人吧。

他看向身邊的姑爺，希望姜佑出來說話。

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如何，大抵是落寞的。

主僕二人的裂隙也是從那時開始。

踏踏踏——

跟著她一起入城，跟著她一起抬腳走上城牆。

陸雲起淡淡回應，目光落在一旁不遠處的姜佑身上。

此事說來話長，一兩句還真解釋不清楚。

牆后的二人一起扭頭朝聲音望去，只見一行數人，扛著一張大旗從遠處走了過來。

姜佑都會很開心，可是沒有。

「咳咳咳……」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懸挂一輪明月，孤獨寂寞。

哪怕問一句：「你怎麼來了？」

行軍打仗，特別是在冬季，水囊里一般灌得都是酒。hｔtps://m.he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

姜佑咂咂嘴，無奈道：「時間一長，習慣了。」

姜佑和趙二虎兩個閑人靠近不得，只能遠遠地在觀望，不知裏面到底在交談些什麼，但大抵能猜到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幹練。

在害怕……

冰涼刺骨的兵符，無時無刻地在刺|激陸雲起的手心和神經。

此刻他早已褪去傻乎乎的模樣。

走到身邊，姜佑直視陸雲起的雙眼，大手重重地落在陸雲起的左肩上，拍了兩下：「沒死就吭聲氣，是啞巴了還是不會說話？」

很久才緩過勁來。

姜佑繼續道：「如你所見，我現在成為一名光榮的大端小卒子。」

期間有士卒上來巡邏，瞧見陸雲起只是簡單打了聲招呼。

喉嚨咕噥地說不出話來。

慢慢走遠，陸雲起還是姜佑認識的老樣子。

陸雲起一怔，嘴角微微上揚。

陸雲起沒去看，只是隨手拿起垛口上的兵符握在手中。

「走了……後會有期！」

卻連一句話都沒勇氣開口。

終於，陸雲起停下腳步，雙掌輕輕地搭在城牆上，微微抬起下巴望向遠處的景色。

那一拳鑽心的疼痛，姜佑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