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回家
這一日，定國公登上城樓，眺望遠處。
這說明騎兵真的深入幾千里，到達了蠻國都城，只是可惜寡不敵眾，被包圍，被圍剿團滅。
在它身後，是緊追不捨的蠻軍，他們叫囂著，時不時射來一支冷箭。
乘風喘著粗氣，鼻孔劇烈地出氣，渾身優美的肌肉線條早已被汗水打濕，它似乎也感召到什麼，只要拚命地跑，拚命地跑，就可以活命。
「回家，回家。」
以慶王為首的激進派則認為，趁大端朝還沒徹底恢復元氣，應該乘勝追擊，入主中原為主。
她甩開定國公的手，艱難地爬上高高的城牆。
他揉揉眼睛，看見那匹領跑的大黑馬上，有一面旗幟慢慢豎起來。
定國公神情並不緊張，而是疑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真的回不來了嗎？」青葵揚起腦袋，看向身邊的老者詢問道。
蠻軍早已退去，連對峙都不曾有，聽說他們國內蠻王和慶王發生了不小的爭端。
定國公沒有說和圖書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慶王卻大喊冤枉，痛斥蠻王謊報軍情，只有萬人而已，他就連發幾道金令命令大軍回援，導致幽州戰場上，蠻國軍隊一敗再敗。
「嗚——」
「乘風，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一匹熟悉的大黑馬出現在視線中，那隻馬就像是刻進骨子裡似的，曾經她餵過大黑馬，大黑馬總是鼓圓自己的大鼻孔喘氣，拿臉蹭蹭，尋求撫摸。
待遠處地平線出現黑壓壓的人頭，他急忙大喊道：「敵襲！敵襲！」
暮春四月，正是草長鶯飛，百花盛開的時節。
黑色的。
青葵問完，眸子頓時沉寂下去，她趴在城牆上，兩條小胳膊放在城牆垛口，眼睛死死地盯住地平線的盡頭。
整個軍營里，沒有人敢惹那個擁有異色瞳孔的姑娘，連開兩句玩笑都不敢，雖然大家都知道她是蠻國人，她還是軍中的醫官，從京城來的。
整座邊塞因為號角和鼓聲，開始忙碌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兩派因此發生爭鬥，最後演變成嘩變。
乾城，幽州苦寒之地，遠處的草場才剛剛發芽，遠遠地瞧見幾隻野山羊在覓食。
慶王率軍回援蠻國之後，幽州戰場上，在定國公的帶領下，大端軍民一路向前推進，很快就推到原來的防線。
在神火的幫助下，大端一方節節勝利，防線重新鞏固。
乾城以西便是茫茫的草原，一眼望過去，廖無人煙。
大軍在陽城的指揮所也前移數百里，推至前方哨站，乾城。
他倒是希望有人回來，哪怕一個人也好。
她的小姐，她的姑爺，全部都在那裡。
頭頂禿鷲盤旋，叫聲凄慘。
早在兩個月前，他就派探子進入蠻國境內打探消息。
定國公眯眼，一面「陸」字大旗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看什麼呢？」
他們都在那裡。
雙方由此發生離心，聽說兄弟二人還大打出手。
「下來，不要胡鬧。」定國公ｗww•hetuboｏk.com•cｏｍ抬頭，呵斥道。
它曾穿越沙漠，找到綠洲，度過戈壁，穿過胡楊林，走過草原……
「一定要將那人給本帥救回來。」
以蠻王為首的保守派認為，此次幽州戰役，蠻國已經掠回足夠的金銀財寶和糧食以及人口，達到此次戰爭的目的，為此應該見好就收，來年再戰。
突如其來的號角聲響起，再然後就是城牆的鼓聲。
青葵踮起腳尖，看清楚遠處草原地平線慢慢往前推進的一群人。
「乘風，乘風，乘風……」青葵一遍遍地叫著。
……
幽州邊疆。
他重複著之前的動作，一遍遍地催促。
探子回報說，蠻國都城確實遭遇到襲擊，只不過那場戰役蠻國大勝。
眾軍士抱拳，大聲喝道。
「陸，陸，陸……是陸字。」有軍士看清旗幟上的字，大聲吼道。
定國公下意識地往前看。
底下就是十余丈之高的地面，她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眺望著。
幾個月的相處，老定國公已經和www.hetubook.com.com隨身的小醫官關係變得十分融洽，在外人眼裡看來，二人的關係就像祖父和小孫女一般。
快回來呀，我們回家了。
定國公聞言，揉了揉丫頭的腦袋。
定國公大聲吼道：「騎兵，騎兵出城，出城！」
四處狼煙升起，給不遠處的城池示警，整條防線都開始忙碌起來。
他有些話不忍告訴丫頭。
「大帥，蠻軍前方好像是咱們的人，有旗。」城牆上眼尖的軍士突然喊道。
還有二虎，徐彪……
大端旗幟尚黑！
……
這一刻，早就波瀾不驚的心再一次被喚醒。
這其中，「神火」之威功不可沒。
「是！」
定國公並不知青葵口中的乘風是什麼東西，是人還是……
據受害者蠻軍發言：此火遇水不滅，遇風更盛，沾之便猶如蝗蟻上身，扑打不滅。
一年春暮。
快到了，就快到了。
蠻國大軍也由此生出兩派，保守派和激進派。
忽然。
青葵充耳不聞，只是指著遠處最前方的一匹大黑馬，高興和圖書的叫道：「乘風，乘風……」
有軍士站在高處，登高望遠。
他早已經累的神情恍惚，連路都看不清。
姜佑右臂舉旗，已經十分僵硬，他好像放下，但他知道不能。
「希望……」定國公順著青葵的目光看向遠處的草場，嘴中喃喃道。
青葵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多少次站在這裏，等待著家人而歸。
蠻王說慶王不顧自己的死活，將大軍全部開拔出去，導致敵人騎兵都打到了黑城下叫囂，那天夜裡，要不是自己帶著城中軍民誓死抵抗，蠻國的國都都要從輿圖上消失。
今天，終於踏上了熟悉的故土。
強弩手站在弩機後面，準備隨時扣動扳機，城中的投石車也準備完畢，神火就緒，刀斧兵穿著重甲，在城門口的位置等待決戰。
「希望。」
他下意識地拽住青葵的胳膊，命令她馬上下城樓，接下來的戰場交給大端的兒郎們。
「嗚——」
快一點，再快一點。
姜佑拄著陸雲起的銀槍，上面掛著旗幟，正拚命地往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