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結局(2)
皇帝和陸雲起對案而坐,君臣二人已經相談許久。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範文明,還有皇帝。
你說說,你現在拿什麼跟人家溫衡比,人家都生一個兒子了,圓乎乎胖嘟嘟的,你這還是一個貞潔烈女呢。」
與此同時。
「咿呀呀……」孩童嘴裏發出支吾不清的言語,不知說的什麼。
範文明一死,遠在江南的范氏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們只能舉旗造反,不過現在距離江南造反有段時間差,在這段時間差內,需要姜佑和陸雲起悄摸摸地整裝,遠赴江南做準備。
溫衡抬眸,輕輕地搖搖頭:「早點回來。」
孩子還沒睡,粉嘟嘟的,睜著兩顆黑寶石一樣的眼睛躺在自家父親的懷裡,咧著嘴巴嘻嘻笑著。
看著懷裡的兒子,他逗道:「你爹我又要上戰場了,你和你娘在家裡乖乖的,等你爹我凱旋歸來,帶你們娘倆去享福。」
方才獄卒押他進來時客客氣氣的,完全看不出像是一個犯人該有的待遇。
「我問你為何是他?萬一他不按你的心思來,咽下這口氣,做一個懦夫,沒有殺死範文明你該怎麼辦?」陸雲起在質問皇帝。
溫衡呼出一口濁氣,抬手揉了揉疲和*圖*書憊的額頭。
獄卒顫顫巍巍地用鑰匙打開鎖,放婦人進去,沒說什麼話就要離開。
「何時出發?」
皇帝只是看著遠處的的黑夜,任憑清風撫在臉上,淡淡說道:「你們在幽州相處這大半年,你應該最了解他才是,此人最重情義啊……」
皇宮大內,煙雨閣。
小孩子張著嘴巴,揮舞雙臂,咿咿呀呀說個不停,但硬是一個清晰地位元組都發不出。
話說,坐牢坐到姜佑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可能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吧。
那天晚上,驛館時常傳來兩個漢子的笑聲,笑聲之爽朗一直持續到清晨時分才散。
她來到姜佑面前,將懷裡的嬰兒送到男人的手上。
說完,姜佑拿臉蹭蹭,會心一笑。
驛館里的王長陽在範文明眼裡就是一個死人,他不可能放任王長陽在大朝會上在百官面前告御狀。
皇帝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聳聳肩,故意說道:「那好吧,前幾日溫司首還找朕說來著,說看上城東的一間大宅子,宅子里有山有水,還能跑馬,要朕賞給她,等姜佑從江南打完仗回來,二人成婚之用。」
陸雲起啞口無言。
「陽陽……」
姜佑抬頭和*圖*書看向女人,目光里滿是憐惜。
桌上,放著放著大魚大肉。,酒水管夠。
於是,剛剛回來的姜佑成了第一人選。
左右屏退宦官,談的內容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孩子名叫姜陽,是姜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
「你可要加倍努力了,要不然以後正室嫡妻的位置可輪不到你來坐。」皇帝笑道。
姜佑現在一個人蹲在牢里有些寂寞,四處無人,這裏好像就他一個人,哦,還有隨叫隨到的獄卒。
「嗯,早點回來。」
兩人相差十幾歲,卻如多年不見的老友。
方才姜佑吃了一點,絕對的御廚水平,不咸不淡,味道恰到好處。
「範文明的死訊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傳回江南,陛下命你為平南先鋒,拜陸雲起為帥,遠赴江南,平亂!」
皇帝抿了一口茶,瞧著對面佯裝鎮定的陸雲起:「嘖嘖嘖嘖……說真的,這次去江南平叛可是朕為你創造的大好機會。
床上,早就備好的柔軟被褥等待姜佑的臨幸。
「呼——」
姜佑站起來,將孩子遞給溫衡,他手掌撫在溫衡的臉上,輕輕摩挲:「辛苦你了。」
他與王長陽的關係,旁人說不清,二人像是多年的老和-圖-書朋友。
這話是對孩子說的,更是對溫衡說的。
姜佑還在怨恨皇帝間接害死了王長陽。
皇帝搖搖頭:「當然不是,還有溫司首的舉薦……」
「陽陽,來,叫聲爹來聽聽。」姜佑咧嘴說道。
陸雲起蹙眉,不解。
這個計劃有風險!
「陽陽,叫聲爹爹,爹爹給你買糖吃……」
她面帶微笑走進牢房,瞧見姜佑有椅子床榻不坐,偏要坐在地上,十分無奈地搖搖頭。
長長的甬道里傳來聲響,有人來了。
皇帝笑道:「和你在幽州戰報陳述的目的一樣,你們兩個都想把大功勞推到姜佑身上。」
入夜,天牢。
當初姜佑回京聽聞王長陽沒死在鹽城,而是憑藉堅強的求生意志活了下來,異常興奮,連夜去驛館找王長陽喝酒,暢談人生。
可姜佑這個父親一個勁地讓小孩子叫他爹,堅持不懈已經有半月之久。
陸雲起羞憤至極:「我不稀罕!」
午後發生的事已經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一個剛從幽州戰場上回來的漢子把當朝的刑部尚書給宰了,可偏午門前的禁軍攔都沒攔一下,彷彿沒看見似的。
確實,這次返回京城,她在軍報上,想方設法地把功勞推到姜佑www.hetubook.com•com身上。
婦人容貌較好,風風韻韻,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只是可惜,夫妻二人最終還是沒能見一面。
坐在床榻邊的婦人一個勁地捂著額頭,哀嘆個不停。
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以個人名義殺死範文明。
等獄卒走後,姜佑輕呼一口氣,彷彿要將一晚上胸中鬱結全部排出體外。
「要朕說,你還不如你家丫頭,你看你家那個叫青什麼來著的,也馬上臨盆,你看你,光桿司令一個。」
而皇帝,他打的算盤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不希望看見三司衙門公開治范氏的罪,因為那樣,遠在江南的范氏即刻會舉兵造反。
「他可能不會為了揚州二十萬百姓,向範文明舉起手中屠刀,因為他和那二十萬揚州百姓沒有任何關係,他犯不著。但是王長陽不同,二人為友,你我都不能理解的那種關係,他會為了王長陽之死,怒而殺人!」
明亮寬敞的牢房,地面還鋪有地磚,無塵無囂,甚至連只喜聞樂見的老鼠和蟑螂都沒有。
溫衡辛苦懷胎十月,至生育一子,姜佑都不在身邊陪伴,可謂是一個極其不稱職的丈夫。
姜佑眨著眼睛,嘟嘴巴,一個勁地逗孩子,像極了一個和藹的老父親。https://www.hetubook.com•com
姜佑雙手扒著柵欄去望,獄卒帶領一位婦人慢慢走了進來。
「紀氏小兒那邊什麼意思?」姜佑抱著自己的兒子,開口詢問道。
窸窸窣窣。
「為何是他?」
聽罷,姜佑苦笑一聲,時間還真是急啊!
「嗯?」皇帝拾起茶杯,輕聲疑惑。
「一個時辰后。」
「僅憑這一點?」
二人有話題的前提在於二人都是極為重情之人,王長陽自不用多說。受那麼重的傷,當初溫衡都說他必死無疑,可他硬是憑藉手中一根玉簪活了下來。
姜佑被抓回天牢,如今百無聊賴地靠在柵欄上。
陸雲起扭過俏臉:「誰稀罕!」
如今還是襁褓里的小豆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哪裡會說話。
姜佑話中有怨氣,溫衡聽的出來,不過還好這裏沒有其他外人,要不然被旁人聽了去,難免麻煩。
王長陽自縊的那一日,姜佑在驛館門口站了一夜。
獄卒在前,婦人在後,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
「你敢!」陸雲起站起來,怒道。
為了什麼,為了范茗和他未見過面的女兒。
姜佑下意識地伸開雙臂到接過,略顯生疏地抱在臂彎里輕輕地搖啊搖。
此處監牢的環境比之大理寺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