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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樹看著獄警，激動的掙了掙手銬，大聲喊道：「我說了，我沒有殺陳河！」

陳河說，光明是狹小的、短暫的，唯有黑暗才是普遍的、是永恆的。

「何樹，你為什麼要殺陳河？你是用什麼割斷他頸動脈的？」

有點亦師亦友的感覺，陳河給何樹講了許多的故事，有他23歲時來到南湛大山做支教時的事，也有這些年他看過的書里的事。

兩名審問的獄警互相看了一眼，讓何樹好好想想怎麼用衛生紙殺人的，然後就將何樹留在了審訊室。

「是的，陳河搶救無效已經死亡了，當時你離他最近，有人看見你跟陳河有肢體接觸，然後他抓著你倒下的。」

「衛生紙？」何樹感覺自己的腦子十分的混亂：「你們的意思是，我用衛生紙割破了陳河的脖子？」

低頭看看，他赤|裸的上身像是被誰用紅色的染料塗鴉了一樣……

這也讓何樹慢慢的放鬆了警惕，覺得自己是想多了，陳河一直就喜歡故作深和圖書沉。

何樹用力的呼吸著，卻聞到了自己滿身的血腥，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何樹看到了陳河的目光，他也在看著自己。

雙手被拷在兩側，雙腳也同樣被拷在兩側凳子腿上。

何樹在不知不覺中，被陳河的故事吸引，會跟著他的故事思考很多人生的真理。

盯著前面桌上的那團逐漸變干彷彿一團血肉的衛生紙團，何樹眉頭皺得死死的。

這句話讓何樹思索了很久，陳河快要出獄了，但何樹感覺他似乎對未來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陳河的頸動脈被割破了，就像是一隻被割破的水袋，鮮血越涌越多，何樹拚命的按壓，卻怎麼都止不住。

何樹的確是最有嫌疑的一個：「我沒有殺陳河。他抓了我，我才看到他受傷了。」

身邊頓時騷亂起來，陳河的血噴得到處都是，獄警嚴厲的喊叫聲，犯人慌亂找自己位置時拖鞋拍像地面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陳河的表情跟以往沒www•het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什麼變化，還是很平靜的看著何樹，搭在何樹肩頭的右手用力一抓，人緩緩往下跪。

直到被手銬將雙手雙腳都拷在了一張特製的椅子上，何樹才猛然清醒，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帶到了一間類似審訊室的地方。

又一個周五，下午下工，排隊洗澡。

為什麼？陳河為什麼要抓著自己？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到底是誰乾的？

「這個東西掉在你們兩人的跟前，何樹，看著這個還不交代嗎？」

何樹抬頭：「你們說是我殺了陳河？陳河已經死了嗎？」

監獄的浴池裡也有監控，門口還有獄警在值守，但好巧不巧，陳河站的那個地方，處於內外兩個監控的邊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何樹被拷在特製的椅子上。

何樹首先排除了小狼，那個中年大叔何樹也認識許久了，經濟案進來的，五年刑期，也快出獄了。

跟陳河沒有任何過節，在何樹進來之前他就在了m.hetubook.com.com，不太可能。

一點溫熱的東西濺在了何樹的臉上，他抬頭一看，陳河左手捂著脖子，指縫中的血液噴涌而出…

先脫了衣服出來的，小狼，一個話很少在053住了許久的中年大叔，住在陳河上鋪的商人，還有那個新人…

陳河死了，這麼的突然，何樹感覺頭很疼，他想抬手，卻被手銬禁錮住了動作。

商人大哥也沒什麼動機，難道是那個新人？

只能看到一半身體，而且事發時，有放完衣服的人去裏面淋浴。

何樹覺得陳河有許多的話想跟他說，可現在卻只能靜靜的望著他。

「衛生紙。」

「對了，監控呢？你們看監控啊？」

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卻也慢慢回到了老瓜出事前的模樣。

之後幾天，何樹有意無意的偷偷關注著陳河，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從陳河跟何樹身後路過的人有好幾個，而陳河倒下的之後引起了騷亂，所以根本無法確定是誰動的手。

何樹只感覺頭皮發麻，他和-圖-書急忙一把扶住了陳河，跟著他跪在了地上，抓起自己剛脫下的背心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胸前有一塊橫板，跟背後的椅背將他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使他不能活動身體。

陳河早知有這一天，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

何樹看了半天都沒有認出來：「這是什麼？」

事情發生時，從他身前身後走過的那幾個人，身影一一在眼前浮現。

他還說，看得見的光明不一定是希望。

衛生紙是兇器？衛生紙怎麼殺人？

儘管有些地方，他始終認為是陳河對這個世界太過失望，所以他的一些思想就會讓人覺得很消極。

他軟軟的躺在那裡，身上身下全是血，只有臉是白的，鏡片還很乾凈。

獄警已經趕到了他們身邊，試圖分開兩人，但何樹不敢鬆手。

他知道自己一鬆手，陳河就完了，但有無數的人拉扯著自己，有堅硬的東西砸在他的手臂上。

何樹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尖叫，聲音像是在從另一個空間緩慢的傳遞迴來和-圖-書。

獄警將他拖走，替代了他的位置，但這個時候，陳河的脖子已經沒有多少血再往外涌了。

何樹正低頭彎腰脫鞋，左邊也在脫衣服的陳河突然一巴掌搭在何樹的肩頭。

先到更衣室脫下囚服，整齊疊好放在中間的長條凳子上。

他不知道自己喊得是救人？還是救命……

「你是用什麼割傷陳河的？」

可何樹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變得越來越蒼白的陳河，以及被鮮紅色包圍的一切。

桌前的大燈晃得眼睛有些疼，何樹緊緊閉著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河死前那平靜到詭異的眼神，他究竟想告訴自己什麼？

這一刻，何樹突然感覺自己能看懂一個人的眼神了，他第一次從陳河眼神里讀懂了他心中的想法。

獄警沒有理會何樹的掙扎，將一團血糊糊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何樹感覺自己頭腦一片混亂：「我沒有殺陳河，我不知道是誰乾的…」

何樹不明白陳河的意思，但陳河說完之後，就走到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