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深層催眠
面料很軟,也很厚實,把腰帶紮緊,何樹出了浴室。
馬安琪已經等在外面了,見他準備好了,帶他來到了一個連牆壁都被包上了隔音軟材料的房間。
斷斷續續的引導中,何樹一直從小時候的事講到他上初中,高中。
擦乾身上的水漬,何樹照著鏡子看了一會兒,胸口跟肚子上的疤痕都泡得發紅。
明明媽媽也都睡覺了,怎麼又開了燈呢?
何樹嚇壞了,衝進去不斷的哭喊著媽媽,可是媽媽什麼反應都沒有。
在沙發對面,有一張坐凳,一個很小的高腿茶几,上面放著一杯牛奶。
何樹沉浸在深層夢境中,眼前是那些大夫給媽媽催吐時,那種可怕的聲音。
這是一段已經被何樹刻意遺忘的記憶,在催眠中又浮現了出來。
「閉上眼睛?」何樹慢慢閉眼,努力的去集中精神。
「想睡覺。」
馬安琪又引導他說一些小時候生活的事,有快樂的,也有讓他記憶深刻的。
「閉上眼睛吧。」
「你hetubook•com.com現在感覺很疲憊?」
馬安琪伸頭進來,將一摞新的浴袍擱在洗手台邊:「洗完了穿這一身,都是新的。」
這讓小小的何樹心裏開始不安,直到有一天,他再一次發現媽媽房間的門縫裡有光。
讓何樹當自家一樣,便關了門出去了。
小小的何樹赤著腳走過去,貼著門縫往裡看,媽媽正坐在床邊,低著頭在哭泣。
他心裏很難過,不明白為什麼白天還好好的媽媽,總是在夜裡哭泣,好像是從爸爸好幾天不回來之後,媽媽就很難過了。
她給何樹放了一浴缸的水讓他進去泡個澡,說是要讓何樹完全放鬆才行。
但何樹記住了馬安琪的話,忽視了那一點光,注意力都用在認真聽上面。
「何樹,接下來你只要放鬆,聽我說的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里,不要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
何樹實話實說道:「我認為你不危險,因為我想不出你有什麼害我的理
和-圖-書由。」
房間里,地面鋪著白色短毛軟毯,正中間放著一張皮質的單人沙發。
是那種清香的洗衣服味道,是窗台上那種不知名的小野花的味道…
馬安琪看著何樹身體顫抖著,發出哭腔,知道這是內心恐懼的反應。
「把牛奶喝了吧,可以幫助你快速進入深度催眠狀態。」
家裡只有他跟媽媽,他太害怕了,光著腳跑出了家門到鄰居家拍門,一連拍了好幾家,才有人打了120電話找人救他的媽媽。
何樹下意識的回憶起那棟老樓,只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彷彿不是大腦在回憶,而是他飄回了過去。
何樹的講述慢慢變得斷斷續續,就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現在感覺怎麼樣?」馬安琪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頭頂的白色圓形吊燈,光芒似乎透過了薄薄的眼皮變成了淡紅色。
馬安琪家的浴缸很大,她笑著說這是新的,沒人用過。
馬安琪的聲音似乎帶著魔力,何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真的很
m.hetubook.com•com想睡覺。
何樹轉了一圈,讓自己乾脆什麼都不要想,脫了衣服進了浴缸。
被何樹以為已經遺忘,或者不在意的事情,其實只是自身啟動的自我保護機制。
通過催眠,連接到何樹小時候成長中很重要的經歷。
馬安琪將沙發的靠背放倒,便是一張躺椅。
何樹嘆了口氣,想不到做個催眠竟然這麼麻煩。
她讓何樹躺上去,又幫他抽出腳踏,何樹挪了挪身體,這皮沙發也軟軟的。
催眠沒有馬上開始,馬安琪坐到了何樹旁邊,笑著問道:「我需要再確定一次,你對我是絕對信任嗎?」
「慢慢想一想,有沒有什麼時候,你比較難過?」
水溫剛剛好,躺進去後腿也可以伸直,頭枕在包了軟枕的浴缸邊緣,真的很舒服。
童年…生活?
「好……」
但他還記得,要回答完她的問題。
何樹眼皮下的眼球在微微顫動,似乎努力在回憶。
「等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說可以了,你就可以睡覺和_圖_書了。」
晚上,客廳的燈都關了,何樹起床上廁所,怕打擾到媽媽,他總是不開燈,光著腳小聲的去。
何樹覺得自己已經放鬆了,但她是專業的,自己只能照做。
「對,很困。」
身體好像陷了進去,十分的舒服,舒服到何樹很想在這裏睡一覺。
何樹泡得幾乎有些犯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剛要起身門就被敲響了。
她開口安撫引導,何樹不知是否也剛好回憶到了之後媽媽好起來的情形,緊繃著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
說完,她又迅速關上了門…
晚上六點,馬安琪還沒有開始。
馬安琪詢問的過程中,一邊注意著何樹臉上的表情,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
「我媽媽很漂亮,也很溫柔…她喜歡養一些野草野花,我們經常一起去逛市場,一起做家務…」
隨著何樹的輕聲回答,他似乎感覺自己聞到了家裡的味道。
「這就足夠了。」馬安琪露出滿意的神色。
「能跟我說說你的童年生活嗎?你住在哪裡m•hetubook.com.com?你的生活環境是什麼樣的?」
何樹點點頭,走過去端起牛奶一口氣喝掉。
「在你小的時候,什麼事情是讓你覺得很困擾呢?」
從那之後,何樹在晚上總是會聽到或看到媽媽在偷偷的哭。
媽媽的房間門沒有關嚴,從門縫裡透出一點燈光,在夜間是那麼的明顯。
「我們住在老站街邊的老樓里,樓洞很狹窄,有許多的雜物…」
又去偷看時,發現媽媽倒在床上,身邊都是散落的藥片跟嘔吐物。
他把自己的內褲穿上,然後拿起馬安琪給的浴袍穿好,長長的浴袍一直到膝蓋,把整個身體都包了起來。
當時沒有人顧得上管他,他只穿了件小小的背心,赤著腳,滿臉髒兮兮的淚痕跟鼻涕看著那些醫生跟床上難受的快按不住的媽媽。
「晚上怎麼了?」馬安琪耐心的引導著,她從何樹臉上的表情判斷出何樹已經進入了狀態……
「好。」
何樹的回答,都是他記憶里那些美好的事情。
「晚上…」何樹回答了,但不夠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