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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生煙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湘良玉：「束縛我的東西？是什麼？」

【倒計時………】

他變成天使身，巨大潔白的翅膀展開一瞬間的光輝，無比刺眼，而在湘良玉眼中，他身後的翅膀並不是單純的羽毛翅膀，而是由無數白骨組成的翅膀。

湘良玉「哦」了一聲，把報告放在桌上，轉身離開房間，出了門后，雲盼山趕忙迎了上來。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這個世界為何存在，又是何等的荒誕，亦然，她也想起了凌駕在遊戲BOSS身份上的真實自己。

但云盼山還是想不明白，他總感覺X從天使營地回來后，本來就像變了一個人，尤其這關挑戰更為奇特，本來能大獲全勝的對戰，硬生生拖成平局。

諸葛尋真笑容更甚，說出的話卻意味不明：「有利和無利，最容易讓人混淆不明。」

【警告！警告！！警告！！！自毀系統即將啟動！！！】

她沒回記憶中的住處，而是去往這個世界的生命塔。

姬忍冬質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人數本就壓我們兩頭，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僅靠疊人數就能獲得勝利！」

在鋒利的骨刀即將刺破她的喉嚨時，諸葛尋真感覺自己手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骨鋒驟現，刺向湘良玉。

【主線任務［淪失］進度15%，恭喜您完成此次挑戰的勝利。】

說完，越過二人進入天使方區域。保險起見，湘良玉沒走大路，而是深入一些玩家不知道的角落路行走。

綠餅兩隻圓溜溜的眼一瞬間明亮起來，他跳到湘良玉頭頂，用它較為圓潤的身體包裹住湘良玉的腦袋。

此計不通，湘良玉遺憾地抽回手，說：「別誤會了，我是要去那邊，對你們六個人沒興趣。」

一路無阻，湘良玉順利地來到生命塔大門，和她想的一樣，從外觀來看https://m.hetubook.com.com，和雲端城三層一模一樣。

諸葛尋真踢飛泉生煙，起身揮動翅膀，往湘良玉快速飛去。

湘良玉：「……」

姬忍冬還在糾結怎麼把泉生煙撈出來，秀綠和孟典二人已經發現這泉水不僅能治療，且在一定程度上，還能讓被治療者進入一個安穩不被打擾的環境。

再睜眼時，所有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彎橋上，而橋的四周是沸騰的岩漿。

怯生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湘良玉轉過頭，是主系統實體模樣，綠色薑餅小人。

岩漿之上，屹立著數十尊姿態各異的惡魔雕像，但表情都無一例外是凶神惡煞，面目猙獰。

隨後她拍了拍雲盼山的肩，意味深長說：「但是說不準其他人會不會盯上她。」

湘良玉手指微微用力，捏著他的下巴往下按去，他嘴唇微張，池水爭先恐後灌入他的嘴中。

湘良玉隔著水面和他手心觸碰。這座池塘連接世界上所有的水源，也孕育著無數已知或未知的生命。

他吃驚地靠近自己，邊走邊打量著自己，嘴巴動了動，說了幾句話又突然笑彎了腰，笑容收起的瞬間，突變冰冷的嘲弄。

姬忍冬噤了聲，看了看水下，又看了看神像上的湘良玉，自知理虧，半是沒好氣半是不自在地說：「對不起，誤會你了。」

水不受時間的流逝所影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水代表著永恆。

湘良玉繞過神像，無人發現，神像背後是一個清澈的池塘，上面遍布盛開的荷花和翠綠的荷葉。

或許是受到初見的記憶影響，又或許是他捨命救助，湘良玉手伸進水中，捏住水下泉生煙的下巴尖。

湘良玉半蹲在地，伸手戳了戳綠餅的額頭。她沒有感覺到惡意，這個小薑餅說得對，她確實能感覺到很多不屬於自己體內的東和*圖*書西，雖然對她的身體並無損害，但總歸還是有些不適感。

泉生煙是個人。而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他救了自己，在攔住諸葛尋真后，數十圈的翻滾讓他斷了筋骨，身體被諸葛尋真背後的骨頭翅膀扎穿，更別提身上血肉模糊的皮肉。

他目前，只剩著一口氣。

湘良玉問：「你救的是誰。」

無數白骨組成的翅膀甚至都分離出了一段距離，又回彈合攏。諸葛尋真被這股巨力砸進對面的牆壁內，一個人形洞就此呈現。

諸葛尋真的聲音帶著低沉，像是壓抑著興奮：「在岩漿徹底蓋過橋面的最高點前，拔下空中的荷花。」

「算了，」姬忍冬打了一個寒顫，「這地方可真冷，還是回去取個暖。」

湘良玉站在一尊惡魔雕像上，和對面隔著橋樑，同樣也是站在惡魔雕像上的諸葛尋真對視。

惡魔方大喜，天使方大驚。

姬忍冬罵上了頭，指著湘良玉道：「你能有這麼好心？！你二大爺的第一次害的人就是泉生煙，現在你還想害他第二次，你跟泉生煙有血海深仇嗎？非要在休息時間找他麻煩！」

泉生煙站在自己身側，收緊五指，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你又要幹什麼，上次這樣控制我，這次又想控制他？」

就比如眼下，她只是剛踏進她們區域一步，姬忍冬就不知道從哪而降，攔在自己面前，警惕說：「現在是休息時間，同樣的詭計你不會得逞第二次！」

湘良玉輕聲說道：「你的壽命將延長至地球上最後一滴水乾涸時。」

驀地，他張開巨大且潔白的翅膀，豐|滿的羽翼飄落羽毛，柔軟地落在玩家身上。

諸葛尋真從翅膀上拔出一根鋒利的白骨，笑著朝湘良玉靠近。

這一拳，無人能承受。

體內異物還沒拔出，湘良玉依舊無法動彈。

這個瑟縮模樣和記憶www.hetubook.com.com中頤指氣使的主系統簡直是天壤之別，湘良玉覺得新奇，綠餅小心翼翼開口：「您的身上，好像多了很多束縛您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取下來嗎？」

霎時，一股直衝靈魂的戰慄感讓湘良玉渾身一震。

湘良玉俯身避開了骨刀的攻擊，並順手掐住諸葛尋真的手。另一隻手握拳，毫不猶豫地砸向他的胸口。

湘良玉壓根沒聽。休息時間已經結束，所有玩家都在教堂中等待，自然也包括才門外緩緩走來的天使。

她抱起瀕死的泉生煙，帶著他來到那座教堂。

瞪圓地眼發紅，看見緊閉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湘良玉聽不見任何聲音，但從諸葛尋真誇張的表情來看，明顯出乎意料。

這個世界一比一還原雲端城三層，如果連生命塔內部都和雲端城三層相同，那湘良玉有很大的把握懷疑，這並不是什麼遊戲世界。

「下一關，加油哦。」

手被狠狠掐住，他的餘光看見一抹綠掉落，他瞳孔一縮，是她那個醜陋的寵物！

聽著腦海突然出聲的系統，湘良玉終於知道是哪不對勁了。

要去生命塔，必須經過天使方的營地，不過天使方也就六個人，對湘良玉構不成什麼威脅。

一聲嘶吼引起湘良玉的注意，在武器即將觸碰她的身體之時，湘良玉起身一躍，身體輕盈地跳上神像頭頂，坐下來靜觀這一切。

頭頂的綠餅顯然察覺到了天使的惡意，它急得發出了電流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助您，我儘快！」

她抓了抓頭髮，任由髮絲從指縫中順滑到尾，短短不到五秒的時間，湘良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秀綠率先跳入池塘，卻發現原本無形的水在此刻居然阻止了秀綠的深入，她趴在水面上，無法進入水中！

湘良玉將他放入池塘當中，冰冷的池水將泉生煙淹沒，他猛地睜開眼，和-圖-書渾身的劇疼不及無力下墜的恐懼。

諸葛尋真揚了揚嘴角，純潔天使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透亮，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迹。他站在天使方陣營的前列，說：「下一關，是『地獄』。」

泉生煙思索片刻，追上前，經過姬忍冬身邊時，說：「不行，我跟上去看看。」

巫雲對她這個問題表示不理解：「你這是什麼意思？」

姬忍冬喊了幾聲泉生煙，奈何他跑到太快，愣是沒遲疑一步。姬忍冬也有些不自信說：「可是大家住的地方，和她走的路相反啊。」

秀綠連忙上岸，把姬忍冬按在池邊，指著下方的泉生煙說：「別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你自己看，他的傷口在恢復，這泉水確實能治療他，而且我們沒有聽到關於他的死亡播報。」

她和自己的神像對視，突然覺得可笑。

她朝姬忍冬勾了勾手，還沒等姬忍冬反應過來，一隻有勁的大手猛地攥住自己五指，湘良玉詫異抬頭看去。

綠餅不敢直視湘良玉眼睛，每次看上一眼，總會移開良久。

湘良玉知道他想幹什麼，由於她擅自更改了規則，那諸葛也無需遵守，她已經可以猜到諸葛尋真定的規則是什麼了。

這不像當時邀請自己的X。

這裡有的，只是原始的土黑牆磚，以及下不見底上不見頂，如同一座牢房的中空圓柱。

出現在眼前的，是不同於記憶中的生命塔內部。這裏沒有玄乎的科技，沒有白到反光的牆壁，更沒有設定完整但依舊如同行屍走肉的NPC。

系統的聲音漸漸弱下，直到湘良玉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綠餅靠近湘良玉三四步，閉著眼感受了許久，隨後睜開眼：「很多，很多，不屬於您的東西，和您的異常有關。」

巫雲：「我救的是惡魔啊。」

湘良玉趔趄幾步，晃了晃還有些暈的腦袋，撈起地上的綠餅放在頭上，走到泉生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om煙身邊。

湘良玉接了他下半句話：「你不用擔心，我沒把她怎麼樣。」

在他們觸碰到羽毛的那一刻，空間扭轉，高溫和刺鼻的毒氣籠罩住毫無防備的玩家。

他指著天空，彎橋的正上方，是一個浮在半空的花根。

諸葛尋真和湘良玉面對面，冷入骨髓的白骨貼在自己臉上，輕輕拍打。她聽不見聲音，但從唇語來看，諸葛尋真在說：「你輸了，他們根本分不清。」

她決定，同他分享自己的時間。

他看了看湘良玉，又看了看沒關嚴的門縫，有些小心翼翼說：「您還好嗎？」

「啊啊啊啊！泉生煙！！」

「您怎麼在這裏？」

湘良玉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

於是，二人架著姬忍冬回到神像的正前方。

電光石火間，一個黑色的身影竄了出來，攔腰抱住諸葛尋真，將他撞倒在地。他力氣用了十成，導致他們二人在地上滾了數十圈才停止。

只是她忘了，這六個人當中，恰好有最難纏的。

湘良玉看向暈倒在一旁的泉生煙，身後忽然卷過一陣風，諸葛尋真破門而出，留下餘音：「X，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那下一關再見。」

在龐大宛如黑洞的記憶里，遊戲世界中的記憶簡直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僅僅是瞬間的愣神，諸葛尋真眼前驟然出現一張冷如寒冰的臉，是記憶深處，永遠不會忘記的熟悉的臉。

她走到門前，瞳孔對準門禁，「咔」地一聲，重金屬門緩緩打開。

秀綠嘗試多種辦法，捶、刺、切、砸都無效果，直到她看到水下的泉生煙，原本慘不忍睹的傷口，正在逐漸恢復時，她喊住了破口大罵的姬忍冬：「姬忍冬，這泉水能治療，她在救泉生煙！」

雲盼山沒聽懂，雲里霧裡撓了撓腦袋，推門進房，看見巫雲坐在沙發上翻看她最寶貝的記載冊，從表情來看，她貌似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