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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生煙拉住她的手，不讓湘良玉離開，他垂頭和湘良玉額頭相抵，說：「我和你說過，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個你會喜歡的地方。」

而系統伸出的手忽地指向一塊世界，指腹微微向下一壓，那一小塊世界就在他的動作下，憑空坍塌壓碎，最後淪為廢墟，系統立馬鑽進屏幕里，說：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NPC們面面相覷，系統將他們傳送會雲端城，說所有背叛者都在雲端二層，只要抓住他們即可晉陞。

NPC被放出來，湘良玉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系統居然能自主修複電纜，看來它早就升級到自己的未知領域了。

但再怎麼升級，系統也是由她所創造。或許系統早就忘記了，但湘良玉一直記得，在創造出系統時，它的變化像極了人類幼崽。

系統331尖叫大喊：「泉生煙！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從前每一次對決都是系統拉著湘良玉，這次她如此主動，倒是讓它完全沒有應對的方法，只能召喚出格鬥遊戲所有的角色，以此才能讓它感受到安全感。

地球戰敗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湘良玉實在不敢賭暴露坐標后的事。

頭朝下的姿勢讓她更好地觀測整個二層，她說：「去生命塔69層，控制室在那裡。」

湘良玉沒跟他廢話，而是伸出手虛空一握，一把花劍出現在她的手中。

秀綠走過來，眼神掃過她手中的心臟，問：「你不想殺死系統對嗎？」

花劍神一躍而起，細長的劍刺穿了它的胸部，花劍神勝利。

湘良玉輕聲說：「放他們出去，我不殺你。」

雲盼山抱頭求饒的姿勢出現在眼前，他抖著身體大聲說：「別殺我別殺我，我是神經病，你惹我我就生氣了」

這相當於什麼，相當於系統是死是活都在湘良玉手上，她一個興起就能掐斷生命線，讓系統重歸廢銅爛鐵。

泉生煙側頭問：「就這麼走了嗎？」

她收回目光繼續垂頭看向腳下，毫無疑問，這是一座繁華先進的都市，但繁榮的表面下卻藏著落寞空洞，沒有情感的城市會被極限的理性殺死。

雲端城所有電子屏幕統一出現遊戲結束的標誌，npc們面面相覷，骨也單挑百人，此時被圍在中間，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快速衝出人群，來到孟典等人面前。

腳下的區域先最重建，看到熟悉的人臉雕塑時，湘良玉溫聲露出笑容。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啟，泉生煙走進室內，手裡提著一個掙扎的影子。

「嘣」地一聲，像極了繩子硬生生斷裂，空中出現巨大電子屏，出現和*圖*書總監控的畫面，上億個世界不再黑暗，而是呈現純白的顏色，玩家們自覺排隊在出口位置，等待回家。

泉生煙輕輕將唇分離，用僅能湘良玉聽見的聲音說：

湘良玉沉默一段時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說：「是因為我和你說了很多旅遊故事嗎，想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嗎？」

依舊是熟悉的像素風。

然而還沒等到它落定，腳下的天平上忽然飛來一把花劍。系統大驚，卻已經來不及，身穿白色擊劍服的人在剎那間出現在花劍旁邊，半跪在地手握劍柄，直立而站，抬手劍指前方，膝蓋彎曲小腿用力。

泉生煙側身正對湘良玉，伸手勾起她一縷被風吹飄的發，說：「我很早以前就是孤身一人，從見到你開始，我單方面就已經對你私訂終身了。」

懸在高樓上的屏幕停滯，隨後雲端城開始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屏幕，主屏幕將畫面傳遞給每一塊屏幕。

暴露坐標？湘良玉立刻回想起那次系統和人類的戰爭，系統雖然惹事但也怕事，如果不是湘良玉被緊急放出，這個世界估計已經淪為了地球的另一個空間。

「好了，我要去打掃我的三層世界，要和我一起嗎？」

遊戲中的系統是可變化實體，此刻他抱著寶盒警惕地盯著湘良玉的一舉一動，喊道：「湘良玉，我不想跟你打，我們來談判，我……」

順著垃圾箱快速走去，湘良玉很快確定了哪一個才是雲盼山藏身的位置，她快步走過去，手伸進縫隙中，用力一扒。

湘良玉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著半空中的系統。一人一科技相對而視，湘良玉打開寶盒，拿起裏面的心臟，在捧起它時，它跳動地更加厲害，應該在激動吧，它本該跳動在湘良玉的體內。

泉生煙伸手牽住湘良玉的手，往她身邊靠近，說：「不去送送她們嗎？」

雪花屏只閃爍了不到二秒，碩大的屏幕上出現了一條紅色像素單詞：

湘良玉聞聲側頭瞥了他一眼，系統頓時渾身一驚，戴著保護罩跑遠了，腳下的城市又恢復往常。

雲盼山埋頭苦幹，由於在垃圾站的時間很長，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上了味道，導致一些有味覺的npc都不願意靠近他，只站在味道稍稍小一些的位置，恰好這個位置把湘良玉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畢竟誰不想回家呢。

骨也：「我在讓他們打開遊戲里的出口啊。」

泉生煙搖了搖頭，他鬆開湘良玉的手，隨後雙手上攤，手心發出陣陣微光，隨著他的雙手往上緩慢提升，手心的光逐漸變強時，周圍的景色慢慢ｈｔｔps://ｍ•hetubｏｏk•ｃoｍ.cｏｍ開始變化。

湘良玉抱臂，生氣說：「你讓維修NPC來操作系統？抓的還是被設定為只能修電纜的NPC？」

「Time to play。」

系統怒目而視：「我不要！」

Q版的二人以2D形式進行無數次的搏鬥打架，每次都以湘良玉的勝利作為遊戲的結局。

銀色心臟周圍縈繞著扭曲的電流，鼓動間可見心臟中央那一小條如同水晶般凈透的生命線。

但現在也正如骨也所說，系統和背叛者決鬥，在系統的主世界中，背叛者成功勝利，奪取了系統的生命線。

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前一撲，下一秒，四唇相抵。

而系統的遊戲形態則是它最喜歡的領導者「Leader」。

這是系統為湘良玉特別設計的角色，花劍神。

湘良玉眨眼間轉身往系統的屏幕奔去，朝著他的屏幕一躍。

永晝的雲端終於恢復純白，不止二層，一層三層，整個雲端城如同紙張剝離旋轉，碰撞組裝，一個全新又極其熟悉的城市，在泉生煙手中開始重構。

湘良玉搖了搖頭，對著耳麥說道：「泉生煙，我在生命塔。」

湘良玉：「嗯。我的心臟有修復的作用，它被諸葛尋真改造后也很痛苦，算是激發了它的惡意識。現在它的意識已經恢復成他想要的那一種，馬上就能結束了。」

系統冷笑一聲：「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湘良玉將心臟遞給系統，從泉生煙手中接過它，帶著來到雲盼山身邊，說：「放他們走吧，我不想這裏被暴露。」

系統不鬧了，而是快速背過身子，把雲盼山擠下了座位，自己踩在椅子上踮腳敲擊著鍵盤。

「直到諸葛尋真奪走我的心臟，你才發現原來我的身體也並不安全，以至於你控制著諸葛尋真，將心臟拿了回去，藏進了這遊戲中。」

她的身體沒有穿過電子屏，而是成功進入屏幕，讓還在屏幕內的系統驚慌躲避。

湘良玉在泉生煙放下手的那一刻，摟住他的胳膊，小聲說了一句話。

就在湘良玉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時，系統將湘良玉變為一串數據融入自己體內，讓她進入由自己所創造的格鬥遊戲界面，1V1。

她來到城市的垃圾回收處，快速掃過周圍的垃圾箱，兩個垃圾箱中間的縫隙是平均大小，雲盼山視頻中的縫隙則是中間粗大，很明顯是被它硬生生扒開。

在湘良玉以為他沒聽清，而她又不願意重說一遍，正打算鬆開手換一句話別的話題時，手臂被一隻手驟然收緊，腰側劃過細微的觸碰，https://m.hetubook.com.com帶來癢意。

泉生煙猛地一僵，他眼眸死死注視著湘良玉，這是他不曾在她面前有過的極度侵略感，帶著渴望。

湘良玉有些苦惱，開啟出口，雲端城坐標會暴露，地球人會準確定位並隨時攻打進來，不開啟出口，這麼多人類則會隨著所在的世界，飄落世界各地，死亡大於生存。

「湘良玉，你有太多奇怪的情感了。」

湘良玉：「在地球上嗎？」

控制室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這裏除了維修npc，所有人都是人類，現在她們的目光無一不落定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著她抉擇。

「你要是拿走我的生命線，我就讓這些世界全部消失，你想救他們，我偏不讓你救。我把你從諸葛尋真的手下救活，為了讓你更好地在這些世界里成為強者，將我所知的一切都送給了你，結果你現在為了這些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要和我，和這個世界作對。」

爭鬥的所有npc停下動作，泉生煙手上治療的動作不停，一邊治療一邊扭頭看向屏幕。

在湘良玉擊敗一半人後，系統才意識到此時湘良玉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她，見狀，它一邊觀望著湘良玉和其他角色打鬥，一邊和她拉開距離，最後抱著寶盒順著神像爬到她的肩膀上，對準神像手中提著的天平，往下一跳。

她放下雲盼山，上前把骨也拽下來，說：「你在幹什麼？」

湘良玉被系統屏幕彈出去，連帶著還有一個華麗的寶盒。

她說：「但是我有一點很好奇，既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進了遊戲，為什麼又要讓我進入這局遊戲呢。」

泉生煙將姬忍冬治療完畢后，便朝著湘良玉墜落的方向跑去。

「我愛你。」

監控畫面只停留幾分鐘，隨後畫面變白，像素字母的「Game over」出現在中央。

系屏幕里的系統如同帶著保護罩，它來到湘良玉身邊，陰險笑著說：「湘良玉，你殺不死我的，就算你知道我的生命線在你的心臟里，那又怎麼樣，你看。」

似乎是覺得雲盼山電腦太過低級，它的背後伸出三根電線，分別插｜入電腦介面中。

她的個人數據系統不會刪除，所以……

他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雲盼山不抖了，抬頭看向湘良玉，臉上瞬間驚喜起來，然而還沒說出一句話，湘良玉就把他扛在肩上沖回生命塔。

泉生煙的聲音從麥里傳來：「那你呢？」

「送？」湘良玉輕笑一聲，抬頭看著泉生煙，「還會再見面的。」

回到生命塔內部的控制室時，裏面坐滿了維修NPC，骨也拿著它們的生命線站在ｍ•heｔuｂoｏk•ｃom•coｍ桌子上威脅。

秀綠輕笑一聲：「你不知道嗎，猶豫就代表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領導者從來都是指揮者的角色，系統很會耍賴，設計自己的技能時，所有攻擊能力都是依靠召喚其他角色。

說完后，她便走到角落，打開了一直攥在手心裏的寶盒。

湘良玉伸手把他提了起來，說：「快去打開遊戲世界的出口！」

「Game over」

話語落下，城市燈光驟然恢復。湘良玉聽著耳麥中的聲音，轉過身背對系統，站在高樓頂部，置身事外般注視著這斑駁陸離的城市。

但在遊戲中可不是這般可愛無殺傷力的畫面。

伴隨可愛悅耳的伴奏，屏幕上出現了雲端城三層的圖片，隨後屏幕兩端出現兩道身影，右邊是紅色頭髮小人，左邊是西裝小人。

雲盼山敲擊鍵盤：「還行，我切斷了遊戲世界和生命塔的聯繫，連在了我的電腦上，崩塌已經阻止了，但只有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后，這層聯繫就會斷掉，那麼這些遊戲世界就不知道會掉落在哪一個區域位置了。」

頂樓到達，二人一前一後出去。夜風吹襲，湘良玉和泉生煙伸手撐在欄杆上，她說：「我可能還是留在這裏了，地球不屬於我。」

骨也抬頭看了一眼豎立的生命塔，剛想跑過去，面前便圍上來一眾NPC，骨也說：「系統已經輸了，此刻再阻止我們，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湘良玉站在天台邊緣，無光的城市讓周圍一切都融入黑暗，系統發出的光打在她的身上，皮膚變得炫彩。

雲盼山看著系統的操作，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全新的知識毫無防備進入他的腦子，雲盼山恨不得眼睛黏在鍵盤上。

湘良玉順了順頭髮，猶豫了一會，說：「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從此，這裏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這是一個由她創造又由泉生煙重構的世界。

「等一下？」方紫提出疑問，「非遊戲區域不是有清掃者守著嗎？清掃者沒有打開出口的權力，但有關閉出口的能力啊。」

NPC們在遊戲中察言觀色許久，自然明白他們的選擇意味著什麼，想到這，原先阻止骨也眾人的NPC紛紛讓開。

短暫的相吻分分合合，最後二人都不願意再隱藏，被壓在心底的愛徹底爆發。

雲盼山手一頓，說：「開啟出口會暴露坐標，開嗎？」

從只依賴她到漸漸獨立，再到徹底獨立。

湘良玉四處看著，問：「泉生煙呢？」

方紫：「他去找你了，你沒跟他遇見嗎？」

湘良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雲盼山推開維修NPC，用他的電腦連接系統，手速快成和_圖_書殘影：「完了。」

屏幕一瞬間成了雪花屏，像信號突然消失。

在地上滾了一圈后，湘良玉朝著天台邊跑去，一腳踩在邊緣，往空中一躍。

湘良玉：「沒有。」

系統臉色一變。

她們熱吻在新生的世界，堅信愛不朽。

湘良玉合起寶盒，起身道：「沒有。雲盼山，好了沒有？」

骨也：「……」

湘良玉轉身拍了拍泉生煙的肩膀，示意他跟出來。二人進了電梯，湘良玉按下頂樓樓層，電梯門關閉。

湘良玉進入系統世界，身體縮小變成和系統形象一模一樣的Q版小人，而系統在湘良玉跑進自己地盤的那一剎那，啟動了世界毀滅程序。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泉生煙將實體系統提到湘良玉面前，說：「它有辦法。」

但它完全忘了，每一次對決，它都是將所有角色召喚出來和湘良玉多打一，結果只有固定的失敗。

而就在逐漸獨立的期間，類似人類的少年時期，系統迷上了各類遊戲，以搏鬥遊戲為主，當時的系統剛學會3D形態，於是為了和湘良玉一起玩它喜歡的遊戲，便侵入人類網路，偷學了人類所有遊戲數據。

系統將這些數據整理修正，終於在一次午後，在荷花池找到湘良玉，十分興奮的要和她打遊戲。

他說：「已經連接上了，正在破解非遊戲區域的出口。」

系統拿到心臟一口吃掉，剛想嘲諷湘良玉的天真，卻在對上她的眼睛那一瞬，系統感覺渾身被電了，它的瞳孔顫抖，震顫持續十余秒。

風揚起他的長發，霓虹城市的燈光凝聚在他的眼眸，讓他暗淡無光的墨瞳第一次出現色彩，明亮的眼倒映出湘良玉的臉。

泉生煙：「嗯。」

它從屏幕里鑽出來，指著城市下方，場景瞬息萬變，不再是繁華的街道，而是無數個方方正正的世界，這些世界大小不一、各色各樣，湘良玉可以看見這無數個世界中，行走生活的npc和玩家。

當它的雙眼恢復湘良玉熟悉的湛藍色顏色時，湘良玉沉聲輕笑。

鑽回屏幕里的系統成了平面，他冷哼一聲：「一次失誤而已。」

高樓開始碎裂，地面開始剝離，而排隊上車的npc卻不受影響，他們身處其中，看著城市的破碎又重建。天空終於不再是永久的灰色，雨夜也終於告別。

地面呈現流動狀，孟典喘著粗氣的聲音在耳麥中傳來：「我們破壞的電纜被系統修復，現在二層已經被警衛和其他NPC侵佔，我們分不出時間來幫你。」

系統的臉空白了，這時他無法對現在的情況做出合理的表情。

湘良玉：「找雲盼山。」

湘良玉：「……」